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思量了片刻,道:“芸儿,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说吧。”这个芸儿叫的她极为受用,素手一挥,大方笑道。
“我想见一个人。”
楚尚白芸一愣,冰雪聪明的她立刻想到李昱要见什么人,立刻敛去笑容。
“是燕儿吧。”
“嗯,不知可否。”李昱带着一丝期盼望着她。
楚尚白芸勉强笑道:“你若想见她,也不无不可,只是,见过之后呢,要带她走么。”
李昱没有想过带她走,只是单纯想见见她而已。
“她若想跟着我离开,我就带她走,她若想待在此,就任由她吧。”
“好吧,我帮你想办法。”楚尚白芸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忧郁。
“多谢。”李昱轻轻抱拳。
“我们两个何须称谢。”楚尚白云起身,走到小屋内拿出一个坛子,放在竹亭里的石桌上。
打开坛子,李昱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里面飘出,只闻一下便让人沉醉其中。
“这坛酒是我爹珍藏二十年的好酒,他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倒便宜了你我。”楚尚白云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碗,放在李昱眼前。
李昱现在根本没心情喝酒,不过盛情难却,楚尚白芸既然帮了他的忙,也不能在这儿驳了她的面子。
两人各倒一碗,慢慢喝着。
楚尚白芸向李昱询问他这一年来在陶国的所见所闻,李昱跟她说了一些趣事,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天色便黑了。
楚尚白芸将李昱送到位于松岭城内的馆舍内休息。
李昱躺在馆舍当中,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走出去来到馆舍外看着庞府的方向久久不语。
忽然,他计上心头,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用轻功轻松飞了出去。
李昱离开之时,楚尚白云正站在一座楼阁前看着他。
“少主人,你真的就这么放他离开。”背后传来一个老者阴测测的声音。
“放心,他会回来的。”
老者低头不语,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仿佛一个下人一般。
“多多注意这个钟离不泣,此人表面上看似归顺我玄义堂,但他心里恐怕却不这么想。”
楚尚白云对老者嘱咐了一番,老者略一沉吟微微点了下头。
“少主人放心,他若有异动,老奴定会宰了他。”老者阴测测笑道。
楚尚白云微微点头,她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知道他对李昱有着深深的恨意,这股恨意往大了说,有断根之恨。
李昱离开馆舍,根据记忆来到庞府门口,跟一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唯有原本的树木有些凋零,府外也显得荒凉寂静。
他来到侧面,直接翻墙而入。
进入庞府后,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微弱灯光。
李昱心里七上八下,明明想见却又不敢见她,这种矛盾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没有多想,李昱下意识来到当初他记忆中那个小院。
小院漆黑,并无半点光亮,仅有点点暗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小院的门扉。
李昱来到门扉前,却又怕打扰对方休息,在外面站了许久,正当他下定决心打算推门进去之时,里面传来一声娇喝。
“什么人在外面。”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没多久便见一个女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上拿着剑,气冲冲向左右看去。
“到底什么人在本姑娘的屋外鬼鬼祟祟。”庞娇燕一声厉喝,却吵醒了其他的人。
很快,便有两名婢女和两名府中护卫随着一名中年美妇来到小院内。
美妇刚一进院子便喊道:“燕儿,怎么了。”
“娘。”
“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美妇关心道。
庞娇燕将刚刚看到的告诉了庞夫人,后者面露讶然之色,往周围看了看,随即道:“莫非是来偷窃的盗贼。”
后者轻轻晃了晃脑袋回忆道:“那个人站在屋外有段时间了,不像是来偷东西的。”
“不像是来偷东西的,还在你屋外站了许久,难道是淫贼。”庞夫人低呼道。
说起这两个字,庞娇燕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在她睡梦里多次出现,也是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难道会是他。”
庞夫人对身旁两个拿着棍棒的下人道:“你们两个今晚守在小姐的院子外,若有异动及时像我禀报。”
“娘,不用。”
“什么不用,都跑到自己家里来了,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就后悔死了。”庞夫人没有理会庞娇燕,安排了两个下人和两个婢女分别守在院外和屋子外,并且又让人将府中巡视一遍,并未发现有外人。
对此庞娇燕只能默默接受,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在她房门外的那个黑影,那个影子跟他很像,说不定真的是李昱。
想到此,庞娇燕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整个人神采奕奕。
庞夫人走后,她独自坐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出去看看,门外又守着两个人。
庞娇燕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忽然有了主意。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前推开门,正站在屋外的两个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连忙跪在地上。
“起来吧,我只想出去透透气。”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的心情无比舒畅。
“小姐,夫人说了让我们在这儿守着,寸步不离。”
“放心,我就在附近转转,马上回来。”说着不等婢女们回话,便往外走去,几个侍卫一声不吭。
庞娇燕走出小院,来到一座塔楼前站定,塔楼的一侧,便是当初李昱翻墙而入的地点,她四处瞧看以为会在这里遇见他,过了许久有些意志消沉。
难道之前那个人影真的不是他,若真的是李昱为何还要站在门外呢。
庞娇燕孤零零站在墙角的位置,好似一个雕塑。
“啪嗒!”树上的积雪落了下来,将她吓了一条,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后,抬起头时,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李昱!”庞娇燕高呼一声。
“嘘!”李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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