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边缘》第五百二十三章 绝命区域（二十）

    P:57分，江边吹起了大风，乌云遮天蔽，气温极具下降。
    要下雨了，而且是一场大雨。
    梁逸把游艇开到私人码头，用绳子多固定了几转，江水卷起波澜，固定得再牢的游艇也不住摇曳。
    “真是见鬼的天气，上一秒还阳光正好，下一秒就吹起狂风了……”
    “别抱怨了，先回酒店去吧。”
    梁逸和海瑟薇加快步伐往酒店走去，到了大门口，刚好遇见了快跑返回的陈亮等人。
    “监控安装得怎么样了？”梁逸首先问。
    尼克松回答道：“我在7个路口都安装了蜂鸟摄像头，大致已经将正片区域笼罩，在附近50了3台‘激光守卫’，以及一台‘激光切割机’，呈等边三角形维护我们住所，只要有感染者靠近，被动就会触发激光拦截。”
    “很好，马上就要天黑，大家早点进屋，今夜轮流值班。”
    一行人相继走进酒店，关上大门，准备迎接第二个夜晚。
    ……
    洋房别墅楼层不高，5楼已经是封顶，科菲霍尔等人将5楼以下的楼梯大门全部封锁卡死，只留5楼一个开口，并清理这个楼层，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感染者。酒店里的配设施也十分齐全，至少没有那股子腐臭味儿了。
    “这样，我们有9个人，分两批值班守夜，从现在开始到12点，霍尔科长，陈亮，吕大鹏，杨誉，先由你们4人值班，2个守在楼梯口，2个守在窗户旁；午夜过后，海瑟薇，邓凡，蔡鸣，尼克松，你们4人接班守到天亮；5楼的客房比较充裕，设施也比较舒适，没值班的人抓紧休息。”
    梁逸集合众人，下达今晚的守备事宜。
    陈亮问：“那梁长官你嘞？”
    梁逸道：“我负责监视各大路口的感染者动态。”
    陈亮笑道：“那岂不是要熬通宵？伤腰子喔！嘻嘻……”
    梁逸一丝不苟：“好了，没什么事就按照我说得做，抓紧时间，散了！”
    该休息的休息，该守备的守备，尼克松把自己的电脑安置在一间带有阳台的卧室里，虚拟成像了7个画面，分别对应安置“蜂鸟摄像头”的7个路口。
    “轰隆！”
    雷声霹雳，天惊石破！
    “哗啦啦……”
    倾盆大暴雨就这么来了，连一点前奏都没有；大风呼啸，如厉鬼咆哮，骤雨中的城区，如路边松柏，摇摇晃晃，浮浮沉沉！
    感染者被雷声惊醒，窜出泥泞的巷子，开始在街区中游。
    梁逸搬来一张靠椅，静静地坐在屏幕前，一个姿势，一个眼神，一包香烟，就打算坐一整夜。他已经有很久没独自一人享受黑夜的欢愉了，夜族人总对黑夜有着骨子里的兴奋。
    “咵咵咵——”敲门声。
    梁逸弹了弹烟灰：“请近进。”
    门缓缓被人推开，海瑟薇端着一杯咖啡，举着一根微弱的发光棒，悄悄地走了进来，随手关门并反锁。
    这“咔嚓”的一声，成功转移了梁逸的注意力，他偏头盯着海瑟薇，声音有些冰冷：“今晚上，不接受任何玩笑。”
    海瑟薇搬一张椅子在梁逸旁，将手里的咖啡递过梁逸鼻子边，问：“咖啡，香不香？”
    浓浓咖啡，腾腾气，从海瑟薇刚进来，它就已经飘香满屋了。
    “怎么来的？”
    梁逸下意识要接过咖啡，海瑟薇却将杯子撤走，“用自火锅的加包煮的，”她高高地翘起二郎腿，小酌了一口咖啡，笑眯眯道：“当然，这杯咖啡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梁逸随手点燃一支香烟，他有这个作伴，长夜漫漫也不需要咖啡。
    “香烟我也要。”海瑟薇夹过梁逸刚吸一口的香烟，自由地吞云吐雾，并笑道：“当然，咖啡和香烟都不是惊喜，而是我，我来陪你熬夜。”
    如果有个女人陪伴漫长黑夜倒也是不赖的，梁逸又随手点了支香烟，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打算？”海瑟薇弹了弹烟灰，“以后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选择太大了。”
    梁逸说道：“选择大，那就说明要牺牲一些东西——我重新问你一遍，如果让你放弃一些东西，你会放弃哪些？”
    海瑟薇想了想，先说：“权利。我并不是一个追求权利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挂了个‘部长’的职位，却没有像海瑟薇小姐那样拥有实权。”
    “嗯……”梁逸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海瑟薇说：“金钱吧……我如果在乎金钱的话，也不至于在黑岛上生活好几十年，况且我也不会为了金钱发愁，虽然
