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将门嫡妃》458.真相大白;交出某人

    “南宫老七,好兄弟成亲,你不跳个舞助助兴?”苏棠提议。
    一众男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只看闹不言语。
    南宫珩唇角微勾,“看来是苏棠想跳舞,大家想不想看?”
    “想!”百里夙、蒙璈、风不易、司徒瑄、蒲琮异口同声。
    新郎官宋清羽笑意满满,“苏棠,谢了。”
    原本穿红衣的苏棠今特地换了一低调的蓝衣,见大家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他倒是来劲了,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傲地起,伸伸胳膊,抖抖腿,舒展体,翘起兰花指,摆了个妖娆撩人的姿势,冲宋清羽飞了个媚眼儿,“今儿这舞我跳了,以后,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管我叫大哥。”
    南宫珩立刻点头,“大姐,开始吧。”
    苏棠神色一僵,朝着南宫珩踹过去,却在南宫珩反击时秒怂,轻哼一声坐回去,“大喜的子,给宋美人面子,老子不跟你计较。但算年龄,你们就是弟弟!”
    对于苏棠时不时抽风大家都很习惯且喜闻乐见,男人们在一起,搞怪互怼才是常态。
    过了一会儿,苏棠又兴致勃勃地提议,“来来来,咱们打个赌,看宋美人和祁妙第一胎会生儿子还是生女儿!我赌是儿子!”
    宋清羽笑容愉悦,心中默默地想,其实他希望是女儿。
    亲事在宁王府里办,也没有为了礼节刻意再给祁妙找个地方嫁过来。等吉时到,宋清羽去接了祁妙一起拜堂就好。
    宋清羽不时往外张望,怕误了吉时。
    叶尘带着苏小糖秦小易偷偷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一会儿,叶尘摆摆手,苏小糖迈着小短腿儿跑了。
    “最新报!”苏小糖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来,“我爹说美人叔叔和妙妙姑姑会生儿子!义父说一次生俩最好!”
    满屋子的女人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祁妙,说让她努力。
    祁妙红着脸坐在中间,已经穿好嫁衣,叶翎亲手给她上的新娘妆,真真是妩媚动人,倾国倾城,盖上红盖头就能去拜堂了。
    宋茳和温敏今都打扮得很精神,这会儿在喜堂里坐着,就等着新人过来拜高堂。
    府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穿得很喜庆,一个个像是年画上的小仙童一样。昨新房布置好之后,除了叶尘之外的孩子都在上面滚了滚,温敏说这样就福气满满了。
    吉时是算好的,还有两刻钟。再过一刻钟,宋清羽就到湖对岸去接新娘。
    开阳脚步匆匆地过来,迎面碰上叶尘和秦小易。门开着,他一眼就看到宋清羽面上的笑容和期待,想到大门外的不速之客,开阳叫了叶尘到旁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叶尘皱了皱眉,也没追问,拍拍秦小易的脑袋让他先去找苏小糖,秦小易便跑走了。
    叶尘在门口探头,笑嘻嘻地说:“小姨父,小姨找你!让你马上过去呢!”
    南宫珩起出门,叶尘拉着他往外跑,“是开阳叔叔说,门外有人来送礼,让小姨父赶紧过去瞧瞧。怕是不好的东西,不想让宋叔叔知道影响心。”
    南宫珩面上笑意消失,“宝宝,不要跟别人讲,也不要出来。”话落飞而起,不见了人影。
    叶尘回头,就见宋清羽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
    “宋叔叔,吉时快到啦!”叶尘笑着说。
    宋清羽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尘摇头,“没有啊!”
    可宋清羽刚刚看到了南宫珩离开那一幕,直觉并不是叶翎找他……
    “宋叔叔,妙妙姑姑在等你呢!”叶尘小脸认真。
    宋清羽回神,微微叹了一口气。今他大喜的子,阿妙在等着,爹娘也在等着,不能慌不能乱……可心中隐隐生出的不安,随着南宫珩突然离开,如野草般疯长……
    不管出什么事,还有阿珩在,边这么多兄弟朋友,他不是一个人……宋清羽这样告诉自己,要冷静,转,面上又带了笑。
    为避免事闹大,天枢已第一时间将马车赶进宁王府,那个车夫也被他拽了进来,关上大门,隔绝外面的视线。
    车夫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这会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声说,他是收了钱来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开阳回来,南宫珩随后也到了。
    “主子!”天枢快速地把事的经过告诉南宫珩,但对于马车里神秘人送来的“贺礼”是什么,并未直言。
    天枢掀开车帘,南宫珩伸手,打开那个大木箱的盖子,看清里面的东西,眸光瞬间幽寒如冰!
