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帝邪相》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地之不仁

    “警告石”被劫走了,刘煜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自己的母后派人干的,不过这件事儿也只能就此作罢了,他总不能质问母后为什么抢石头吧?
    不过,饶是如此刘煜还是召见了新任新安府府尹熊海雉,然后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之前的新安府府尹冯希闵已经担任了晋州州牧,而熊海雉也是在一天之前才刚刚上任的,不过显然这位是太后一脉的人…
    “光天化啊,朗朗乾坤啊。”,刘煜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熊海雉,冷冷的说道,“工部从王陵搬出来的东西竟然会被人劫走了,这可是新安啊,你这个府尹是怎么当的?”
    跪在地上的熊海雉显然是有些不服气的,“陛下,臣刚刚接手新安府尹一职,对很多况还不是很了解。”
    “哦?”,原本一脸清冷的刘煜看着熊海雉一脸的不屑,反倒是微微一笑,“那就是说这件事儿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臣是新安府尹,这件事儿臣也有一些责任。”,熊海雉终究还是品出了刘煜的意思,所以赶忙解释道。
    “不不不,你哪能有责任呢?”,刘煜微微一笑。
    熊海雉疑惑的看向刘煜,他忽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来人!”,刘煜笑着说道。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小贵子赶忙上前一步应声道。
    刘煜突然敛去了笑容,大喊道,“拖出去,杖责四十!”
    “是。”,小贵子毫无迟疑,转就出了静书房,看样子是去找军了。
    熊海雉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突然起了,“陛下!臣是新安府尹。”
    刘煜冷冷一笑,“孤是莒国国君。”
    “我是太后任命的新安府尹,陛下不能这么对我。”,熊海雉有些失神的说道。
    “是么?”,刘煜依然冷笑着,他绕过了龙书案站在了熊海雉的近前,就那么瞧着熊海雉,瞧得熊海雉感觉浑都在冒凉气,就在熊海雉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刘煜忽然猛的一拳砸了熊海雉的脸上,“还真是条忠犬啊!”
    “陛下…”,这个时候小贵子刚刚带着两名军走了进来,看着刘煜一脸怒容,又看到新安府府尹熊海雉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一时间便愣住了。
    刘煜瞅了小贵子一眼,“传孤的命令,新安府府尹熊海雉藐视王权,就地免职,着军杖责四十,即赶出新安,永不录用!”
    小贵子听了刘煜的话便是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赶忙躬道,“是。”,应承之后小贵子便冲着一旁的两名军微微挥了挥手,两名军便一左一右将熊海雉插了起来直接拖出了静书房。
    “你不能免我!你不能免我!”,被军插起来之后,熊海雉不断的挣扎着,怒号着,被从静书房内间拖到外间的时候,熊海雉还不忘向正瞧着自己的内阁大臣们求,“焦阁老!焦阁老救我啊!”
    焦小白敢么?当然不敢,刚才国君和熊海雉的对话,他们可是都听见了,国君是在静书房的里间,和外间隔的本就很近,刚才这两位嗓门都还大,焦小白就是想听不见都难,见熊海雉向自己求饶,焦小白连忙捧起了书案上的折子,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任由着军将不断叫嚷着的熊海雉拖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熊海雉的叫嚷后,焦小白才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的这口气刚缓过来的时候,却见刘煜从里间走了出来,一众内阁大臣们赶忙起了。
    刘煜依旧沉着脸,“孤刚才的决定你们也听见了是吧?”
    一众内阁大臣们赶忙拱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刘煜的决定。
    刘煜微微点了点头,“冯希闵任上,新安出了乱子,孤给他三天时间来查清楚,结果三天之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罢,孤再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去晋州当州牧去,让他将功补过。这个熊海雉,哈,哎呀,昨天刚刚升任,是,可能是不太清楚状况,但是这不能是新安城出了问题的借口,口出不逊,完全没把孤这个国君放在眼里,啊?一口一个你的,还真是喊的爽快啊。”
    见一众大臣们都不敢出声,刘煜叹了一口气,“新安是莒国国都,天子脚下,不能出半点问题,就像这种狂徒是怎么当上的?这朝堂之上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个府尹了么?”
