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三十六章 意识世界

    章天河不太会做梦，他的所有先于别人一步的动作都是直接从灵魂里来的，就是一种感觉，就好像……地球时代有相当多的记录是关于这方面的，比如一个人本来决定今天要坐飞机去另一个地方，要登机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觉得不太对劲，他就退票改签变更了他的计划，结果这艘飞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失事了，他就逃过一劫——这类的实例比比皆是，如果去查的话这种事会特别多，那么这就说明这个人的三种形态的动态平衡还维持在一个相当强的生命力状态下，死亡还光顾不到他身上。反之亦然，有的人今天起来心血沸腾，催着他就要往死路上走，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李建成，明知道李世民给他挖坑他还是坚定认为李世民不敢杀他，连人都不带几个就匆匆赶往李渊那里去辩驳——辩驳什么呢？辩驳他李建成不是杨广那种人，不会调戏他爹的老婆，更不会弑父夺位……李渊是个傻子吗？他是第一天认识李建成吗？连他的基本做人品格都不知道吗？不是的，就是有股感觉在驱使他信了李世民的邪，送掉他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命——要是李渊不把这两儿子的命送掉他自己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李世民这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而且现在干的事越坏后面就越好，假装得自己不是那种畜牲一样的人，是个挺好的人——好个屁，魏征肯定就把他看穿了所以天天骂他，魏征死了以后李世民越想越气，这就是说一辈子在他面前都白装了，还得高官厚禄服务着他——来人哪！把魏征给我挖出来矬骨扬灰！
    魏征都死了你再怎么折腾他也感觉不到了不是吗？所以要治谁你就趁他活着的时候，别等着死了再刨出来折腾，只会显得你一点脑子都没有……
    章天河就是这样的，他挨了熊小欣的骂，马上就想把这个仇报掉，而且再也不会给熊小欣能惹着他的机会，包括范婷婷——你愿跟这种人来往那是你的事，你想带着这种人跟我来往就不行，我绝不会容忍这种侮辱，我不能忍着这种屈辱去做我认为对人类有益的大事，所以为了不被熊小欣羞辱他会直接砍断和范婷婷的关联——别人可能愿意为了你去忍这种废物，但章天河绝不会，我们说了在他生活里没有哪怕一个废物，这些人都被他扔在后面了。
    其实如果这种侮辱来自范婷婷会好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和脾气，往往是能力越大脾气就越大，如果被有能力的人侮辱了章天河不会发脾气，周立民、王伯昭、包括杨慎离都经常骂他，你见他生气了吗？范婷婷打了他一嘴巴他也不生气，因为你未经允许亲人家了嘛，这都正常——但是侮辱来自这种废物又是从这么奇怪的角度而且还因为范婷婷的包庇没有当地就一个嘴巴把他打哭就有点气人，欺负到我头上来啦？擎好吧你……
    怎么进入意识形态其实他并不知道，我们在前面看到，其实像他和陈谈这种人在梦里都是清醒着的，所以陈谈要进去就得吃催眠药，要进灵魂形态就得丽娜拉他，而且也拉不下去——其实这和章天河拉王伯昭和顾采薇一模一样，他们虽然用的方式不一样其实是殊途同归，包括神女要进入人的意识也是一个道理，都得先跳过物质层，也就是让身体以及和身体紧密相连的那部分意识放松，才能真正地进入人的意识里去。按章天河想来如果他少吃一点毒蕈碱把自己催眠应该就能进入意识形态——也的确是这样的，他进去了，可是……在这个形态里他被大量的黑云环绕住了，如果他的灵魂那一形态他还能看清自己的话在这一形态他其实完全就是一股仇恨云，他一进去就被这些云裹得气都喘不上来……
    “妈的，反了你们了还！”这就很明显就是木卫二上那些人的仇恨云，他们的仇恨肯定是发现了是章天河把他们都整死，所以全部都涌进他的意识世界来了——怪不得这家伙从来不做梦呢！他要是会做梦一定是每天都噩梦连连，这些死人追着他不放啊！
    章天河虽然骂了一句，但人家都死了还怕你骂吗？他浑身都裹在这股黑云里根本动弹不了。在灵魂形态其实他是可以调动这种黑云的，但在这个形态下他可做不到，这有点玩砸的感觉——要是被这股云就这么裹着他不就出不去了吗？干哦……
    那么问题来了，恨我的人挺多，就没人爱我吗？不用你爱我，你用得着我也行不是吗？他想道。
    我们说聪明人为什么走哪儿都能吃得开呢？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另一些巨云像狂风一样卷过来马上就把他身边这股子黑云驱散了——这股黑云里……有人哎……你倒猜猜是谁……
    “你这个家伙！你倒没事！而且还知道怎么使唤我们！”卡蛋仙就卷在吹过来那股黑云里，尼克马他们也在，议会里那帮子汉唐人都在——所以我们说做个聪明人真好，一定不要做傻批，不然你死了连个完整的意识形态都没有，就是这帮人驱着这股黑云把裹住章天河那股子云驱散了……
    卡蛋仙，看章天河不顺眼一辈子，现在死了，看见他倒是亲亲热热的……
