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研带了三个家将,把王府令牌都拿上了,也是想的周全,他一直以来心思缜密,对事物敏感,有些细微之处都能把握的住,让陆葭柒很放心。
穿了一身白色女士长衫,长衫绣有云雀花纹,行动里还是能看出他身为男子的姿态。在陆葭柒看来相当于女性cos男性,讲一句好看。实际上还是很明显的,不如他般自然。
“先去市街上,看看那边是怎样的情形。若无收获,我们再去城西面的几个牙行看看。”
“你是要直接去牙行收人?”周研惊讶道。
“我也犯愁呢,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牙婆在这行消息灵通,若是知晓有这样的权势在各处牙行打探,男孩特征又明显,对号入座后吓到人,难免会有鱼死网破的举动。”
“也对,那怎么办,我们一个个牙行找过去么?”
“先找一圈,我也带了些银钱,找消息灵通的问问,这城里就这些人做这些勾当,来来回回的总会痕迹。”
去到了市街,早市已开,人流已经开始多了,路上行人沸沸扬扬,全然相反的世界完完全全展现在眼前,让陆葭柒很不舒服,看来十多年的深山生活的确让自己对社交有些排斥。
到了离出事点最近的一家书画坊门前,有几个女性仕子在店内观摩字画,有自我推销的,也有买卖字画的。
周研上去跟掌柜亮了周王府令牌,他家门店多,也不认得掌柜谁是谁,说:
“掌柜的,前几日街上走失一个男童,你可有听闻?”
“九岁大,他母亲应该近些日里有在这里寻过。”陆葭柒补充了一句。
店里的客人看着周研一公子做着女士装扮,投来新奇的目光,漂亮的男孩子吸引的目光总是会多一些。等到陆葭柒一开口,才发觉这个可爱公子身边那俊秀做劲装装扮的竟然也是一个公子。
一天见到两个美人,而且风格不一,各有千秋,是真的幸之所至,大饱眼福。
这字画坊掌柜见了令牌,赶紧给两人请进后堂;“周少爷!我们进后堂说。”
两人跟着进了后堂,掌柜给泡上热茶,道:
“两位少爷,这事儿有听闻过,那女的丢了孩儿,昨儿还在这街上一家家问,也问过小的。”做到掌柜的也都是人精,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更不问为什么找,只作答。
“你怎么回的,这里牙婆这么猖獗了?”
“这个月里,就光这条街上,就失了两个人,一个还是外地来的女子,另一个就是这个男娃子了。昨日找小的问,无奈实在也不清楚,又扰了顾客,小的……就给请走了。”
是赶走还是请走,也无法纠结太多,毕竟人家开门做生意要业绩。
“不过……”掌柜的似乎所有若思,被周研瞪了一下,赶紧道:“街头上,这些日里小姥儿也眼尖,有见到三癞子走动过。”
“三癞子?”
“一个本地混混,平日里无所事事,跟几个街头流子一起做些小偷小摸的行当,那男娃子丢了后,这几日也没见她来街上了。”
周研和陆葭柒对视一眼,这倒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可还有其他异常的事情?”周研又问。
“回周少爷话,这些牙婆子,平日里说不准也是城里的一些地痞流氓,赶上这行情了就走而挺险想赚银钱,小的还真不好辨明,这事儿啊,除非抓现行,报官都不好使,查不到,也查不下去……”
“那男娃娃,若是走失了,这几日也该寻回来了,没寻到人,还真可能就是被这群牙婆子带了走,这条街上,巡道的捕快也不少,鲜少有出过大事。”
“要说其他异常的事情……,没有了,小的属实想不起来。”
等到她说完,周研站起身子,说了声:“那就谢过掌柜,这吊银钱赏你的,再有看见那寻娃的女子,好生对待。葭柒,我们走吧。”
“谢周少爷赏,小的若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府上!”掌柜眉开眼笑接过。
陆葭柒应了一声,跟随周研出了后堂直上马车,继续赶去其他几家门面查问。
“谢周哥,还想着照顾乔家母。”
“生分,多年来去观里都是你来照顾我,好容易也该换我投桃报李了!”
之后去了两个铺面,其他掌柜都是说离的远不知,问了三癞子这号人物,也不怎么熟悉,没怎么听闻。
于是又回了马车上。
“去城西最大的牙行。”跟车夫吩咐了一声,周研入车内说:
“最大的牙行是我那姨奶奶荣亲王手下产业,那边环境复杂,说话行事都要小心。”
陆葭柒应声道:“城西有几个牙行?”
“据人说,有四个牙行,下面还有些黑市里的不清楚。”
车行了约半小时,进了城西奴隶市场,两极分化的面貌就展现出来了,外面光鲜亮丽,进了院子,摆的商品都是,人。
各种各样的人,被当做商品关在笼子里,女子披头散发,男子擦的干净衣衫不整,锁着绳子或者链子,跟野兽一般贩卖。
两辈子下来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情形,只觉得头皮发麻。
周研也是强自镇定,他从来出入的都是城里阳光的一面,这样的阴暗场所,从没来过。
凭着王府令牌,两人带着三个侍卫直接进了牙行后堂,没等多久,一个戴着顶小毡帽的枯瘦女子迎来。
“周郡主!?稀客稀客!您这亲自来我们商行,是要挑选几个奴仆?”
“这位管事,如何称呼?”
“鄙人姓陈,单名一个羚字,暂领这牙行管事一职,嘿嘿,您这?要不坐下说话?来人,沏茶!”说着笑哈哈的拉开凳子请周研入座,三角眼掠过站周研身后陆葭柒,对着他笑笑,露出一口黄白掺杂的牙。
“陈管事,我府里准备挑几个男童培养做舞郎歌姬,日后待客赏艺助兴之用,你这里可有合适人选?”
“幼童!?”陈管事笑脸一僵,连连摆手道:“郡主您莫要捉狭陈某,荣亲王亲自下的令,本牙行不做幼童的买卖!”
“哦?既然是姨奶奶发过话,那应该是没差的,可惜。那我要寻几个男童的话,该去哪里找合适,陈管事可有建议?”
“这个……,不瞒您说,我们牙行是不做这个买卖的,不过其他几个同行,倒是有经营,若是郡主不嫌麻烦,陈某可给您……,周转周转?”这是想把生意往自己身上揽了。
“那就有劳陈管事托人帮我去问问,你对这块熟悉,不像我,进来一摸黑什么都不懂。陈管事现在就安排人么?要九、十岁上下,模样清丽一些的,我就在此候着。”说着,把怀里的一吊约一百子银钱放到桌上。
“这是给你的。”
“郡主这是,现在就要!?”
“对,这地方我不喜,不想再来下次了,陈管事可有不便?”
“不会!陈某这就去安排!”说着满脸笑容的抓起桌子上的银钱放入怀里,吩咐了牙行里几个下人出去了。
暂时屋里就剩了几个女卫,周研和自己,陆葭柒轻声说:
‘可行,由这个陈管事差人去,下面那些黑市里的适龄男孩也能找出来,比我们自己到处查看要好。’
‘只希望有所得,实在不行,只能挑选几个苦命之人,也当行善了。’周研回道。
‘那牙婆已经出手给牙行倒是好事,就怕还在手里,寻不到人,就难办。’
过一会,陈管事又进了后堂,说:
“郡主得等半个时辰,陈某差人去看市里的货品,好货都会给郡主带来挑选!要不要先四处走走再回?”
“不必,对了,陈管事,跟你打听个人。”
“郡主请问,陈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听说过,三癞子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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