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第二百七十二章 “进化”

    “呼……这就结束了？”
    在尤利娅对爱丽丝进行封印的时候，苏祈则在进行身体检查。
    史提西亚今天在大学讲课，星舟大学晚上也有课，不过都是选修课，史提西亚的选修课，经常人满为患。正因如此，现在史提西亚便跟着学校的教职工在星舟大学组织和保护学生，所以没来。对苏祈进行身体检查的是姬蒂和米德教授。
    但这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古怪。
    “结……是结束了。不过可能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姬蒂拿着苏祈的检测单，然后又看向了苏祈。
    “我怎么了？”苏祈有些奇怪。
    “你自己没什么感觉吗？”米德教授看着仅仅只穿着体检服的苏祈，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米德教授这么一说的话，苏祈的确是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地方。
    “感觉身体好像更加轻盈了。”苏祈斟酌了一下。
    “那是当然，你的体重减少了十公斤。”姬蒂说。
    “减少了？”苏祈惊讶的打量着自己，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硬要说的话，似乎小腹变细了，稍微一用力，平坦的小腹甚至能够显现出八块腹肌。
    “对，你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的内脏全部都有一定程度的退化迹象，特别是消化系统，但令人惊讶的是，你的心脏变得更加强大，而且你的身体简直健康得不像话。”
    姬蒂摇摇头，干脆把电脑出具的报告书直接打印给了苏祈自己。
    “这是……”
    “骨密度下降……韧性、硬度……提升？”
    苏祈拿来之后还没仔细看，他随便看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
    自己的骨密度下降了，但是韧性和硬度却提升了。
    “对，你的骨骼也是重大变化之一。”姬蒂说。
    苏祈想到了鸟类：“我的骨头空了？”
    “也不是，这种情况更类似于……对了，你知道空气胶吧？”姬蒂想了个半天，找到一个比喻。
    “世界上最轻的固体之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空气，号称‘凝固烟雾’，但据说能防御爆炸和冲击。”苏祈说。
    “嗯，你的骨骼更像是这种状态。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但内部的结构肯定有剧烈的变化。”姬蒂说。
    “这种感觉不像是精神促使身体进行的改变，倒更像是生物体本身造成的变化变异……”旁边的米德教授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米德教授还不知道自己曾经被利用过，苏祈还在考虑要不要把爱丽丝利用过他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安心啦，小苏祈。你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没有被污染和侵蚀，应该是圣女大人保护了你，还有你自己的体质发挥了作用吧。”姬蒂似乎是想要对苏祈动手动脚，但旁边的米德教授在，让她没法子，米德教授也似乎想要动手动脚，但因为姬蒂在，似乎也不方便。
    但总的来说，之前弥漫在秘迹会之中的那种湿热的感觉，似乎消散了不少。虽说还有些令人在意的燥热感，但随着恶魔的死去，这种感觉应该也会一并消失。
    “内脏轮廓清晰可见，有明显缩小……消化系统出现明显变异……”
    内脏都有缩小，但自己自身的身体机能却似乎更进一步了。
    特别是消化器官。
    “所以我才感觉腹部变化了么？”
    “你的腹腔内容减少了，但腹肌变得更加发达了，核心肌肉群现在拥有正常人数倍的强度。”姬蒂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苏祈的肚皮。
    “我这是不做人了？”苏祈动弹了一下，似乎想要感受身体的变化。
    “除了消化器官的变化比较大之外，其他倒是还好。地球人类有五六米的肠道，但是你现在的肠道却几乎消失，可我们发现你的消化系统却变得极其的有效率，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食量和食谱的范围应该会更加广泛……不过说起来，你的消化系统本来就已经很不得了来着……”姬蒂感叹着，“而且这是纯粹生物学意义上的变化，似乎和魔法也没关系，所以你就算回去地球也应该不会有事。”
    “我自己倒是没啥感觉。”
    苏祈看向了旁边的落地镜。
    在镜子里面的自己，却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苏祈也在思考，自己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恶魔想要入侵自己的时候造成的变化，还是因为怪物而产生的改变？甚至，可不可能是因为仪式本身造成的？
    “从各种数据上来说，你的身体都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单纯从外表来看，体现是很少的，但内里的变化可以说是极大的。”姬蒂其实有些看不懂苏祈的数据了，但至少她要将目前的发现告诉当事人才行，“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你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趋向于某种状态一样。我也无法很好的形容。这种情况很少见。”
    “我的力量似乎也增加了。”苏祈看了一眼手上的单子，上面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所以苏祈就自己说了。
    “嗯，肌肉的密度和强度也有变化。你的肌肉现在更具有弹性和韧性，重量也增加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你可能体重还会进一步下降。”姬蒂一边说，一边又用手在苏祈的腹部滑动。
    “那这里的神经系统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太懂。”
    苏祈把单子推到了姬蒂的面前。
    “哦，这个意思是，你的身体内部可能出现了类似触觉之类的感受。如果你现在没感觉的话，那可能是在特定刺激之下，似乎你的触觉连体内的感觉都能够感受到。”姬蒂被苏祈微妙的隔开，似乎想要继续换个角度靠近。但米德教授咳嗽了一声，这才让姬蒂稍微消停了下来。
    “好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苏祈不太确定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是否真的真实。
    “这是好事，如果可能的话，你甚至可以控制自己自身的消化系统，或者让体内的激素分泌加速分泌……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推论上是这么来的。”姬蒂摊了摊手，“这需要你配合我们做几次检测，可能还需要做胃镜等等，不过现在搞不定，这儿有不少人都受伤了。”
