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启仁提着她那大箱子,回到了搜查一课。不知是心里有股子闷气,还是怎么的,他把箱子往玄月的座位旁一丢,便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值得一提的是,玄月在时间上明明应该比他早回来了很久,可是此时人却不在座位上。
三分钟后,办公室里的启仁越想越气,越想越亏,他一下子窜了出来,抓住一个搜查一课的警员就问——“你们左臣警视呢!”
“左臣警视……我不知道……不知道……”他说,“源课长,您要不去问问左臣警视的妹妹吧?她兴许会知道?”
“什么!”
“就在那边,就在长期未解决案件调查班——”他用手一指。
“她大爷的。”
启仁小声的骂了一句。
……
长期未解决案件调查班办公室——
这是搜查一课中最冷清的一个分系。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光顾。这儿的警员,和他们的负责人,都是从各课各系调来的「精英」。
就是说,没有了这些人,他们原课系里就「清静」了。
……
“左臣小姐,适才您说,您是来接左臣羽警视的班,担任搜查一课副课长的。这是真的么?”调查班系长三浦理惠子问。
此时,左臣玄月身着一身女装,站在办公室的黑板前。她在黑板上用记号笔写满了整张黑板。
玄月放下笔,转过身说:“三浦系长,请你完全信任我。三日之内,搜查一课各系系长就会收到我的正式调任文件。我相信,一会源课长会来替我向大家证明我说的话的。”说着,她又背过身去,指着黑板,说:“刚才我们提到,在1971年,雨夜凶魔惨无人道地犯下十三起丧心病狂的刑事案件。现在黑板上,大家可以看到我写的关于第一起、第七起,和第十三起案件的详细案情报告。源课长还特意为大家复印了……”
“左臣玄月!”
一声惊雷般的呼喊过后,空气忽然安静——
“说我不在,说我不在哈!”左臣玄月把黑板一转,将有字的一面转向了背面,撒腿跑进了厕所。
……
“人呢!人呢!”源四向环顾,“那个王……那个左臣玄月跑哪去了!?”源怒不可遏的在调查班的办公室里到处找了起来。就像是在找一只调皮过后畏罪逃走的小猫咪。“会在这里吗!?”他冲到一个女警员的座位旁边,把她连人带椅子往后一推,俯下身子,把头探进了桌子下面。“这里也不在,到底躲哪去了!”
“课长,您在找什么?”理惠子明知故问道。“您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来过我们调查班……总不会是在我们这掉什么东西了吧?”
“东西?”源先是转着身子四周望了望,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老虎找羊的气势。他转了一圈,目光忽然定睛在了理惠子的身上,足把她给吓了一跳。源道:“——她就不是个东西!快说她躲哪去了!”
“她……不在?”理惠子吞吞吐吐道。“真的不在。”
“黑板后面!”源惊叫道。“一定在那里!”说着,他推开理惠子,三步并做两步窜了过去。他绕到黑板后,人没找着,倒是发现了——
“呵呵呵呵……”他冷笑着从黑板后走了出来,只见他用力把黑板一转,怒道:“这是什么回事,不是说她不在么,这谁写的?”
理惠子猛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道:“左臣小姐刚才是在这里没错,可是她走了,对!就刚走不久——在课长您来之前不久!”
“噢!”源张大了眼睛,“厕所里!一定是在厕所里!”他朝着厕所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咕哝道:“你这个王八蛋,逮着你老子手都给你卸了。”
“课长!课长!她不在!不在!”理惠子急忙追了上去。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左臣玄月,要不是适才玄月在调查班里面说,要让调查班主管调查「雨夜凶魔」案,她才不想来淌两位上司的浑水呢。“课长!”她猛地冲到了源真浩的前面,险些崴了脚,“课长,她真的不在厕所里。那什么……厕所坏了,对对对,冲水设施坏了。”她作痛苦状的捂住了肚子,说:“我刚才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就用了厕所……现在里面……所以课长还是不要进去吧?”
“你给我闪开!”源把她用力往旁边一推。“哎呦……”理惠子哀嚎一声,这一次她是真把脚给崴了。
……
“啊呀呀呀呀!”左臣玄月听着外面的动静,急得都想开窗户跳出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里问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真是被困在这里面了。“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哪不好躲躲什么厕所啊。我说他们这调查班的厕所也太奇葩了一点吧,窗户外面通向的居然是……天堂……”玄月口中的天堂,不是别的,只是——自己要是从窗户逃跑,那就等同是跳楼了。这可是六楼啊……
出去大不了让他骂一顿,跳出去可就没命了。
“我就不信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女人!”玄月思定,便要开门出去面对「死亡」。“哎哎哎,”她忽然灵光一闪,“窗户?”她捂嘴一笑,“有办法了……嘿嘿,就看他心里对我有没有自信了~”
……
“没事吧,”源伸手扶住了理惠子,“开会的时候说过多少遍了,警察不要穿高跟……”他的眼睛看向了她脚上的鞋,“咳咳……短跟也不行!以后女警一律穿运动鞋!是不是真得哪天出一个专门杀穿高跟鞋的杀人魔,你们才肯像剪头发那么积极的把鞋子的换了啊?”说到这,源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笑话——我堂堂一个课长说的话!居然还不比上一个杀人魔的出现管用吗!以前就叫你们剪头发,就是不剪,现在好了,出了个专杀长发女子的变态,你们就转爱「英姿飒爽」了?怎么不接着「风情万种」啊!?接着来啊,怕什么啊?”