    放手,盖子重重地合上,他转看向那个车夫,“是何人在何地将这东西交给你?说清楚!”
    车夫子一抖,脸色发白,“是……是一个约莫……六十的老人家……天不亮找去了小人家里……说是去大车店问过……小人的马车能租……给了小人一……一百两的银子,让小人一定要在这个时辰,把贺礼送……送过来……他说他家主子是今成亲的宋公子的旧识……不便亲自前来……”
    “他还说了什么?”南宫珩冷声问。
    “还说……装贺礼的箱子里……有一封给宁王的信……小人没有打开过那箱子,没偷看……”车夫额头汗涔涔的。
    南宫珩转,再次打开那口大木箱子。
    里面放着碎裂成两块的墓碑,上面“子云尧之墓”六个大字,清晰赫然!
    一眼看去,箱子里除了墓碑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南宫珩伸手,把墓碑抬起来,就看到下面压着一封信。
    车夫已被天枢一掌劈晕过去,他和开阳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南宫珩拆开那封信,面上寒意更盛。
    吉时将至,七星提着红彤彤的鞭炮飞过来,要到门外去放,见这边况不对,神色一变。
    七星落到天枢旁,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天枢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南宫珩合上手中的信,抬头,“车里的东西搬下来,放他走。”
    天枢和开阳立刻去把马车里的大箱子抬了下来,放在地上,把那车夫弄醒,开了大门,让他速速离开。
    车夫双腿打颤,南宫珩亲手扶着他坐到马车上,他又惊又惧,子颤得更厉害了。
    马车缓缓离开,南宫珩转头,“吉时到了吗?”
    七星点头,“马上到,这鞭炮……”还放吗?
    南宫珩伸手,七星下意识地把手中鞭炮递过去,见南宫珩往外走,连忙跟上。
    有从不远处过路的人,都知道今宁王府办喜事,这会儿驻足看着南宫珩亲自站在大门口放鞭炮。
    祁妙盖着红盖头,被宋清羽打横抱着,大步迈进喜堂。
    听到大门方向传来的鞭炮声,宋清羽心中微微松了一点,笑着把祁妙放下,又立刻握住她的手。
    宋清羽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亲友们都在,唯独少了南宫珩,一时间,他心绪又有些不安。
    今充当礼官的是苏棠。
    拜高堂的时候,宋茳满脸笑,温敏笑着却红了眼。
    坐在旁边观礼的薛氏,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目光落在宋清羽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帕子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染上了一点深色的水迹……
    “礼成,送入洞房!”
    伴随着苏棠的高喊,孩子们的欢呼,宋清羽又把祁妙抱了起来,大步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走!跟我闹洞房去!”苏棠招呼孩子们。
    苏小糖却第一个张开双臂拦住了苏棠的去路,其他孩子也都站成一排,挡着苏棠。
    苏棠一看,好嘛,一群小骗子,明明早就说好今跟他一起去闹洞房的,全都被收买“策反”了!
    苏棠要冲过去,结果被一群孩子抱着腿,拉着胳膊,不让走,最后上挂了一串孩子,闹作一团。
    “宝宝,看到你小姨父了吗?”叶翎拉住叶尘问。宋清羽拜堂,南宫珩竟然不在,不太对劲。
    叶尘拉着叶翎到一旁,示意叶翎附耳过来。
    叶翎低头,就听叶尘在她耳边说:“开阳叔叔说门外有人送贺礼来,小姨父过去了,就没回来。不让我告诉别人,不过跟小姨说肯定无妨。”
    叶翎眸光微凝,很快神色恢复如常,揉了揉叶尘的小脑袋,“没事,去喝喜酒吧。”
    此时,宋清羽已抱着祁妙进了新房,关上门,把她放在边。
    盖头落地,四目相对,宋清羽将祁妙拥入怀中,静静地抱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阿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祁妙轻声问。她不知道南宫珩离开,但是感觉宋清羽不太对劲。谈不上失望,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这样的好子,暗处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怕是最喜欢冒头搞事了。
    “不知道,阿珩去处理了,还没回来。”宋清羽放开祁妙,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神色有些抱歉,“对不起,原本……”
    祁妙伸手捂住宋清羽的嘴,神色认真地摇头,“我们已是夫妻,不要说这样的话。我都明白,没关系的。”
    本是大喜的子,该开开心心地拜堂入洞房,可当下,别说旖旎暧昧,宋清羽心里连三分欢喜都没有。
    某些秘密一直在他心中,从未释怀,近又被释放出来,成亲之前就难掩不安,今若没有出什么意外,或许还好些,但他直觉,南宫珩那边,真的有事。
    祁妙揉开宋清羽微蹙的眉头,“你昨跟我说的话,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记得我在。”
    宋清羽猛然抱紧祁妙,又立刻松开,“你先休息,我去找阿珩。”
    结果宋清羽刚到门口,门开了,南宫珩和叶翎先后进门,又立刻把门关上。
    “出什么事了?”宋清羽凝眸。
    南宫珩面色沉重,“端木尹派人给你送贺礼,送来的是云尧的墓碑。”
    宋清羽心中一沉!
