《阁下何故乘风起》第四十一章 天羽鸟

    咔嚓！
    黑白色巨茧，大量溟气环绕在外，此时此刻，剧烈汹涌呼啸，甚至引起虚空震荡，一道道裂纹浮现，似乎要炸开。
    但紧接着，一股自然生命的独特规律韵味扩散开来。
    神光灿烂，黑白茧内的旺盛的生命力朝外逸散，不远处，几段通天晶藤向阳般生长过来，络叶摇曳，更加晶莹剔透。
    就连上次因老道人而干涸一半的清泉，都汩汩喷薄精气，充盈上岸。
    砰得一声，最终，巨茧溃散，露出里面一个清眉秀目的少年。
    李药丸感觉做了一个梦。
    很长的梦。
    但仔细回想，最印象深刻的画面，又变得模糊不清。这很奇怪，他努力回忆，只看到一片光芒万丈的蔚蓝天空，广袤无垠，又充满希望。
    “咳咳咳……”
    呛咳一声，李药丸苏醒过来。
    黑气少年非常赞赏，欣慰道:“很不错，我原以为你学我的法，踏足门槛，要花费数年，没想到第一次暴风雨你就成功了，虽然我给予了你部分助力，但终归还是最后时刻的勇气胆魄成就了你。”
    李药丸有点懵:“我默念你教我的道言……后面发生了什么？”
    黑气少年笑道:“我通过梦境传授，你方才在梦中经历的，都是道法的虚幻衍化，你现在未必记得请，但它已经深深烙印你体内，其中神通奥妙，需要你日后不断探索。
    最直观的体现，是你的小宇宙雏形。
    你我思维不同，虽同修一法，但构建出来的真灵亦存在差异。”
    “小宇宙雏形？”李药丸一惊。
    天窍穴发光，很快，帝甸阳春雏形出现，果然与过去不同了。
    七庙九衢，宫殿楼阁，冰轮明月，这些意象景致都不曾变化，然而在中心出现一大口黑幽凝潭，一只极致雪白的天羽鸟正凝立水面梳理羽毛。
    这只天羽鸟很美，全身雪羽，如晶玉星魄雕刻而成，黑宝石般的眼睛，光彩灵动，一只纤细的脚凝立，站姿优雅。
    黑不见底的幽潭，白得耀眼的羽鸟，二者存在强烈反差。
    似乎觉察到李药丸注视。
    天羽鸟很有灵性的抬起头，瞄过来，随后双翅一展，轻盈的飞一座宫阙的檐角，依旧优雅的梳理羽毛。
    “怎么会多出来一口潭，一只鸟？明明我的小宇宙雏形已经完美。”
    李药丸感到不可思议。
    随后，他觉得与这天羽鸟之间多了一层奇妙的联系。
    李药丸试着催动。
    “呼～”
    帝甸阳春雏形内，黑色幽潭荡起一层涟漪，忽然缩小，化作一缕乌光，黑凝欲滴，破空向天。
    与此同时，宫阙上的天羽鸟发出一声轻鸣，一改方才的悠闲姿态，变作一道纯白的光芒，箭矢一般俯冲而下。
    轰隆！
    两道光芒对轰，雏形炸开，焦黑一片，变作一堆飞灰。
    李药丸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自己辛苦凝聚的小宇宙雏形，就这样没了？
    等等！
    猛然觉得，自己的小宇宙雏形没有消失，而是容纳在什么地方，李药丸紧盯着那团飞灰，试着沟通里面的意识。
    “哧！”
    黑烟蒸腾，漫天飘扬。
    在那死寂的飞灰中间，一只雪白的天羽鸟突然跃出，全身光芒灿烂，眸子炯炯有神，配合那锐利嘴喙，剑仙一般傲然。
    张口一吐，千门明月，桂影婆娑。
    半个帝甸阳春！
    那雪白翅膀一收，四面八方的灵气涌动呼啸，并且还伴随大量的皎月元气，长龙吸水般，快速没入天羽鸟的口中。
    李药丸瞠目结舌，这小宇宙雏形，简直成精了！
    又或者，还能称其小宇宙雏形？
    黑气少年轻笑道:“这只天羽鸟，本源精神依托于你的天窍，又个体独立，能够单独前往虚空之地，寻找宝物精粹。
    因为成长所需巨大，在初始前期会花费大量时光，四处寻觅宝物，甚至钻进一些遥远的时空。
    当然，你不用担心这只天羽鸟的安危，就算它遭遇危险陨灭，也能在你的天窍重新诞生出来。”
    “我怎么感觉它有灵智？”
    李药丸已经无法评价这只天羽鸟，觉得它既是小宇宙雏形，又是生灵。
    说出去，绝对惊为天人，因为哪怕一些功参造化的强者，小宇宙雏形衍变为超级大世界，那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意志。
    “这一丝独立灵性，正源于我的法，造化阴阳的赋予。我先前说过，它非同一般，甚至不能多提供给几人修炼，越是后期，越遭天妒。”
    黑气少年自信而笃定。
    就在他体内，不同于李药丸的天羽鸟，一尾黑色的神鲲正在浪涛汹涌的北溟中游动，它的浩瀚是无法描述的，光是随意吐出的一缕气息，就能掀起数片星域的风暴。
    很难想象，如果这头神鲲冲出，会造成怎样铺天盖地的灾难。
    而换一个角度来看，李药丸的天羽鸟，未来也有着这样的潜力？
    李药丸稀里糊涂，从黑气少年这里继承这样一门绝顶法，头脑思绪很乱，很久后深吸一口气:“意思是具有传闻中第二元神、分身的特性？”
    黑气少年颔首微笑:“你好像还是没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一般的修行者，在突破仙境后会不断供养宇宙雏形，让其走向真实，衍化世界，而你修行我的法，在这个阶段，小宇宙雏形就能自行衍化，甚至反哺你。
    当然，它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你的修行速度，因为你的修为与它息息相关，不能超越之。
    这只天羽鸟成长，所需要的能量极尽庞大，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几百年内，你是无法成仙的。”
    黑气少年再次讲述。
    如今李药丸的小宇宙雏形，非常恐怖，拥有一个又一个神奇的特性，这些神奇特性甚至能让很多修炼多年的老怪物眼馋。
    “我的小宇宙雏形是不死的？”
    李药丸望着天羽鸟。
    它凝立幽潭，嘴喙在周身轻啄，动作优雅美丽，而原来的帝甸阳春真形已经容纳在它体内，成了附庸品。
    黑气少年告知，天羽鸟即便陨落，也能重新从他天窍穴诞生，无论次数，只要李药丸还活着。
    反之，李药丸陨落，如果天羽鸟足够强大，他也有渺茫的机会从天羽鸟体内诞生灵识，一点点恢复。
    越是后期，李药丸越不容易死。
    这种神通，极尽瑰妙，是绝大多数仙道圣法可望不可即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