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林曾经不止一次尝试着去写歌,但每次都像缝纫机乐队里的胡亮一样,抓耳挠腮写下牛逼哄哄的一句之后,然后就无从下笔了。
有的时候写了一半,然后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玩意。
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也意识到了创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仅需要有着厚实的底蕴,过硬的基础,同时还需要具有丰富的联想能力。
如何抓住这一闪而过的灵感,如何通过这个灵感去挖掘它的深度和广度,又如何将挖掘出的零碎的东西拼在一起,这每一步都是一个考验。
很多人连第一道考验都过不了。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最后成品的东西是否能通过那些条条框框,是否能被当下主流接受,这无疑又增加了难度。
苦练无果,晏林只能无奈放弃这个想法,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提升自己擅长的领域。
而现在晏林再次拿起了笔。
在知道马琳的处境艰难之后,他也想尽一份力,而不是一味地等待公司的工作安排。
可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录制创造营这个节目,而且刚入圈的他也没有足够的人脉去争取资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去创作。
他也不是病急乱投医,他脑海中一直有一些零碎的想法,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在宇宙国那段被雪藏的时间里所积累的。
国家不幸诗家幸,越是艰难的时候人的想法越多,越容易伤春悲秋。
他一直想把那段时间的迷茫仿徨给表达出来,但始终抓不住那根线,没办法将这些零碎的东西串联起来。
以前没条件只能闭门造车,现在创造营里可不止一位创作人才。
像学员中的灰灰,朱小爱几人,她们都有很丰富的创作经验。
除她们之外,他们教练团中还有一个创作高手毛不译,相信向他们讨教,应该能有收获。
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不算晚,晏林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请教毛不译。
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更能碰撞出火花。
他提前打了个电话,毛不译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邀请晏林到他的房间详谈。
两人的房间相隔并不远,很快晏林便到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晏林刚坐下,毛不译便问道:“你现在是遇到什么问题?”
晏林凝眉细想,然后说道:“就是感觉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但太过于零碎,根本没法表达出来,又或者是词不达意,表达出来的意思和所想的相差很多。”
“这种现象很正常,很多初次创作的人都这样。”毛不译点头道。
平时他不怎么说话,但一谈到创作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滔滔不绝。
“我觉得这是缺一个情感的支撑,因为你没有这个支撑你才会觉得零碎。”
“打个不怎么正确的比方,就是说你脑海就像一个厨房,里面有很多调料,但这些调料都是你每天买回来之后就随便放在那里的,很乱。
你现在要做一道菜,但调料太多,你找不到你想要的的调料,或者是有一种调料你放错了,所以你做出来的菜往往都是变味的。”
晏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毛不译说得很浅显易懂,他在尝试着写歌的时候也正是这种感觉。
很多时候就是锅热了,油倒进去了,等他把菜倒进去之后,找不到盐了。
他记得他明明买过盐的,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调料找不齐,能做出好菜才怪。
咀嚼一番之后,晏林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创作之前要先找一个情感基调,也就是先确定好做什么菜,什么口味,然后再根据这些去寻找相应的调料?”
他也不傻,很多东西就像隔着一层膜,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只要有人能够将其捅破,便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毛不译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晏林慢慢地在脑海种梳理着,还动手把一些东西记下。
过了一会,他苦笑道:“可是还是确实一些东西。”
“其实创作这东西就好比一口水缸,你要想里面的水溢出来,你平时就要往水缸里倒满水,只有水满了,想溢出来就简单了。
而如果水缸里的水太少的话,你怎么搅它都不会溢出来。”
晏林有些无奈,说到底还是积累少了啊。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姜子牙八十都还在钓鱼,他现在才二十来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那些基础的乐理知识你懂吧,五线谱这些。”毛不译突然问道。
“有,当然有。”晏林连忙说道。
如果连这些基础的知识都不具备,他也不敢尝试创作,更不敢来请教别人。
“那就好。”毛不译点头道。
“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事,你说一下你的想法,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吧。”
“那太感谢了。”晏林感动地说道。
就创作方面而言,毛不译的水平在年轻一代歌手中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的。
他的每一首歌都没有太复杂的旋律,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总是能击中人们的内心深处。
如果他愿意给别人写歌,相信很多人会争先购买,其中包括一些成名已久的歌手。
来之前晏林只是想着能得到一些指点,省得自己在原地瞎转,可现在毛不译居然说要和他一起研究研究。
一起研究,这和共同创作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晏林根本就没想拒绝,答应得干净利落,一点都不矫情。
万一人家只是随口说说,自己这一矫情,然后他就收回去,那去哪哭去。
他急忙把之前的那些半成品,还有一些写好但不满意的成品都拿出来,一张张摆在茶几上。
“这么多?”看着满满一茶几,毛不译惊讶了起来。
“嘿嘿,都是瞎写的,毛老师辛苦一下,帮忙看看问题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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