    曾经这片土地上四国分立,东晋西夏南楚北胡。
    南宫珩是东晋七皇子,而云尧和宋清羽都是南楚的将门之后,当年出事的时候,同样在边关。作为云尧的好友,那几年一直在四处游历的南宫珩恰巧就在云尧边。
    彼时年少血,云尧一心想当大将军,灭北胡,光耀云家门楣,却突然遇刺,死在了南宫珩怀中。
    彼时,他们都不知道什么转生蛊,也不可能想得到命运在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南宫珩因为失去挚友而悲恸,按照云尧的遗愿,将他的遗体葬在了当初南北边境的一座山上,让他死后也能看到的战场。
    而南宫珩自己遵守对云尧的承诺,易容成云尧,替他去带兵打仗,大退北胡,战功赫赫,天下扬名,得楚皇册封战王,然后回到云家,又陪伴薛氏数月。
    而后,南宫珩在跟云尧约定的一年之期结束那,奉旨迎娶叶翎为战王妃,并在当夜假死脱。
    最后云家墓地中,只有云尧的衣冠冢,是南宫珩秘密安排的。
    而今被送来宁王府的那块墓碑,也是在云尧死后一年,立在云家墓地中的。
    个中内,外人并不知晓,就连薛氏都不知道。
    端木尹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至少云尧的尸骨被葬在何处,世间只有南宫珩一个人知道。
    祁妙已摘掉凤冠,走过来握住了宋清羽的手,冰冰凉。
    “这是端木尹给我们的警告。”叶翎面色微沉。她也是方才去找南宫珩,半路碰上,才得知发生什么事。
    关于云尧和宋清羽两个人的秘密会被端木尹拿来做文章,他们在这之前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甚至,南宫珩和叶翎还曾讨论过,若是那个秘密突然被彻底公开,天下皆知,该如何应对?
    只是没想到,端木尹直接掘了云尧的墓碑,在宋清羽大喜之,送来给他当“贺礼”。
    事实上,宋清羽的亲事已经被毁了。他和祁妙当下哪里还有半分喜色?
    而这,大概是端木尹的目的之一。他先给祁妙安排的亲事,后来给宋清羽安排的亲事都没成,如今祁妙和宋清羽成了亲,便是顺利拜堂,也会是无比糟心的一天……
    端木尹并未把那个秘密直接公之于众,他用此举,在宋清羽做出选择,是否要对宋茳温敏和薛氏坦白?
    若是继续瞒着,除非三位老人这辈子都不再出门,否则,端木尹一定会用更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得知真相。
    甚至,不需要他们出门。
    宁王府里,未必没有藏得很深的细作。不定什么时候,或许就是明,在南宫珩和宋清羽完全无法控制的时候,那个秘密被暴露在三位老人面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断裂的墓碑是端木尹在跟宋清羽对话,告诉他们,在关于云尧的事上,他可以,为所为……
    宋清羽心中苦涩,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清羽,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叶翎蹙眉问。
    “我……”宋清羽沉声说,“我现在脑中空白。早知道,就找个借口先不成亲。爹娘期待那么久,今那么高兴,若是告诉他们真相,太残忍了。”
    “端木尹不是上官箬那种不入流的货色,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做好最坏的打算。关于那件事,他现在没有宣扬到天下皆知,并不代表他接下来不会那样做,如今不能再隐瞒了。”南宫珩面色冷肃,“若是让三位长辈从敌人那里得知真相,可能会是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真相,你想过会是什么结果吗?你固然是好意,若是没有端木尹在暗中作祟,我也赞成就这样瞒下去,瞒一辈子,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况发生变化,这是他们该面对的,也是你该面对的现实,不要再逃避了。”
    宋清羽脸色难看,握紧了祁妙的手。
    “端木尹冒头不是坏事,不然我们只能一直提心吊胆。”叶翎说,“我赞同阿珩说的,如果清羽你不想直接去跟长辈解释那件事,我去。”
    宋清羽深吸一口气,摇头,“不,是我骗了他们,也应该我当面去解释。”想到这里,就感觉心中揪得厉害。
    南宫珩起,不容置疑地说:“宋伯父那里,我去。温伯母那里,小叶子去。云尧,你也该去跟你娘相认了。这么多年的丧子之痛,对她也不公平。没有两全法,便都接受现实吧!”
