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二十八章 美丽人间

    水星上的问题对所有内太阳系的人来讲可能算是个问题，而且是个挺大的问题，但是对处在天卫三的章天河来讲那根本屁都不是，不论他现在是哪个形态，水星的问题不算什么大问题，他只是隐约看到了一些事情发展的潮流，但他压根也没把水星的问题当回事。
    他的灵魂形态还沉睡着，物质形态却清醒了，对“他”全部的形态来讲这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因为现在他的很多负面的东西都不受约束地冒出来了，而且这个负面的他才智也不低，这个他和那个他的最大分别可能是想的东西不太一样。所以有一天早上人们醒来的时候发现章天河不见了，失踪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人不发泄自己那些负面想法和情绪的唯一理由其实不是理智，而是人间的法律和道德，这种东西对哪怕是完整的章天河来讲本来也有点控制力匮乏，对如今的这个负面的“他”来讲这就完全失效了。他本来想回去天卫四先把太阳神教解散掉，因为这是那个真正的他最大的心血，但是想了半天这个事做起来没那么容易，而且这玩笑开得太大恐怕会招来报复，所以，负面章天河这个家伙，趁着人们都睡着，跑去偷了杜庭轩一大袋子金盾，准备去永夜城的下城区潇洒几天——其实是他想跟那个睡着的章天河开个大玩笑，把他搞得狼狈一点。
    人嘛，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有什么意思，还是得做一点鸡鸣狗盗的事情——知道你早就想出去浪了，你不好意思，我来做这个坏人嘛……
    所以“章天河”偷偷摸摸溜了出去，在去下城区的电梯口附近溜达了大半天，找了个跟他有点像的人偷走了人家的证件，混进了下城区——就哪怕是现在这个“他”，也知道天卫三这个政府就像一层黑幕一样罩在每个人脑袋上，要是被抓住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但他觉得无所谓，能禁得住人家打他，所以他就钻下去了。
    永夜城，如前所述有严格的证件管理系统，每种人都有每种人的住处，上城区的想去永夜城，永夜城的想去下城区，这都有硬性的规定，这种规定其实也不是没空子可钻，但一般没人敢钻，那都是有理由的，他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一进下城区“章天河”就觉得来对了地方，这里繁华无比，热闹的街市从下午时分就开始摆得一眼望不到头，所有的吃喝玩乐一直要持续到每二天早上，所以他先找了个地方非常凶狠地吃了一顿——这家伙还是爱吃。他在这里找了一个相当大的酒店弄了个包间，开了七八瓶据说是从海卫一进口过来的葡萄酒，甚至吃到了蓝鳍金枪鱼刺身，虽然不知道真假吧，但是他吃得相当香甜——这玩意在地球的时候非常贵，在天卫三也一样。吃饭的时候当然也不能简简单单地吃，有专门的气氛小组在那里唱唱跳跳地哄着吃，这里边有一些姑娘长得非常好看，章天河一边吃一边伸手摸别人的大腿，可算是吃得相当有滋有味了。吃得章天河开始解腰带的时候重头戏来了，人们拥着一个超大的电子屏幕进来，里面有一个非常好看的姑娘在那里陪章天河说说话聊聊天，端着酒杯劝酒，但是能看不能摸——想摸，你得加钱……
    有时候人们说饱暖思**那是一点没错，这个时候谈谈情说说爱想来是非常好的，因此上章天河马上付钱把这个屏幕里的姑娘搞到包间里来——也没那么容易，得等，她现在还不知道在下城区的哪一块。等了有半个钟头，小丫头来了（对四十岁的章天河来讲，十六岁的这个姑娘只能算是个丫头不是吗？），长得……他们可真会玩……
    我们在前面说过，火星是不允许人随便改换外貌的，但是天卫不一样，只要你有钱，基本上你想换成个什么脸都可以。按常理讲，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理想的样貌，在天卫三只要你有钱你总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但这个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讲呢……得说一句男人们不太爱听的话了，其实对如今的太阳系科技来说一个男人的心里并没有一定的美丽之规，换句话说，男人们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当面容改造到了那种能把一张脸做得天衣无缝犹如神仙下凡的时候男人的审美该怎么稳定呢？稳定不了的，他只能见一个爱一个。
    如今天卫三的技术就几乎能达到这个水平了，这不是说垫垫鼻梁割割眼皮的事情，而是那种从头到脚重新做一个女人出来，连你小脚指头是两瓣的指甲盖都能换成一瓣的，看上去粉粉软软的十分可爱——技术到了这个级别其实也正常，因为严格来讲整容这个事并不存在什么非常困难的技术突破，人体是可以无限改造的。难的是天卫三上的这种改造还不是那种把一个女人变得十分漂亮就完了，而是他们改造出来的每个姑娘长得都不一样，还要教她各种文化知识语气语调甚至行为动作，再加上这些，一个几近于完美的女人就被造出来了——在天卫三，每一个这样打造过的女人长得都不一样，言行举止各有风骚，换句话说，每一个都那么好看，每一个都能给男人以惊喜，所以这不是男人故意的，而是他被迫地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理论上讲，只要一个男人有足够的金盾，那么他在永夜城的下城区完全可以每次都换一个绝世佳人一直换到死……
