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练莽夫》第12章 封烟

    身穿靛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
    白鲸打扮潇洒，在复杂的庄园中四处绕路，最后从偏门走了出来。
    朝阳初升，街面上刚刚下了毛毛细雨，地面湿漉漉的有些反光，被映上一片淡金。
    宽阔的街道两侧是一个个店面，长方形的招牌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实体店面前是一排排的小贩，木头柜台上摆放着要卖的小玩意儿，小贩坐在椅子上热情的吆喝着。
    “走一走，看一看咯，李氏糖人，好看又好吃。”
    “针头线脑，烟袋锅儿。”
    一个中年货郎手上转着一个小拨浪鼓向街道深处走去。
    “豆油，花生油，酥油，黑油，都是新鲜好油啊！”
    右侧的街道旁，一个坐在木椅上，身前放着担子的卖油郎在敲着梆子。
    “姑娘小姐们快来看看，上好的胭脂水粉啊，刚从妙玉城进的上等货色！”
    气派的酒楼旁，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推着卖胭脂粉的木车，缓缓的沿街边走动。
    白鲸侧过身子看了眼右边的酒楼，洪仙酒楼长方形的高大阴影投射在地面上，遮挡住了阳光。
    雨过天晴，此时正值热闹时间，来来往往进出吃饭的客人呼朋唤友，络绎不绝。声音嘈杂异常。
    “嗯？阿鲸。”
    远处一道邪性的声音传来。
    白鲸顺着声音的方向定晴望去。
    来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副富家公子哥打扮。
    面容精致异常，皮肤水嫩白皙，柳眉丹凤眼，琼鼻小嘴巴。身姿削瘦欣长，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富家小姐。
    如果不是那脖子间明显的喉结，相信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男的。
    此人姓封名烟，是东极城城主封镜海的大儿子，也是东极城中的大公子。
    白胜与封镜海私交密切，两人之间往来非常频繁，可以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了。
    所以从小封烟就带着白鲸玩到大，两人是青梅竹马也是发小。
    封烟长相随他母亲，漂亮精致。外表看似柔弱，性格却相当的刚强。行事之间很有男人风度，霸气十足。
    “封哥儿！你怎么在这儿？”
    遵循着记忆中的叫法，白鲸笑着对不远处的封烟打招呼。随后他向前几步迎上了正面走来的封烟。
    “刚打算去吃饭，然后参加一个拍卖会，听说里面有些古董挺有意思的，要不要也去逛逛？”
    封烟伸出手拍了拍白鲸的肩膀。
    “哈哈哈，去！封哥儿都说有意思了，那肯定不会无趣。”
    白鲸爽朗的大笑，表示自己相当乐意去逛逛。
    “好啊，走！先陪我去喝两杯，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啪！”
    画着山水烟波图的白纸银边折扇轻轻的合上，封烟将那合起的扇柄捏在三指指尖，扇端斜斜搭在左手。然后转身向洪仙酒楼走去。
    那股潇洒从容的风姿，那副精致俊秀的面容。自负有一身好皮囊的白鲸也不得不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封烟在前面走着，白鲸跟在他的身后。嗅着淡淡的清雅楠木香，白鲸抬头看了一眼洪仙酒楼的显眼招牌。
    白色银边的牌匾呈长方形，中间是镀上金漆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洪仙酒楼。
    酒楼的一层不少客人围坐在一起听人唱曲。一个容貌中上的红衣少女，坐在木凳上弹着琵琶，歌声清脆婉转，宛如林间的黄鹂。
    封烟和白鲸刚往里走了没几步，一个戴着灰帽子，穿着粗布衣服，肩膀上还搭着一条白毛巾的年轻小厮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封大公子，白大公子，您二位来了啊！里面请！甲字号厢房给二位留着呢！”
    封烟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一抖，平滑的扇面打开，他一边扇着风，一边向楼上走去。白鲸紧随其后。
    风格淡雅，装饰精致的包厢里，白鲸和封烟两两相对坐在红木桌前，楼下隐隐约约传来连绵的琵琶声。
    很快光滑的桌面上摆放了一整桌酒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菜品丰富多样，色泽莹润，香味扑鼻，很是勾人的胃口。
    虽是早上才刚吃完饭，白鲸现在却又饿了，修练到深处的横练功夫，对于饭量的提升过于显著。
    “咕噜~”
    不争气的肚子叫了起来。
    “额……”
    他尴尬的一笑，表情有些不自然。
    “扑哧！哈哈！”
    封烟右手拿着折扇，左手指着白鲸，开心地笑出了声。
    白鲸看他柳叶眉轻挑，丹凤眼弯成了月牙，笑得这么开心。只能更尴尬地陪笑了。
    “你啊你，从小饭量就这么大。”
    封烟摇了摇头，手拄着脑袋说道，俨然一副大哥的模样。虽然从外表上看更像大姐。
    “吃吧，等会儿暗城拍卖会至少要进行几个小时呢。”
    “嗯。”
    白鲸点了点头，一边用筷子夹着饭菜，一边和封烟闲聊。
    “最近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太多了，我父亲天天忙到深夜。”
    “哦？”
    “就是一些碎尸案，失踪案，还有纵火案，前几天城南的那场大火死了不少人呢。”
    ……
    白鲸沉默地听着封烟的高谈阔论，心中若有所思。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案件是鬼怪所为呢？亦或者是全部！
    半小时后，两人迈着步子施施然的走下木质的楼梯。
    白鲸耳畔又传来了动听的琵琶声，还有一些客人的讨论声。
    “听说了吗？邹家村边上闹山鬼啊！有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抓到山上去吸干了血，第二天在山上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变成了干尸！”
    “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了，那山鬼青面獠牙，专以吸血为生，最喜欢的就是抓气血旺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你们别吓我啊，过几天我还要到邹家村去卖货呢！”
    “别去了，小心命没了！对了，还有呢！城南的纵火案知道不？连烧了十几栋屋子！里面的人都烧成焦炭了！据说也是鬼怪所为。”
    “那最先着火的房子，离其他的房子有五六米远呢！中间还隔着两道围墙，这都能烧到别的房子里，你说古怪不古怪。”
    ……
    ……
    白鲸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几个衣着普通的壮汉，围坐在一张灰色桌子旁，一边等着饭菜，一边在闲聊。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多半是走南闯北的商队武师，这类人渠道众多，消息灵通。
    “怎么了？”
    封烟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站立不动的白鲸。
    “噢，没什么，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