    “阿珩……”宋清羽显然有些不认同。
    “就这么定了!这从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当年你把我扯进来,我们这么多人又帮你瞒了几年,谎言到此为止。”南宫珩说,“单独去跟他们谈,多少会好一些,你直接面对宋家二老并不合适,对他们又是一种刺激。不必再等,喜宴结束后便挑明。端木尹已出招,这一局,不许逃避。”
    南宫珩话落,就拉着叶翎离开了。
    祁妙握住宋清羽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样也不是坏事。爹娘都是心善明理的人,不会怪你的吧。你还是他们的孩子,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别怕,我陪你去。”
    “好。”宋清羽点头,抱着祁妙,两人静静地坐在房中。
    这会儿才拜过堂没多久,婚宴正闹,宋茳跟温敏都在宴席上坐着。
    有人敬酒,宋茳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温敏不喝酒,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去过。
    开宴之后,薛氏饮了一杯茶,吃了些素食,就先回去了。她这几年虔诚礼佛,不食,不喝酒,深居简出,大家也都习惯了。而她的儿子云修素来不怎么跟府里的人打照面,整闷着。
    苏棠刚问一句南宫珩和叶翎去哪儿了,南宫珩就揽着叶翎过来入了席。
    叶缨投来询问的目光,叶翎微微摇头,表示过后再谈。
    至于“贺礼”之事,家中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大人们推杯换盏,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孩子们更是年少无忧,笑着闹着一派欢欣。
    南宫珩举杯,跟叶翎碰了一下,低声说:“其实,送来的那个墓碑,有我的一半。”
    叶翎想起当初她和南宫珩的缘分是怎么开始的,微微叹气,举杯一饮而尽。
    喜宴持续好久才结束,宋茳一个人离开回去,温敏抱着秦小霜,一脸的喜,还在跟如意说话。
    宋茳和温敏在宁王府有一个单独的小院,清幽雅致。
    院中有一棵松树,是先前叶缨派人回原南宋京城取一些物件时,顺便让人从宋家院子里刨了运来的。起因是温敏无意中提了一句,说那棵树是宋清羽出生时他们夫妻俩一起种下,跟宋清羽一起长大的。
    宋茳今高兴,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笑。
    见一个人站在松树下,宋茳愣了一下,走近发现是南宫珩。
    “阿珩?你怎么在这儿呢?”宋茳不解。
    “伯父,我有些话想跟您单独谈谈。”南宫珩对宋茳说。
    宋茳有些疑惑,连忙请南宫珩到他的书房去说话。
    喝了一杯凉掉的茶水,宋茳清醒不少,看着南宫珩问:“是阿羽跟阿妙有什么事?”
    南宫珩点头又摇头,“是清羽的事,跟阿妙没有关系。”
    宋茳神色一变,“是他体有什么不妥吗?不是说只是被废掉了内力?”
    南宫珩心中微叹,“伯父,不是清羽体有什么不妥,是一些之前的事,跟云尧也有关系。接下来我说的话,或许伯父会觉得很离奇,难以接受,但绝无半句虚言。”
    宋茳闻言,面色一沉,“你说吧。”
    “这世上,有一种邪物,叫做转生蛊。”南宫珩讲了个开头,就见宋茳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南宫珩微叹一声,把转生蛊是什么东西,会有什么后果,跟宋茳简单讲了一遍。
    “你说这些,是想说什么?”宋茳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因为话说到这里,有些东西,已经足够他猜到了。
    南宫珩说,是过去的事,跟云尧和宋清羽两个人有关系,又说,有一种邪物,可以让一个人死后灵魂重生在另外一个同年同月同同时出生的人上。
    “伯父,当初云尧和清羽是同时出事,被那对老毒物姐弟蓄意谋害,来试验他们所养的转生蛊。”南宫珩沉声说。
    宋茳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不对,当初云尧是在清羽遇刺之后一年才过世的!”
