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六十八章 火星现状

    那么讲来的话现在火星游击队人人都有这样一个头脑堡垒——他们必须得有，因为没有的人都死掉或者昏迷掉了，这就是进化的原理，优胜劣汰，就是这么无情。
    当然，修一个这样的脑子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正义的，因为正义这种东西不是人类历史往前走必须的东西，优胜劣汰才是。比如希特勒吧，他的头脑堡垒肯定相当结实，在我们看来他是非正义的，其实这不是个决定性因素，他不是因为非正义灭亡掉的，而是因为他的那一套东西不符合自然的要求、不符合人类历史的要求、不符合各种星灵意识、星魂的需求，所以就会有不同的力量以不同的方式出来反抗他把他消灭，不让人类往那个方向上走——那么看来火星上原先的进化之路就不对，所以他们就完全被一波清光了，新亚特兰蒂斯的路子也不对，所以他们也死光了——那莫非火星游击队是对的？他们的主义和思维都是对的所以他们活了下来？
    也不能完全这么讲，因为现在来讲他们只是活下来而已，离故事结局还远着呢，别着急，对不对的结束以后才知道，让子弹飞一会儿。
    在火星上表现出来的一个奇怪的现象是那些扎堆的人都被星灵波打傻了，这些昏迷掉的人水星人救了一部分，火星游击队救了一部分，这二者选择谁该被维持一个物质存活谁该直接拉出去烧掉的标准大不一样。对水星来讲他们就是挑政客和漂亮的人，因为前者要用来重建火星秩序，后者要用来繁衍下一代，对水星来说他们其实是觉得火星已经被打下来了，所以这个逻辑好像是对的。而对火星游击队来讲可不是这样，别忘了深度昏迷和死亡可是两码事，这些人搞不好哪天就要醒过来的，所以他们挑人往往挑一些高精尖学科的科学家，在这些人眼里这类人才是火星的第一生产力，将来要有什么动作还得靠他们——也就是说对火星游击队来讲火星还是火星人的，不过是暂时忍一忍打不过的水星人罢了，在他们心里将来跟水星人还有一战。
    这个意思就是说舒成春这边和郭秦川这边有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这个时期拉莱耶和木卫三的舰队还没来，他们忙着打理火星这个烂摊子，没来得及互相攻伐——所以有时候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其实是挺吓人的，人们连马上开打的心思都没有了，都在处理死人——即便如此，火星上死亡人数在水星那边说是一亿人，就是说死掉了一半火星人，在火星游击队这边是一亿五千万人，这边的数据更靠谱一些——因为他们有火星芯片，可以使用大部分火星科技留下来的机器人和数据库，水星人用不了这些东西。
    严格意义上来讲火星游击队这个战斗队伍原本是不存在的，郭秦关站出来组织人们处理火星烂摊子的时候可没想着那么快就需要跟人交战，他只是……他是个好人来的，和章天河恰恰相反的那种人，就是说看到这种摊子第一反应不是去报复别人，而是如何让活着的人能活得下去——按过去的标准来讲他就是个投降派，所以火星上起先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火力冲突。是拉莱耶到达以后和水星人开始交战以后火星游击队才组织并且武装起来，正式有了名字，形成了一股力量。然后木卫三的人也来了，人们天天在轨道附近交火，水星的人把绝大部分火星的先进武装都封锁了，这点聪明还是有的，不论能不能用都藏起来了，所以游击队的武装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那种垃圾——我们说音波炮这类东西是垃圾，是因为它们打不了飞船，不是说他们杀不了人，而因为打不了飞船其实如今在火星周边游击队能做的事情很少——无非就是滋扰下来的人，其实这跟刺杀的分别不大，所以木卫三的人降落的时候发现守卫城其实是一个挺恐怖的地方，在火星和火星人打其实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他们尝试了几次以后就不允许木卫三上的人出去乱跑了，哪怕就是补给一点装备水源木卫三的人都是成群结队地来。
    所以现在火星上的形势就是水星人和火星人没发生大规模的交火，木卫三的人大部分都码在轨道上，拉莱耶打不掉水星飞船无法着陆，火星游击队在地面上连空中都上不去……
    郭秦川本身不是个打仗的，他也没准备跟谁打仗，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勇气是邵紫陌给他的，这个女人天天在他耳边叨叨，让他看清眼前的形势——还形势呢，有什么形势？轨道上谁打赢谁就会下来骑在你们脖子上拉屎，不让拉就揍你们，还形势个屁。不过邵紫陌毕竟是搞政治工作的，在她看来跟人打倒不是为了表示我们宁死不从，而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权利，注意，是权利不是权力。