    “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苏祈问，“为什么这里会损坏得如此严重？莫非是奇物失控了？”
    “这倒不是，而是之前有魔力忽然倾泻了下来，就好像洪水一样。这股力量瞬间压制了我们，如果没有那位天使大人的帮忙，把魔力全部顶了回去，就算我们还活着，那些奇物怕也要暴走了。”姬蒂摇摇头，“真是丢人，我们连秘迹会被人设置了陷阱都没有发现。”
    但好歹算是解决了。
    “恐怕是爱丽丝前几次来的时候设下的……”苏祈在心中猜测着。
    秘迹会本身就有很多奇物，苏祈虽然总是能够感受到各种不对劲，但如果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他在不知道前提的条件下，也不容易注意到这些。
    “报告里还有什么不清楚或者没说到的状况吗？”姬蒂又问。
    “身体的协调性变好了一些。不过魔力的控制似乎稍微又有些不太稳定。”
    苏祈本来对魔力的控制已经很稳定了，但在经历了仪式之后，他总是感觉魔力在从体内溢出。这股魔力流淌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之后这些，然后渐渐的将身体变得越来越火热。
    将魔力从体内排出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苏祈现在的星盘上流淌着的全都是虚空魔力，现在使用出来，怕不是要闹出乱子。
    苏祈需要类似天空之翼或者之前的D装甲，才能够压抑这股力量。
    “嗯，虽然还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尤利娅圣女说这件事情她来处理，我也不多问了。”姬蒂虽然很好奇，但也很尊重圣女，“那就这样吧。你不用担心，就你现在的状况，你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完美了，就好像是在进化似的。”
    听到姬蒂的话，苏祈却是忽然又想到了镜之恶魔想要做的事情。
    祂要变得“完美”，祂要成为终极的存在。
    “完美的生命么……”
    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难道就是在逐渐变得所谓的“完美”？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苏祈问道。
    姬蒂思考了一下：“现在这儿人手不足……不过你的情况还是稍微住院一下比较好，还是老地方隔离观察两天吧，但别乱跑。”
    老地方就是苏祈之前隔离的地方，因为去过两三次了，苏祈都认路了。
    “好了，过来这边，我们进行更深层次的精神检查，我又把机器改良了。”姬蒂这边说完，米德教授就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在拿到了检测报告之后，苏祈的检查并没有结束。相反，因为身体过大的变化，这方面他还要进行更加深入的检测……
    ……
    “结束了么……”
    洛河和伊菲也是气喘吁吁。
    就在数小时前，天空升起了一朵异常的花朵，这花朵似乎让魔物都变得狂暴了起来。
    但到了刚才，那个东西却消失了，与此同时，有那么一秒钟，洛河似乎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个感觉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一切就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而在这之后，这些魔物就像是失去了动力力量，渐渐的摔倒在了地上，然后抽搐了起来。
    在确定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之后，洛河走了过去，却发现这些虫子几乎都要死去了，它们的尸体逐渐变成了土块，然后四分五裂，掉落了一地，随后化为了灰烬。
    但更令人吃惊的是远处的那个白色巨人。
    这个巨人原本只是被艾扎克的力量牵扯着，只能慢慢的朝着城区过来，但是也就在刚才，这个怪物的肢体却掉落了下来，那白色的身躯就仿佛是垮塌的建筑物一样，渐渐的坍塌了。
    巨人就这样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最终凋零。
    “总算解决了。”伊菲长出了一口气。
    “唉，好歹算是搞定了。这些鬼东西之后不会再次出现吧？”洛河忽然有些悚然。
    “我不知道，尤利娅恐怕知道，但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伊菲的脸色有些苍白，从刚才到现在，她消耗的魔力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
    “洛队！”
    洛河正准备想要搀扶一下伊菲，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传来。
    “米莉亚！”一个穿着制服的精灵跑了过来，“谢天谢地，你没事。”
    米莉亚看到洛河之后松了口气，又看向了旁边的伊菲：“圣女大人，您没事吧？”
    米莉亚拦在了洛河与伊菲的中间。
    伊菲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摇摇头：“我没事。不过奥古斯都先生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
    ……
    “解决了。”艾扎克放下了有些颤抖的手。
    在和巨人战斗的时候，就是艾扎克不断的利用自己的力量，在与之对抗，好歹算是把巨人拦了下来。
    但艾扎克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白色巨人拥有强大的力量，艾扎克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将其拦截。
    但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
    “圣者，巨人已经被您消灭了？”市长走了过来。
    艾扎克摇摇头：“我是罪人，请不要这样称呼我。而且打败巨人的也不是我，而是另外一股力量将其击溃。这个巨人力量的源头来自于旧都。”
    “旧都……那儿最近有一个遗迹出了事故，这之间是否有些联系？”
    市长知道那边发生的事。
    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两者之间的联系。
    艾扎克低下头，他捧起了一把白色的泥土。
    这些泥土在迅速的化解，变成砂砾、然后又逐渐成为飞灰，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恐怕袭击这里只是一个幌子。刚才的变故可能是某个仪式正在举行。”艾扎克的语速不算很快，但声音却十分的沉稳，令人有一种安心和值得托付的感觉，“但现在要在意的恐怕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仪式有些古怪，很可能会招致一些困扰。”
    “……困扰？”市长凝重的看向了艾扎克。
    艾扎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