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四章 渣男

    “未名湖”可不是抄袭以前地球中国北大那个湖的名字，而是初代土卫六的殖民者懒得取名字就叫它“nonamelake”，后来嘛，这里的中国人越来越多，用汉语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所以换了这样一个中国味儿的名字——发现没有，如果叫“未名湖”好像就比“nonamelake”有诗意得多，这可能是说汉语容易比英语有诗意。汉语有130多个基本字根，会用五笔打字的人都知道，中国人日常用的汉语用这一百三十个基本字根就都打得出来。如果算字量的话，汉字的字量到底有多少现在还没有一个权威的定论，1990年中国国家组织编写的《汉语大字典》收字54678个，1994年冷玉龙的《中华字海》收字85568个。如果你读过《***选集》，这部书有一百五十多万字，有无与伦与的各方各面的各种观点，它只用到一千多个汉字，就是说用一千个汉字就能把一些伟大绝伦的理念向你说清楚，要明白这些思想，一个人只要有过去地球上初中的学历就足够了。汉字发明以后有一个长期的补充和淘汰的过程，但是中华文明就在这些汉字的肩膀上一代一代往下传，从来没有断绝过——这是任何其它文明都没有做到的，汉字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此。
    土卫六上的未名湖位于北极，它是这片地方许多甲烷湖之一，形成的时间相当早，当初土卫六构造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狂野期。那时的液氮从星球内部向外涌出，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有一段时间土卫六上天天要乒乒乓乓地发生爆炸，从土卫六的中心到土卫六的地表这种爆炸连续不绝，形成了未名湖这类深不见底的湖泊。这些湖泊位于土卫六的海平面以上几百米，它们在一片高原上，有多深你马上就看到了。
    江潮生拉着小江智到达未名湖的上方，头朝下一个猛子钻进甲烷湖里，切换了动力系统开始往下钻。甲烷是最简单的有机物，是天然气，沼气，坑气等的主要成分，俗称瓦斯，也是含碳量最小（含氢量最大）的烃，它密度很小，比水轻得多，所以要切换更强劲的喷气推进系统曳行车才能钻得下去。土卫六样样都跟地球差不多，从表面上看它简直是个小地球，让人忍不住想跳进这湖里游一遭，然而这湖里的温度是零下一百六十几度，实际上你一脱裤子就冻成冰棍一样硬梆梆，这时候把你扔进甲烷湖里你会像一根马桶里冲不下去的硬屎橛子一样漂在土卫六的湖面上，等着巡航舰来捞你——的确有人自杀就这么干，他们找个高处往甲烷湖里跳，因为重力不足往下掉的时候是慢吞吞的，这些人在半空中安详地、不慌不忙地解开防寒服，嘎就冻硬了，然后咕咚一声掉在湖里（土卫六上可是有大气，所以是有声音的），像屎橛子一样漂在湖上，巡航舰经过的时候捞上来扔进土卫六上特有的化粪池里，这些人最后就和大粪化在一起用作有机肥——其实对一个人来说这种结局挺好的，制造了一辈子大粪，最后化成一坨大粪再还回去，没毛病！相比起来烧成灰好像有点差劲，因为骨灰主要是钙化物，植物和微生物都不吃这种垃圾东西，所以……也许地球当年看见人们烧成灰就挺火大的，你忘了你吃了多少了吗，就不能给微生物和植物还回去让人家也吃吃你？妈的，反自然，灭了你们得了！人类说：大姐别慌，给我们点时间，自己来！然后嘛……
    曳行车的强大马力让它可以从这些深不可测又比水轻得多的湖里钻下去，可燃冰的能量很高，充分燃烧的话它们比地球上的传统能源煤炭、石油都强劲得多，可燃冰就是天然气的固体形态。在地球时代人们已经发现了这种东西，它们位于大洋深处，当时中国南海发现了大量的可燃冰矿，如果开发出来这些矿其实是可以供应相当久的能量的。不过没啥卵用，一种能源要用作主要的能量供应是需要一整条上下游产销线的，不是挖一块上来烧就行，需要开采、加工、燃烧这一系列专业的装备适配它，为那点可燃冰专门造这么多的挖机、拖船、锅炉、发电机不值当，可控核聚变不香吗？在地球上，可燃冰的含量其实相当丰富，不过它们一般都冻在深海或者南北极那些高压低温的地方，人类在地球上的活动使地球升温，北极出现的那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就是可燃冰融化爆炸形成的，这些甲烷进入大气又加剧了地球上的温室效应——甲烷是比二氧化碳猛得多的温室气体，它阻隔地球热幅射的能力比其它气体都强，这就像地球本来也热得慌你非给她穿个大棉袄，她不生气才怪，所以地球忍人类其实挺久了。当然，这有个对比项，比起恐龙来地球是没忍人类几天，话返回来说，人类祸害地球厉害还是恐龙厉害？这个没争议吧，地球上的生物一轮一轮出现，不满意她就要重做，这就跟谈恋爱似的，找了个男朋友一起生活，处了几天发现这人是个垃圾，那就换嘛，地球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姑娘，你得哄着点儿她才行，结果人类是纯·钢铁直男，那你……还是爬开，有多远滚多远吧……