    “你爬开！我看见你就闹心……”章天河一把就把卡蛋仙推得跌到一边去了，“尼克马，怎么个意思？你们是鬼吗？”
    “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进入了这个形态，我们和现实是发生不了作用的，不过，我们可以出现在别人的意识里，只要我们的身体还在我们应该就不会消散，只要我们还存在于别人的意识里我们就不会消失……”
    “真的吗？那我有几个人想见见，一个是海伦，一个是埃及艳后，还有杨贵妃，还有玛丽莲梦露，你懂的，我不喜欢太瘦的女人，能搞到吗？”
    “想多了……你怎么走哪儿都这个德行？正经一点行不行……”尼克马皱着眉说道。
    “我们几个研究了很久，我们发现在这一个形态人也是有寿命的，迟迟早早我们都会消散，不过可能是我们几个人身体被保护得很好，而且……”这是先前在议会里怼卡蛋仙那个老头着急忙慌开了口。
    “那么问题来了，木乃伊……湿尸……或者过去地球上冻起来的那些人……他们也保护得不错呀，他们哪去了？”
    “地球打了一场热核战争你忘了吗？那些人早就蒸发了……”
    “哦……那你们赖着不死是想干嘛？”章天河嘬着牙花子问道，“特别是你！”他看了看旁边的卡蛋仙，“我早盼你死了，你说说你活着时候都干了点啥吧！老子说左你非右，老子说前你非后，不过算了，我把你闺女睡了你知道不？咱俩扯平了……”
    “……那是她的命运，如果我生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们现在这个形态很难说还能维持多久，我只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王烬，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你可算找对人了……我连自己的屁股都护不好，搞不好哪天就来找你们了……不过老子能去灵魂态，死了也不会跟你们搞在一起你懂吧……啧啧，你们这帮废物就只配在这一层烂掉……”
    “你别胡扯了。我猜我们的身体还在，而且还有意识，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你的……召唤过来帮你，你看到周围这些云了吗？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都枉死了，他们连完整的意识形态都没有，你得帮他们报仇……”尼克马这时说道。
    “……你怎么驾云的？教教老子呗！我在灵魂态就能把这种云吸过来，貌似现在有点吸不动呢……”
    “我们托着你不就完了吗？”
    “呃……”章天河发起了呆……他是要去杀人的怎么好意思让这些人托着……“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是不是又要去干什么缺德事？”尼克马最了解章天河，马上问道。“要知道，你在那个形态里用的黑云本质上也是我们，不过是在那个形态里我们不完整罢了……”
    “呃……妈的你死了也这么聪明的吗，瞒你不过……不过我也不是纯粹地就去干缺德事，做个实验，顺手杀个把人解解气……”
    “火星法律……”卡蛋仙一听这个马上就又要习惯性地插嘴。
    “你快拉倒吧你！要是火星法律有用你们都应该活着才对来这里干嘛……托着我也行吧……那谁，卡珊德拉，你过来，我骑在你脖子上你驮着我飞——没毛病……”
    “……”卡蛋仙无语了。
    “快点！不然我就从灵魂态回去把王烬带来这里！”
    “……”
    “你别折腾她！我们和这种黑云其实是一种性质，我们可以用这种黑云托着你……”尼克马打圆场道。
    “也行吧，有个交通公具就行。走吧，托老子去天卫四，我得杀两个人……”
    原来是灵魂态就可以调动意识，那意识态能不能调动现实呢？
    “你们可以进入别人的意识？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
    下面的一片黑云托着他们这一帮人飞了起来，这……这有点像过去地球上演的那种神仙飞行的样子，就像……八仙过海似的，一群人驾着一片云飞，不过这是真实的而神仙什么的是扯淡罢了。要是一个外人看见这个场景一定会觉得特别可笑，但是章天河那是飞过的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人的意识和现实相连的那部分就像一堵防火墙，大部分时候我们是进不去的，不过当他们睡觉的时候这个防火墙就会变得松懈，我们就能进去了……”
    “那还要我帮你们报啥仇？谁害了你直接去他梦里把他们整死不就完了吗？”
    “我说了，我们这个形态和现实不发生作用的，我们可以去，但当我们进入一个人的大脑时其实只能进去一小部分，如果我能全进去的话他一定就活不了了……这个世界向那个世界可输送的东西很少，作用不那么明显……”
    “那你们除了飞还能干嘛？能啪吗？”
    “能倒是能，问题是没感觉，啪不啪有什么意义？”尼克马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太惨了……要不是我叫你们来你们就相当于成天没事干呗？大眼瞪小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