    章天河只看到这个饭后电子屏里的叫“樱桃”的姑娘就马上想明白这么好看的绝对不止她这一个半个，他马上跟这个樱桃打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更多像她这样的绝世佳人，答案是去“美丽人间”，他花了一个金盾租了一辆据说相当豪华的小型飞船直奔这个地方而去……
    说到这里，类似“cherry”、“candy”这类的英文名字在西方其实是失足妇女才用的艺名，如果一个人取这么个类似网名或者艺名，你就大概能知道她的水平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说，天卫三的这一套东西正合这个章天河的胃口，这个他就喜欢这类看上去荣华富贵的玩意。美丽人间其实也就是一个像天卫四的星星世界那样的地方，不过是它的装修更豪华，服务更完美，而且脱去了那种滥俗的味道，让人感觉好像自己天生就该是这种地方出身的人似的……那辆小飞船一到地方就有管家似的人西装革履地来给章天河拉车门，夹道都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仆人侍女一样的男女，一路把他送进一个圆柱子撑着的大厅，然后再由微型的代步车拉着从一进美丽人间就紧紧挽着他胳膊好像生怕他被人抢走的樱桃进入一个灯火辉煌的包房，里面又是站着形形色色的非常漂亮的男男女女，夹道摆着一些下酒的小食，中间是一组富丽堂皇的沙发，人们用细碎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跑来跑去，为你端上各种擦手布、漱口水、以及……睡衣，闹了半天，来这个地方玩是不穿衣服的？
    “喂！我这口袋里可有大量金盾，别搞丢了！”章天河在换衣服的时候这么对那个伺侯他的人说道。
    “先生请放心，我们这里从来不会出现客人丢东西的事情，我们……”那小子用非常深沉的口音说道，他说的“我们”，既指每一个从业人员，也指美丽人间，甚至也指整个永夜城的下城区，“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
    “呃……”
    章天河不论在哪个形态那都是讲究人，你不能消费了没钱给吧，这得是多下流才能干出来的事对不对……金盾这种东西他向来是不太在意的，一般都有教众打理，在他身边不是有杜庭轩就是有叶隔秋，他还没自己动手花过这玩意哪，所以貌似这点担忧也正常——问题是，他这么一嚷嚷好像就被那小子给小看了呢……
    再次出到他们的包房，他开心地发现这里已经由小子们举着牌子站了满满当当的半屋子人，他们每一个举的电子屏上都有一个姑娘在跟他打招呼，而且，如前所述个个都漂亮个个都风雅，百十来号人的起步就是双眼皮（很多姑娘的眼皮有三四层，其实这样的眼睛如果不好好保养很容易显得无神）的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他，请求今晚能跟他共度良宵。章天河，这家伙，他是不喜欢挑的，他全要了……
    至于可以玩的那些项目，我们没法一一描述，反正，穿衣服的时候这些姑娘有多风雅脱衣服的时候就有多淫荡，这都是职业选手，精英里的精英，王青雨也就这么个水平，所以这一晚章天河是挺费身体的。这地方的服务周到到什么程度，玩到半夜的时候章天河喝多了，姑娘们就把他用一个小轿子抬到一个桑拿房里蒸一蒸，出出他的酒，用……呃，反正，比较特殊的方法让他浑身再活力起来，除去身上的疲累。
    上午这些姑娘们把他打理好了，莺声燕语地哄他睡着，到下午的时候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了樱桃一个在他怀里陪他醒来，这个感觉是相当好的，如果一个男人醒来发现身边有百十来号姑娘他是会觉得烦燥的。起来吃点简餐，去运动运动，肚子又饿了，再让樱桃带着他去吃各种以前想都想不到的美食，每一顿都得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和地上跑的都备齐，略微喝一点酒（外面的酒不如美丽人间的酒好喝），再回到美丽人间——的确，在这个地方人间就是美丽的，因为头天晚上的放纵今天毕竟有点疲软，所以章天河简单地参加了一个舞会，每个人他都不认识，但是每个人看上去都红光满面心满意足的——这才是人生嘛！以前那个真正的章天河成天在太阳系里奔忙他得到了啥，真不如这样高档地、贵族式地、温文尔雅地在美丽人间过自己的日子，所以，这个章天河是真不想回去了，他连先前打死好几个人的事儿都忘了——被抓住再说吧，在这里的日子还是时间越长越好。
    他在这里住了一周，哪儿都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