    土卫六是个跟地球差不多的姑娘，以后我们也用“她”来指代这位小卫星得了，因为她表现得像个姑娘一样温柔，其它卫星可不行，一个比一个刚烈。实际上在太阳系里能用“她”指代的星球不多，表现得对人类比较温柔的星球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人类应该珍惜这些姑娘，不然你就一个人过，不要去撩拔人家——你说你撩就撩吧经常把姑娘们弄得一塌糊涂是几个意思？人品太差……地球时代中国出了一个词形容男人，叫“渣男”，这是女权分子搞出来的词，其实人是很复杂的一种生物，不适合用这么简单粗暴的词概括，他对你渣不一定就是对别人也渣，有个什么人来着对这个事打过一个比方：地球时代有一部书叫《安娜·卡列宁娜》，里面有个人把安娜这个有夫之妇给拐跑了，后来害得她自杀，你说这个男人渣不渣？渣吗？他可是一片真情呢，对安娜爱得要死，我们打个赌，这世上有八成的女人不配别人这么爱你，哪怕就是《安娜》这本书里的这个渣男他也绝不会这么爱你——所以遇一个渣一个很可能是你的问题，一个男人对谁都不渣，遇上你就必须对你渣，不渣你他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那他妈不是你有毛病是什么，怪别人渣？实际上张嘴就说别人渣的他自己一定才是那个最渣的垃圾人，人要多看别人的长处，不要一说就是谁都不好就你好，耶酥佛祖也不敢这么说你算老几……
    不过以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地球上那波打热核战争的人一定是渣男，这个勿庸置疑，火星人好得多，他们学会了控制自己，温柔地对待星球。火星人在火星生活了二百年，他们把火星保护得很好，甚至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比如火星人融化了大量的水使火星变得温润，现在火星上的风暴比以前柔和得多，一些简单的苔藓类植物在火星的大气里也可以生活，这类植被头一次出现在火星，火星夏天的时候有的地方看上去绿油油的十分漂亮，再给火星人一千年或者他们能让火星像地球一样美丽而且自然，可惜别人不让他们这么干，把火星永远地改变了……其实这个事特别遗憾，相当于是一个姑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男人，结果这个男人被其它男人暗杀了，有点惨……水星上又是另外一种景像，这个姑娘早就不想活了，因为她过得很辛苦，而且她在奔死路，总有一天她要掉进太阳里，人类来了正好，你挖吧，一起死得了，就是害苦了她的几个姐妹。金星大姐你惹不起，有本事你就去试试呗，能活着回来算我输——实际上后面你会看到金星大姐发脾气，这个姑娘有点刚烈的，直脾气，你撩她她上来就一嘴巴，你问问自己扛不扛揍就完了。地球已经那样了，空气和水里全是放射性物质，能活下去的动物不多，不过还是有，我们后面再补充交待。所以现在在太阳系里表现得对人类有同情心的星球不多，土卫六算一颗，她和地球脾气差不多，是那种温良恭俭型的姑娘，值得一个男人（也就是人类）对她好，而且她会回报你。不过土卫六上来的人是不是渣男有点难讲，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不过他们挺能吹牛就是了——江潮生的统一太阳系的计划多少有点“内味儿”吧，像不像一个穷得连裤衩子都给姑娘买不起的小狗男人上来就跟姑娘说他将来要趁几个亿，让姑娘把裤子脱了乖乖躺好，姑娘一听就微微笑了，心想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不是个正经人……
    志气倒是有的，不过你得行动，让土卫六这颗小美女看到你在往那个方向走，不然人家凭什么就让你那啥对吧？现在还看不太出来土卫六上的这波人到底有没有本事，本事这种东西是一边练一边长的，不是嘴上一说就有的，甚至嘴上的本事都不是人人都有，吹牛你得把别人吹得相信你才行。土卫六，这个美丽的像地球一样漂亮的小娘子现在是不信来她这里的这波人的，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你还是加油奋斗吧，拿出一点成就来再说。不过留给他们表现的时间不多了，繁星号正咬着牙攥着拳头来抢女人，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了——吹牛吹得好不如拳法打得妙，你保护不了你的女人就让别人来，土卫六上的人怎样不知道，起码繁星号上的人是个挺好的男人，你们刚一波看看谁才配得上土卫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