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十七章 疯子

    正儿八经的章天河这时正在太阳周围，他现在飞出来非常简单，不像以前一样存在什么找不到雅典娜的问题，只要他想就能感应到她在哪里。不过他在想以前先解散了周边的天卫三上的暗物质云，这些东西……如果具体形容的话，就像以前他骑的是一匹从小训练的马，“驾”就是向前，“吁”就是停步，轻轻一扽缰绳这匹马就知道往哪儿走，现在……他就像在骑一匹从来没见过的烈马，也不是一定驾驭不了，但非常费劲，它跟你的心思不相通，你想驾这个云还需要一些训练……
    这是质的差别，就像以前他只能吸起跟他性质相通的暗物质云，如今他可以什么云都吸，但是不那么好用了。所以他升到天卫三高空的时候就解散了身边的黑云，它们缓缓地又落回天卫三那个翻滚的云里去，和天卫三融成一体了……这种事章天河没法判断好坏，也许……这只能去实践，慢慢再研究吧，也许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中间的意义。现在他看到的自己的形态比以前强力得多，他现在就像太阳一样明亮，这比他见过的木卫二的星灵要炽烈得多，现在他觉得他可以怼穿一切陷井，所以他才这么得意洋洋地升起来给曹晓波他们看——如果他们能看到的话，就该感到害怕了——这个时候他刚得到这个本事，特别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力量，所以在内心里蛮期待有人再来打他的——毕竟天卫三是个很大的星球，人家藏在黑云里不打你你就很难定位他们在哪里。不过这次没人打他，他等了一小会儿，又把火星方面的暗物质云吸积过来，往太阳方向飞去——一瞬间就到了，比以前快得多。
    雅典娜好定位的首先原因是他能感到她在哪里，次要原因是她也像章天河一样亮，在这个形态下相当扎眼睛，所以章天河远远地就能看到她，他马上飞了过去。
    雅典娜这边的情况跟他还有点不一样，她也受了太阳灵能，但是因为离得近她受到的冲击要大得多，这也体现在同船的其它人身上——章天河在这个形态都能看到其它的一个个的人，这些人里除了雅典娜和徐天启他本来是看不到的，我们早就说了，火星的人灵魂都不完整，他们的主要形态力都涌去智力也就是意识方面了，他能看到他们应该在意识层面才对——现在他能看见一个个的人都有了完整的灵魂，摩里青兄弟、不认识的孙长安王青雨甚至花里忽哨的王烬，他们都有一个完整的灵魂形态在那里躺着，也就是说昏迷着，但他们跟雅典娜比起来还是差得多，她是最亮的，如果单从亮度上说雅典娜可能比章天河还要刺眼几分……如果说章天河就是个太阳，那她就该是蓝超巨星了，这家伙的光比章天河凶猛得多……
    人家没什么问题，自己倒被照成了两半，真是……命运多舛……章天河由不住想道。
    这个时候全船的人都昏迷着，因为雅典娜实在太亮了章天河起先没注意到，直到他靠近了她准备想个办法把她弄醒的时候才看见她旁边还有个徐天启，这小子就像个小伴星一样陪在雅典娜身边，而且……他俩的光也像伴星一样互相之间有流转，不过，徐天启的光要弱得多，他最多就算个褐矮星……
    这是什么意思？灵魂连接？玩得倒挺好……走你！
    就像先前章天河把周竹露挤开一样这回他也把徐天启挤开，本来准备鲤鱼打挺跳起来，不过想了想这小子的身体搞不好也得摔一跤，还是翻身爬起来了……要知道，现在章天河其实是在灵魂形态，他还是能用这个视角看外界，所以他看到的雅典娜光还是跟先前一样耀眼……
    ……也不能让她太好过……章天河想到这里就开始猛地吸积暗物质，其实就是吸积太阳周边乱七八糟的不知是哪里来的意识，这些意识就像我们先前说过的太阳周边的黑体一样切实存在，如果说太阳系哪里的暗物质最多那就在太阳系的外围，但是总会有暗物质不停地跑到太阳周边来，是太阳在定期地处理这些东西，现在章天河猛地开始吸积这些东西，把大量这玩意全都注入了徐天启的身体里……
    “你要干什么？”这时他听见徐天启的声音对他说道，这意思是他一感应到章天河在动手脚就醒了——灵魂觉醒的人是有这点本事的。章天河一回头，徐天启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滚蛋！”章天河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是把巨量的暗物质都吸到他身体里来了，这些黑云在章天河的脑子里一分钟都混不下去，但是在徐天启的脑子里就不一样——他实在没多聪明，而且注意，他本身可没有意识觉醒，全靠雅典娜的滋润才有了自己的灵魂，这跟章天河这种从头到尾的自我觉醒完全是两码事。
    徐天启知道章天河不干好事，可是他也不敢上来跟章天河比划一下，就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把大量的黑云吸进来释放在自己的脑子里……徐天启对形态力的理解根本一点都不深，他最理解的就是对雅典娜的爱，这种纯洁的爱给了他这么一个灵魂，但是一码归一码，他连抵抗章天河的胆量都没有。章天河吸完了，瞥了他一眼没有吭气，而是骑着他的身体转头去看别人去了……