    我是个养女，但也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财富。”
    梁逸继续问：“还有没有？”
    海瑟薇说：“自由我也可以不要，我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我自己的心里就有一片广阔天空。”
    梁逸继续问：“如果还有呢？”
    海瑟薇开始认真思考了，认真至极，连烟丝燃烧殆尽都忘了，最终她给出一个答复：“长发吧……我可以把我的长头发剪短，但一定不会短过阿加莎小姐。像我这样材高挑的女人，剪短发其实是一种很大的牺牲了。”
    这样一来，她内心的选项已经不多了，梁逸知道，如果自己再问下去，也许这个女人，大概，很可能就会发脾气，便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海瑟薇也沉默了，她一定在思考，自己还有那些选项可以放弃，比如说，？友？如果他选择了，那么她一定会失去友。大概正是想到了这儿，她抬起头挣扎着望向梁逸，几番思绪，又低头遗憾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偏偏要做这种选择题？
    “其实我还可以放弃腰围和围……这都是一个女人该有的牺牲，比如说我那年轻冒昧的母亲，她以前是那么的美丽坚，但自从孕育了我和弟弟之后，她的材就开始走样了……”
    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假如梁逸不打断她，也许她还能喋喋不休地说上好几分钟。渐渐地，她就已经开始回忆起自己童年的美好，从降生的那一刻到10岁那一年，她的语嫣戛然而止，愉快的表也瞬间定格，仿佛连呼吸都选择了静止。
    每个人的童年都会有影，孰多孰少，孰大孰小，但对于她肯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
    “咚咚咚！”
    拳头砸在房门上的声音！门外传来陈亮的焦急：
    “梁长官，我他妈感觉好像有东西在‘飞檐走壁’！”
    海瑟薇抖擞了精神，赶紧过去开门，梁逸再把蜂鸟摄像头的7个画面全都扫视了一遍，除了愈渐增加的感染者数量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变异者的踪迹！
    海瑟薇开门，陈亮一见了，犹豫在外面不敢进来：“唷……海大姐你也在啊？”
    海瑟薇呵道：“废话少说，赶紧汇报况！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亮不敢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和吕大鹏在4F楼梯口执勤，楼梯间有块很大的玻璃窗，我们俩就坐在窗台下，守着4F通往5F的入口。刚才我们点了一根香烟，都是用风衣盖着火光的，光亮绝对微弱，但是还没吸上两口，就听见头顶的窗台上出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玻璃上爬一样，声音非常刺耳……我们赶紧熄灭香烟，噤声了大概10分钟才站起来查看，竟然发现那玻璃窗上有一个跟人的巴掌差不多大的手印！”
    “手印？”海瑟薇皱眉问：“你确定是手印？几根手指头看得清楚么？”
    陈亮想着说：“好像是3根，也好像是4根……当时也没有亮光，我只是隐约看见一个轮廓，记不太得清楚了。”
    “好，陈亮你就留下暂时盯着监控，有什么异常及时禀告，”梁逸起，快步走向门外，又招呼海瑟薇：“我们去4F看看况。”
    ……
    豪华酒店，每一层楼梯的转角处都有一扇全景窗户，窗户肯定是封死的。
    窗外的暴雨声势小了许多，但也“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梁逸和海瑟薇轻声慢步来到楼梯口，刚准备下楼梯查看，突然一阵“叽叽叽……”摩擦玻璃的刺耳声从楼梯下传来！
    “嘘……”
    梁逸拦住海瑟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躲藏在与楼梯口垂直的墙壁后，接着，他取出手机，将光滑的一面对照楼层全景窗户方向，利用折的视角看清楚了窗户外的究竟——
    一只看不清模样的巨大爬行怪物正贴在窗户上，它的体型相当巨大，几乎覆盖了3分之2的玻璃窗，体长超过2
    吕大鹏紧握着步枪，贴着窗台而坐，惊悚得大汗淋漓。
    爬行怪物肯定发现了玻璃窗下的蹊跷，一双圆鼓鼓的、浅绿色的眸子来回在窗前打量，踌躇着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