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公孙彧坐着府邸马车到了宫门口,下车,看见前方有人在门内徘徊,略作打量才认出是兵部尚书李梓沥。
“李大人,为何不去重华宫,要在门口踱步徘徊?”
“见过左相大人,下官这也是在等您,好一道同行!”李梓沥拱手礼道。
“哦?丁大人还未过来么?”
“据守卫说,丁大人来的早,先行去了重华宫等候了。”
“她倒是个急性子,走吧,想必丁大人一个人也奈不住清冷,李大人可知此次陛下召见我等,是为何事?”
李梓沥双手拢袖,做着一个农民揣的样子,半偻着背,说:“下官不知,是否跟那大公主从白云观回来有关?听闻公孙瑾小娘子,丁大人家的囡子也是一道的,大人可知有什么联系?”
公孙彧回道:“说是陛下不让讲,既然陛下召见了,我俩也不用胡乱揣摩圣意,面圣自见分晓。”
两人一路商谈着,进了重华宫,丁舍郎已经在宫里等候多时,见两人进来赶紧起身道:
“两位大人可来了,下官心里咄咄不安,生怕小女在山上惹了祸事,可别是下官送小女陪同上山的举动惹恼了陛下,现来问罪啊!”
“当时没寻你问罪,现在应当也不会,丁大人多虑了!可能是什么要紧事情需要商谈,內侍已经去通知陛下,想必马上该到了。”
“只希望如此!”
不多时,宫外內侍唱道:“皇帝陛下驾到——!”
屋内三人纷纷站立躬身迎圣。“微臣公孙彧(李梓沥)(丁舍郎),参见陛下!”
女帝周世旻身着九翎金凤玄袍,龙行虎步跨入宫殿。
“免礼!几位爱卿久等!都坐!”
“谢陛下!”
等人都落座之后,女帝收拾着纸筒里的书文,说:
“此次召集几位大人,有些事,可大可小,朕也想找几个心腹之人细商一下。”意思是叫你们来了,是当做心腹,有大事要聊,心态摆正些,别糊弄。
“微臣惶恐,对朝廷各事自当尽心尽力!”
“这之前,那白云观,朕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感兴趣,以后就不要遣人去惊扰道长们清修了,丁大人,回去了拟一道文书,发下去。”
之前是想拿白云观钓鱼,现在是明示这个鱼饵有毒,你们都给我让开点,不讲后果,后果自己猜。
女帝这说辞让丁舍郎有点心惊,莫非是真的自己下错了子?撞进天子的牢笼里了!?额头不住的冒着细汗,回道:
“臣,遵旨!”
似乎是整理好了手头的书文,女帝一张一张仔细的往桌子上铺,用纸镇小心翼翼压好,一抬头,却见丁舍郎满头大汗。
“丁侍中,今日凉爽,你为何出这么多汗?”
“回……回陛下,陛下天威,臣,战战兢兢,汗如雨下。”丁舍郎犹豫了下,颤颤悠悠的说。
“哦?朕有这么大威能!?”微笑着,又看了眼李梓沥,问道:
“李尚书,那你又为何不出汗?”
李梓沥脸色平淡,好似白云观一切事物与她无关,面带肃容,回道:
“陛下天威,臣,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丁舍郎:“???”
李大人!你这不厚道啊!这不显的我丁某人包藏祸心,你李大人就清清白白了呗!?
女帝听着有趣,又把视线落到左相公孙彧身上,见这小老太婆也神色安然,处事不惊,问道:“那左相大人,可也战战兢兢?”
公孙彧回道:“回禀陛下,老臣,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并无心悸。陛下天威!您是让老臣出,还是不出?”
答完,李梓沥和丁舍郎一脸不自然的看着这个小老太婆,好家伙,你更狠!你意思就是我们俩心术不正,所以战战兢兢,你就堂堂正正!?太坏了!
女帝看着眼前的三人,又气又笑,恨不得叫卫兵一人给一百大板,又不能真的这么做。只得竖着食指隔空戳戳,骂了句:“老泥鳅!老狐狸!”
“好了!不说其他多余的,朕时间有限,你们几个先过来看下这份经策,好好看!”拍拍桌上的书文,女帝走到一边,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着几人还犹豫,又做了‘请’的手势。
面面相觑,三人围在了桌边,开始观看那份山上带下来的经策。
整个大厅里,大气未出一声,只有女帝在一边茗茶的轻响。
不过一会,那埋头看书文的三人面色有异,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然后又演化为争论,争吵,眼见着都快要动手了,女帝这才出口道:“几位爱卿?看过了?”
几人赶紧收了手,公孙彧回礼道:“陛下,这纸经策可是出自陛下之手!?真乃神鬼莫测之计!老臣,短时间内吃不透!”
别管对不对,马匹拍过去再说。女帝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梓沥是清楚内里环节的,心里暗自惊叹白云观道长的惊世谋略,怪不得陛下要封锁所有人对白云观的窥探觊觎!
“老大人,你与朕坦白说,此计,大周可行,或是不可行?”
“这……”公孙彧左右看丁舍郎和李梓沥。后两者低头做鸵鸟状,陛下问的是你,与我们俩无关……
“陛下,此经策老臣也颇受震撼,还得容老臣回府好好斟酌其中奥妙……,方能有所得。”
“臣,亦然!”后两人也说道。
“那朕就给三位爱卿三天时间,三天后,议事厅策论!你三人分别代表中书,门下,六部!把你们的见解,建议都给朕准备好!此事!国之大计,万分不可马虎!”
“对了,先给朕封好了嘴!”
“是!臣,领命!”
几人诚惶诚恐领命,又谈了冀州大旱灾情,发放的粮食,灾款的进度等,到了午间,几个大人才出了重华宫。
前脚三人刚走,后脚女帝召见闫,荣,两位亲王……
这两位亲王已经多年不从政事,明面上的产业和精力都已经转到商贾之中。
三人密谈至晚间,留下用了晚膳,直到戊时两位亲王才离开。
后几日,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开始感受到整个朝堂风向的变化……,朝堂下,闫亲王和荣亲王已经秘密集结资金,开始井然有序布置手下产业,抽出人手,空余出大量的人力!
一个月后,三省六部所有高级官员齐聚朝堂,展开了连续十日的会谈!
仿佛有一只巨兽缓缓于常安的宫廷里诞生。
三个月后,立秋,皇女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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