    “陛下,依臣看,还是由吏部拿个主意吧。”,一众大臣之中还是内阁首辅焦小白先说了话,刘煜此时提到新安府尹的人选,估计即使焦小白提出什么人选,因为刘煜无非就是想安排一个自己人坐这个位置,因而索焦小白就直接将这件事儿推给了贻清,他现在是吏部尚书,是管官帽子的,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尚书还真的是一顶帽子都没有发出去过。
    “嗯。”,刘煜微微点了点头。
    “如陛下所说新安府府尹一职极为重要的,所以该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来做这个位置。”,贻清见自己被点了名,便若有所思的说道。
    刘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一众大臣,然后说道,“贻清到朝中任职时间并不长,对于这方面可能还是不太熟悉,各位大人提点意见吧。”
    得了,这烫手的山芋又给扔回来了,瞧着几乎所有的大臣都看向了自己,焦小白不由得有些头大,这个时候只能是安排国君一脉的人来做这个位置,绝对不能再把太后的人安排上去了,可是国君一脉的有谁啊?
    焦小白一皱眉头,然后说道,“鸿胪寺少卿武见深,这个人老成持重,可堪大任。”
    武见深是前内阁大臣、文华太学、吏部尚书武申甫的儿子,而武申甫曾经还是眼前这位小国君的教习先生,这个人总归该是国君一脉的吧?
    不过,让焦小白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刘煜和贻清都同时看了焦小白一眼,不过这两位眼神之中好像没有认可的意思,什么况?
    武见深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放在新安府府尹的位置上绝对只能是成为活靶子。所以,这样的人选并不能够得到刘煜和贻清的认可。
    不过见刘煜并不说话,焦小白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武见深为人确实是老成持重,不过他没有做过地方主官,恐怕一时半刻还不能独当一面啊。”,一旁的刑部尚书黄其武说道,“依臣看,太学苑主案迟钰鹤倒是很合适。”
    焦小白听到黄其武提到焦小白,可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迟钰鹤是谁?那可是前任国君刘淼的老丈人,是永和朝王后迟君玉的父亲啊。那迟君玉可是曾经打算害死太后的人啊。作为太后一脉的大臣,黄其武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到这样的人,这不免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不过转瞬之间,焦小白也忽然想到了一个传闻——黄其武同迟钰鹤不和。
    朝堂之上大臣之间的不和的屡见不鲜的,如果说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都和和气气的反倒是不正常,而作为帝王来说,所谓的帝王心术就要求大臣存在不和,也只有这样才能起到牵制的作用,防止朝堂之上某一大臣独揽大权。
    黄其武和迟钰鹤的不和,仅限于传闻之中,不过从种种传闻来看,恐怕还真不是空缺来风。
    黄其武和迟钰鹤都是晋州五间岭的人,年龄上来说黄其武要比迟钰鹤大上六岁,但两个人却都是宁和年间同年的进士,两个人是同时间进入到官场之中的,但是两个人的行事风格以及经历是完全不同的。
    黄其武在地方任职多年,莒国十一州,他在成为刑部尚书之后一共走了七个州,是由顺州州牧任上进入新安,担任刑部尚书的。黄其武行事风格凌厉,从不拖泥带水,他不太像个文官,更像是个武官。
    而迟钰鹤自从中了进士之后一直在新安,先是在大理寺任职,后来先后在户部、礼部等任职。迟钰鹤的行事风格有些迂腐,对于礼数的严苛令人瞠目结舌,从而被很多人私下里称为是“莒国最迂腐”的人,不过正是这个迂腐的人却有着大造化。
    先是从礼部侍郎任上调任了太学苑的主案,另外自己的女儿也成为了永和朝的王后,这真可谓是大造化啊。太学苑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莒国的最高学府啊,每年都有大量的学员从太学苑毕业,然后奔赴全国各地任职,可以说担任了太学苑主案就基本上可以称为莒国全国读书人的办个老师了,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但正是培养人才这一点,能够让迟钰鹤在朝内拥有极强的人脉。