    南宫珩叹气,“当时云尧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他边。之后一年,伯父所见到的云尧,都是我假扮的。”
    “你是说,真正的南楚战王,是你?”宋茳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珩。
    南宫珩点头,“没错。”
    宋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渐渐的,眸中水雾蔓延,仿佛失了魂一般……
    因为南宫珩真正要讲的那件事,不必明言,宋茳已经知道了。
    “伯父……”
    “当年,阿羽遭遇偷袭,浑是血,被人抬到我面前……我当时觉得天昏地暗,求老天爷,折了我的阳寿,拿了我的命去,只要让我的儿子活过来……”宋茳喃喃地说着,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那天夜里,我守在阿羽边,睡过去了,梦里,阿羽在跟我告别……我哭啊喊啊,拼命地追啊,想要拉住他,可他还是消失了……醒来时,我满的冷汗,去探阿羽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我也像是死了一回……”
    “当初,阿羽醒来的时候,我太高兴了,觉得老天有眼。”
    “可是,后来,总有些时候,我从阿羽上,仿佛看到了云尧的影子……他们两个同时出生,从小一起长大,有些地方是很像,可有些地方,我的孩子什么样,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即便他说他失忆了,我也信了……”
    “阿羽是在云尧过世一段子后醒来的,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是不是我的孩子真的走了,怕我和他娘孤单伤心,跟阎罗王求了,他自己回不来,让他的兄弟回来,陪着我们……”
    “渐渐的,时间久了,他言行举止都越来越像阿羽,但我心里越来越确定,他是云尧。”
    “可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是我胡思乱想,怎么会有那样离奇的事呢?子越来越好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要没事找事了吧。”
    南宫珩心中微叹。原来,有些东西,作为父亲的宋茳早就察觉到了,他只是没有戳破。
    一把年纪的宋茳,说着说着,泪流满面,“阿珩,我们家阿羽,真的死了吗?”
    南宫珩握住宋茳的手,神色郑重,“伯父,清羽还活着,一直都在你们边,从未离开过。”
    宋茳痛哭出声,南宫珩也红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宋茳猛然抓住南宫珩的手,“不要告诉阿羽他娘!不要告诉她!她会受不住的!”
    即便早有所觉,真正听到南宫珩说出真相,宋茳依旧痛苦不堪。但他从不曾有一句话迁怒于霸占宋清羽体的云尧,只是担心温敏会承受不了,不希望她知道。
    而长久以来,宋茳明明察觉到一些事,却选择自欺欺人,其中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温敏。
    此时,被叶翎请到竹楼去的温敏,才刚刚听叶翎说完转生蛊的事,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小叶……你是不是……”温敏怔怔地看着叶翎,“是不是……是不是……想说我们……”
    只这些,仿佛抽干了温敏所有的力气,她脸色发白,哽咽着,“我们家阿羽他……他是……他是云尧……”
    这下换叶翎愣在了那里。因为她准备好的许多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敏就点破了真相。
    温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不住地摇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阿羽早就走了……我的感觉没有错……可那……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
    叶翎重重地点头,“是,他是。”
    宋清羽的体还活着,他就是宋茳和温敏的骨血,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总是告诉自己……是我胡思乱想……不会有那样的事……阿羽明明还活着,就在我边,我还奢求什么呢……”
    叶翎抱住温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像是压抑许久的闸门终于释放,温敏靠在叶翎上泣不成声。
    叶翎知道,是他们太天真了。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不管云尧多么小心翼翼,多么努力想要变成宋清羽,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人。
    突然,温敏抬头,抓住叶翎的胳膊,“小叶,这件事,不要告诉你伯父!千万不要!我怕他承受不住……”
    叶翎鼻子一酸,“伯母放心,伯父不会有事的。”
    此时,宋清羽和祁妙,就跪在薛氏面前。
    宋清羽低着头把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而从头到尾,薛氏都闭着眼睛,手中拨弄着念珠,但眼角流下的泪水,表明她内心并不平静。
    “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他努力地想要弥补宋茳和温敏,去做宋清羽,却无法避免地亏欠薛氏太多太多。便是名义上认了义母,可很多时候,却故意避着,不敢太亲近。
    薛氏手一颤,念珠绳子断裂,一颗一颗珠子散落在地上,如她此刻慌乱不安的心。
    “我……”薛氏猛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清羽,一字一句地说,“你魔怔了!我不是你娘,我儿云尧早已入土为安!你爹,是宋茳!你娘,叫温敏!你,你们,立刻给我出去,我只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宋清羽眼眶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走!”薛氏抓着宋清羽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你快走啊!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做你该做的事!”