    在前面的所有不论是什么情形都是人的身体受到了打击或者被催眠什么的人就会进入梦境，再往下一层就是意识觉醒，然后是灵魂觉醒，这所有东西都是分层次的，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连灵魂都进入了沉睡——讲道理，如果章天河不来，不管他们，他们且醒不了呢，不过雅典娜会第一个醒来，她就像章天河和周竹露一样只是被太阳冲击得昏迷了，以她的本事醒来并不是迟早的问题，章天河要做什么手脚就得在她醒来以前，而且，看这个样子对她做什么手脚有点难，那么……
    至于说为什么，说章天河要这么干的动机……就是羡慕嫉妒恨吧，因为她从最开头就让他觉得不舒服，发展至今，三番五次都没把她治死，而且还得一起处理一些棘手的局面，他那么辛苦，她倒好，养了个小白脸搞起灵魂连接来了，那你……给你埋个雷你慢慢品吧……
    虽然他占了徐天启的全部形态，但是并不准备把他干掉，我们说有的人活着比死了麻烦得多，而且他这个名字特别讨厌，就该让他吃吃苦受受累，这么多暗物质进来，够你小子喝一壶了。章天河做完这个事就开始去一个个地检查船上的人，他这么堂皇地就钻进徐天启的身体里而且还给他搞乱其实有一个特别充分的理由——谁让你特么当初打我一枪呢？我留着你的狗命那都是看雅典娜的面子不是吗……
    这次出任务的火星人没几个，除了上面说的那些还有五个船员，人们并不明确地知道这次出来是要干什么，只知道是章天河的命令——繁星号和王烬都是这么讲，那章天河估计确实没死，不过他们可不知道有什么生命危险。现在看来结局也还不错，起码每个人都活着不是吗，只不过灵魂上被冲击得昏过去而已。只要章天河用他的光芒稍稍灌注一下他们就能醒来，不过章天河没来得及做这个事，因为……真是见了鬼了，他看见了盘古，这个家伙就在孙长安旁边，它也昏迷了，但是它跟孙长安也有像雅典娜和徐天启那种交互连接，这……
    如果说天启日这一波冲击哪个最让章天河觉得头皮发麻就是盘古，因为……他是个火星人，火星人一向不信任人工智能，而且以往所有关于人工智能的东西对章天河来讲都只有负面印象，他不可能对这玩意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盘古受了天启能的冲击以后像一个人一样有了一颗灵魂，这颗灵魂可能跟人类的不太一样，但它也是灵魂，而且是跟孙长安连在一起的……
    “这家伙是谁？这飞船上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章天河这句是问徐天启的。
    “火星人，我不认识。”
    “吔屎吧你，百无一用，说实话我是真想把你捏死，你得好好谢谢你的姘头，要是不老子要用她你早死了一百遍了。”章天河骂了徐天启一句，后者一声不吭，他也没有再说话，先去王烬身边把她抱起来扶在椅子上，往她脑子里灌了一点点灵能，她马上就醒了，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怎么回事？”她停下来的时候问了一句。
    “你长进了……你应该感谢老子……”章天河对她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王烬吧，马上就顶了一句，章天河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是徐天启，于是笑了笑没说话，去救下一个人……把船上的人都弄醒了，只剩孙长安、盘古和雅典娜他停了。
    “摩里红，去，给老子把这个机器人的机芯卸下来！”章天河对刚醒来的摩里红来了这么一句。
    “滚吧你！给老子称老子，想挨打是不是？”摩里红当然也不吃徐天启这一套。
    “我是章天河，我是你老师，我是你爸爸，我是引你上道的明星，助你成材的教鞭，带你入行的父亲，快去！”这几句话是以前章天河老给他们念叨的，现在从徐天启嘴里冒出来就让人头皮发麻，摩里红打了个哆嗦，和他哥对视起来了。
    “你快点儿的吧！啧！费劲！”章天河这么说着，从徐天启身体里钻了出来，又钻进了摩里红身体里……
    众人只看见摩里红抖了个激灵，然后二话不说就往盘古身上爬上去，开始拆它的机芯……
    “杀光他们！”章天河一出去徐天启就愣了半天，忽然猛吼了一声往王烬扑过去……人家王烬是干嘛的，搞特工出身，又在军队里服役，不是徐天启能制服的，她虽然还没从这个全新自己里回过神来，不过还是一闪身把徐天启放倒，扭着他的胳膊跪在他背上了。
    “你疯啦？”她冲他喊道。
    “杀光他们！”徐天启被压得动弹不得，仍是在那里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