    繁星号的起飞在邵紫陌看来是把火星最好的军事人材都带走了，其实并没有，章天河带走的人都是他花了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原本火星的卫戍司令还在火星不是吗？不过是被打傻罢了。章天河带人的挑选标准和火星卫戍部位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繁星号上也难免有龌龊的人，但是高级将领里一定不会有叛徒，而且你的星灵波打过去不一定就能打得动他们。但火星上的部队其实是……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水星航线上年年不缺战斗，但是火星的部队很少参加，他们最多也就搞搞演习，然后刚从轨道粒子炮的炮位上下来就跑去和平城那些娱乐场所玩去了，这是一帮吃得肥头大耳的软蛋怂包，被人家一波打得没剩下几个。换句话说军队里多得是曹晓波那种人而不是章天河那种人——何况章天河起先服役的时候也是个酒色之徒不是吗？他刚有了自己的歼击舰指挥的职位的时候就完全是个废物，他也跟着一帮人在水星和火星之间来回跑，到了哪里就去哪里的夜总会，酒喝得比谁都多，女人玩得也不比谁少——谁年轻时候还不是个浪子呢对不对？是随着知识和实践越来越多慢慢才把这些坏习惯都改掉了，繁星计划就是他们一帮人（主要是他和尼克马这一帮汉唐人）搞出来的，从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慢慢控制自己，一步步往他认为的正道上走——如果风气就是活了一天算一天，能开心一天算一天，这种发自个人内心的改变其实是很难的，但他总算还是走过来了——这中间少不了尼克马的帮助。
    虽然我们说了很多火星上的生育面临的严峻的问题，但那只是个普遍现象，真正的好人、好的婚姻和好的家庭一定还是存在的，不过当他们沦为特例的时候也的确是一个挺悲哀的事情——悲哀和没有毕竟是两码事，尼克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用嘴说是没用的，他就是那种默默守护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把行动拿出来给章天河看的那种人，只有这样过才是对的，才是我们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你那样的不对——这种影响当然还是有的，章天河自己虽然不提，但是他其实也有那种过上尼克马的正常生活的心愿，不然干嘛分早就够了一直没去申请突然有一天跑去申请了呢？还是想过这种正常人生的，可惜人家不给他机会，他也就不是干这个的，所以被打下来了嘛，打下来他就去做别的，主要就是繁星号，做得也还不错。风潮和个人其实是完全的两码事，有时候人活在一种气氛中不知不觉就跟着别人做了相当多的傻事，但如果他有一个头脑堡垒他迟早会发现自己做得是错的，所以他就还能改回来——章天河能改回来去做正经事，不代表火星上的卫戍部队里的人也可以，在火星那种饱暧思**的生活环境下其实是把很多人都“糠”掉了——他们以为他们很厉害，结果一下子被打得大部分都昏迷在了轨道上。
    当然也有例外，有一些人跑了出来，也有聪明人马上就启动了备用能源往别的地方跑，主要就是水星——在火星人的概念里小行星带以外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他们跑路都只会往里面跑，这些人后面也还有点用处，我们稍后再谈。也有人跑回了火星响应了郭秦川的号召加入了火星游击队对抗轨道上的人，但这都是三个老汉两根胡子——稀少，火星的防卫力量当时就瓦解了。
    因为能源系统出了问题，不论是水星还是火星人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把聚变炉修好，可是这没有相当的人力和高超的技术又做不到，所以在这一点上其实他们两家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论如何我们得先把火星上聚变炉修好，只要有一点点可能还是先做这个事，如果火星的能源系统彻底崩溃的话那么这颗星球其实就会变成一颗死星，不论谁都没法在这里住——这是水星人和火星游击队的基本共识，所以他们两家没怎么打，火星人主要是跟木卫三的人为难，水星人主要则是去打拉莱耶，木卫三则是谁也打不到，在轨道上被拉莱耶打，下来以后被火星游击队打，处处难以做人……
    而我们前文说过的邵紫陌跑进来跟郭秦川说的水星人又要提出谈判，其实是拉莱耶提出了谈判请求——快打了一年了咱们别打了，谈谈，看看怎么把火星分一分算了，现在这个样子打下去有什么意思？火星其实是相当大的，拉莱耶不过几万人，水星也不过几万人，木卫三一共也才几万人，我们加起来才这么一点人有什么打头对不对，先住下来慢慢再商量以后怎么办行不行？水星人准备同意，但是他们要同意不也得问一声火星游击队吗？火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啊！现在火星上人数最多的可是火星游击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