    宋茳从宋清羽上看到了云尧的影子,温敏亦如是。作为含辛茹苦把云尧拉扯大的薛氏,她又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察觉?
    宋清羽抱住薛氏,薛氏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如今这样,我已很知足,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你记住,你给我记住……云尧死了,早就死了,你是清羽,是宋家的孩子,这是清羽给你的福分和造化,你不能伤了他爹娘的心……你只管好好孝顺着他们,不必管我,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快回去……你跟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让他们知道真相!你就是清羽啊!不是假的!你快发誓!”
    半个时辰之后,宋茳温敏和薛氏坐在一起,宋清羽跪在地上,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自以为对三个爹娘好,到头来却不过是自以为是。
    可,这不正是一家人么?
    宋清羽心系长辈,不忍他们伤心,将一切都压抑在自己心底,努力地做个好孩子,不遗余力地照顾他们,关心他们,希望每个长辈都过得好。
    宋茳不敢说出来,怕温敏承受不住。
    温敏也不说,怕宋茳难以接受。
    这对夫妻当然不是没考虑过薛氏。可那件事太离奇,只是隐隐猜测,若最后证明是假的,让薛氏在遭受丧子之痛后突然给她希望,再生生毁灭,何其残忍?
    而薛氏心里明镜儿似的,却是最早面对现实的一个。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很知足,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真的离开,而且仍在她边,能时时看到,她还奢求什么呢?能不能与她相认,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叫她娘,从来都不可能比她的孩子活着而且过得很好更重要!
    相反,薛氏时时告诉自己,不要表露出什么,不要让宋家二老察觉,因为如今的宋清羽,那个子,本就是宋家的孩子!不是假的!他必须,也只能认宋家二老做父母,而且要加倍孝敬他们,才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离开的宋清羽。
    一家人,都把对方放在前面,把自己放在后面,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没人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善意的谎言,可彼此的感,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虚假。
    宋茳沉着脸,把宋清羽从地上拉起来。
    温敏看着宋清羽那张脸,忍不住又流了泪来,神色怅惘,轻声说:“那一年,他们都是八岁。我记得那一天,天气很好。云尧来家里找阿羽玩儿,两个孩子在捉迷藏,我们两个当娘的,到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回来,阿羽在假山里睡着了,云尧却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南宫珩和叶翎知道这件事,因为一切都是缘起于此。
    是苏湮派人去抓宋清羽,却错抓走了正好在宋清羽家里的云尧。南宫珩和云尧的结识,跟苏棠,跟楚明泽,都与那件事有关系。
    “后来,云尧没事,死里逃生回来了。一开始他故意瞒着,怕我们担心多想,只字不提他为何被抓走。后来阿羽问,他才跟阿羽讲了原因。”
    “那一次云尧遭的难,遇到的危险,是替阿羽挡了灾,因为换了阿羽被抓走,那么凶险的况,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出那个魔窟……”
    “阿羽就发誓一般跟我们说,若是有朝一,他最好的兄弟云尧遇到危险,他一定义无反顾,生死不惜。”温敏脸上带着一抹笑,眸中泪光闪烁。
    很多事,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注定了因果。
    真相大白的时候,痛苦难以避免,可是非黑白,他们心中都有数。
    是,云尧死了,宋清羽死了,没错。
    但,云尧还活着,宋清羽也还活着,也,没错。
    换个角度看,感恩,惜福,当下未必不是另外一种幸运和圆满。
    南宫珩和叶翎走出来,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四目相对,叶翎微笑,“伯父伯母真的都是最好的人。”
    “这件事解决了,不过小叶子你高兴得早了。”南宫珩摇头。
    叶翎蹙眉,“还有什么事?”
    “端木尹送来的贺礼,不止那块墓碑。”南宫珩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叶翎,“还有这个。”
    叶翎眸光一凝,打开信,神色一变,“洛宇在端木尹手中?”
    “嗯,端木尹让我们交出某人去换洛宇。”南宫珩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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