远处,两个警员交头接耳道:“今天课长是吃枪药了么?”——“是啊是啊,我还以为只有左臣警视才这么凶呢。原来课长也是严厉系的啊。”
“说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源给了他们一个死亡回头。“等等……等等,”源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警员:“是厕所么?”
“啊呀呀……”理惠子一脸「残念」的扶住了额头。“多嘴……”
……
源一脚踹开了厕所大门——“惊不惊喜!左臣小姐!——欸……欸……人呢?”源走进厕所,却连个人影也没看到。他的目光朝被打开的窗户望去:“这小娘们不会是跳窗了吧?我去,这窗口也不是很大啊,想不到这混蛋还是个小蛮腰啊,这也能给钻出去了。”源走向窗户,向外望了一眼,“我去,这么窄的边沿角,她也敢走?当真不怕掉下去啊?”源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顺带关上门。
……
“啊……混蛋,我的鼻子。”此时,躲在门后面的玄月才摸着刚才被门撞到了鼻子,皱着眉,表情痛苦地咕哝道,“老娘我又没锁门,你不会用手开啊,特么的……居然拿脚踹,合着真是说不是自己家门不心疼啊。”
……
下班后,启仁悠哉悠哉的来到停车场,却没发现,左臣玄月已经等候自己多时。她朝启仁轻轻挥手示意,脸上还带着几分微笑。
启仁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她站的位置,正是自己摩托车的旁边。没等启仁开口,她便先噗呲地一笑,说道:“怎么?今天又要飙车回家呀。”
启仁心中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感觉,回答道:“不然呢,爬回去吗。”
“呵……”她轻轻一笑,“别骑车了吧,就你那车速,多危险。”
“谢谢「玄月姐姐」关心,我开车这么久,从来没‘创始人’也没被人‘创始’。”
“切……”她白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一句话,跟我走么?咱们去坐电车。”玄月靠着围栏,摆出一副“女大佬”的样子。
启仁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忽然,他有些忍俊不禁了。
他捂着嘴,强忍住笑意。缓缓说道:“我提醒你一下……这铁栏为了省钱好久没换了,上面有锈的……你衣服不要紧吧?”
“欸!”玄月忙从上面离开。她脱下外套,一瞧,上面却根本没有粘上什么铁锈。“你骗我?”她急道。
“呵呵呵。”启仁道,“行了,小笨蛋,跟你走就是了呗。”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摸头杀”。
“没大没小的,叫谁笨蛋呢,你这个笨蛋,手拿开!”
“怎么了,今天火很大嘛?”源笑着说。左臣玄月摸了摸鼻子,说“:“还好意思说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是不是故意的啊?”源一脸无辜地问。
“你当时其实知道我躲在门后面的对吧!”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当时躲在门后面啊?”源笑着反问到。
“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玄月没有接着说下去。“行了行了,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啊,我是已经发现了。”
“什么?”
“报复心太重!”
听言,源哈哈大笑,久久不绝。随即说道:“我的报复心,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换作别人敢这样戏弄我,九条命都不够他死的。你可真算一个在我心中的,最特殊的「例外」。作为「他」,你将是我最得力的干臣、臂膀;作为「她」,你将会是这个天底下……”
“不,”她打断了他的话,“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要随意说出口。我只问你一句,在你心中,已经确定她是你的王妃了么。”
“不,不是王妃,”启仁双手插兜,“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
“模棱两可的回答,”玄月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这句话有两层不同的意思——一,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要呵护她一辈子;二,呵呵……这二可就有意思了——她还不足以担当起一个亲王正妃……又或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肩上的责任与重担。”
“随便你怎么想。但或许你可以先照照镜子,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先打量打量自己。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就算她现在的肩膀尚且还柔弱到担不起那样的责任与重担,但是,哪怕皇室规矩多,哪怕所有人都把她来指责,我也会用我的一生,来保护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为何你从不对我这样温柔。”
“你若肯温柔待我,我当然也不会自外于心。只是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更何况,它,还要装下一片江山。”
“你从不温柔待我,我便当然……不曾用那所谓的温柔,来待你……只是你不知道,哪怕是一个不温柔的女人,也有她爱人的方式。”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那样的方式,如果你不……你知道么,你甚至都不想假装一下,难道……我就这么配不上你这样一个女人的温柔么?”
“你想要的温柔,就是像她那样的,小女子般的柔弱么?”
“至少,我不喜欢女强人般的霸道。”
“我也可以柔弱。”
“装出来的我不要。”
“你说什么?”
“如果你的温柔是一场戏,那么,千万别演出来给我看。”
“呵……”她发出一声冷笑,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心寒了。
而此时,启仁却说——
“如果……你非要演的话,那就给我演一辈子。你如果一定要骗我的话,就骗我一辈子好了。”
玄月忽然发笑:“我可没那种雅兴,你要是喜欢看戏的话,那就叫你女朋友以后影视歌三栖发展好了!如果你不怕她累到,重蹈覆辙,香消玉殒的话。”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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