    至于迟钰鹤的女儿称为了王后,那还用说么?王后那是一国之母,而迟钰鹤更是称为了国君的老丈人,也就是俗称的国丈,这是何等的荣誉啊。
    不过,外界推测黄其武同迟钰鹤关系不和,其实也同这两件事儿有着莫大的关系,无论是先王仁和爷任命迟钰鹤做了太学苑主案还是将迟君玉嫁给当时的王太子刘淼,黄其武都是反对的,而且是反对者之中最坚定的。
    两个人都是从晋州五间岭出来的,而且是同年的进士,原本应该是抱团在一起的,但是这两个人不一样,关系似乎是有些“势同水火”,其实这些年焦小白也曾分别问过黄其武、迟钰鹤,焦小白是打算做个和事佬,但是每次提及这件事儿两个人都否认关系不和,最后焦小白也只能是作罢了。
    之所以焦小白认为黄其武是有盘算,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国君同太后的争斗现在已经逐步要转到明面上来了,新安府尹这个位置虽然比不上六部以及大理寺、鸿胪寺这些部门,但是新安府统领新安,很多事是绕不开新安府府尹的,所以现在的新安府尹这个位置是很不好坐的,在这个位置上更偏向谁一点都没有好下场,而谁都不偏那同样也没有好下场,因而未来一定时期内,新安府尹实际就将成为国君同太后斗争的一线牺牲品。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新安府尹就已经换了两任了,之前的冯希闵还好一些,虽然是被赶出来新安城,不过随后也给了个晋州州牧,而刚刚被拖出去的熊海雉恐怕就没有这种好事儿了,毕竟国君之前可是说了,永不录用,这一点就彻底将熊海雉的仕途堵死了。
    若是这迟钰鹤做了这个新安府尹,按照他那个迂腐劲儿,没准会惹什么乱子呢?黄其武看着是保举迟钰鹤,但是实际上绝对没安好心,而且迟钰鹤从太学苑调出来之后,太学苑主案这个肥缺就空出来了,完全可以作一番把太后的人塞进去,焦小白暗想至此,不心中暗笑,这黄其武可谓是一石二鸟啊,到最后太后一定会更看重他,不过表面上焦小白去没有说话。
    “迟钰鹤?”,倒是刘煜听到黄其武的话之后,便是一皱眉头,“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不过有些想不起来了。”
    “回下,他是现在的太学苑主案,也是永和王后的父亲。”,黄其武微微躬说道。
    刘煜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便说道,“那就是他了,至于太学苑主案的话,贻清你先兼着,你现在是吏部尚书,明年闱你就是主官,你没参与过所以到太学苑先熟悉熟悉。”
    原本太后一脉的大臣们还想要举荐个太学苑主案,但没想到的是国君直接将这个肥缺抛给了贻清。
    贻清明白刘煜的意思,赶忙躬道,“臣遵旨。”
    刘煜点了点头,便回了里间,一众内阁大臣们便纷纷向贻清拱手表达祝贺,贻清则是苦笑着拱手还礼。
    至于熊海雉呢,最开始由军杖责的时候,还能叫喊两句、痛骂两句,毕竟军也不敢下死手,打的不是特别狠,但是终究那是杖责四十啊,这一棍接着一棍之后,熊海雉一开始的痛骂也变成了哀嚎,随后哀嚎也转变成了哀求,哀求到最后就是直接昏过去了…
    四十棍打完之后,行刑的军非常贴心的试探了一下熊海雉的鼻息,确定了熊海雉只是昏迷而不是死了之后,便又将熊海雉插了起来,拖行着扔到午门之外。
    熊海雉不能是自己用腿走到王宫的,宫外是有新安府的差人和轿子等候的,因为熊海雉是被扒掉了官衣之后才杖责的,所以一白色亵衣,哦,不对,穿着沾满了鲜血的白色亵衣的熊海雉并没有被认出来,直到军告诉了新安府的人之后,他们才冲忙赶上前去,准备将已经昏过去的熊海雉带回衙门,不过刚刚将熊海雉扶起来之后,宫里就又出来了人告诉衙门的人——熊海雉被罢官了,而且国君的命令时将熊海雉赶出新安城。
    于是,原本会被这些差人抬回衙门的熊海雉,被扔在了一个平板车上,然后被丢在了新安城右安门外的草丛之中,至于死活呢,又同这些差人有什么关系呢?没有被罢官,那熊海雉是新安府尹,是大老爷,被罢官了,那他是啥?那就啥也不是了,是死是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啊。
    然后,两天之后右安门的校尉就在草丛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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