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影梦蝶》同龄前提下的交锋

    “你现在想的我都分析过了。我搞不懂他们的掌权者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生在这个时代和鬼才训练营密切相关，甚至有可能从小就在鬼才训练营中长大的你，或许很能了解这种集体意识。”
    影梦看似随意的评价道。
    “别乱说，我没有这么极端吧。”圣元眼底有什么快速闪过，只是面上一副忍不住啼笑皆非的样子。
    “难道你对鬼才训练营的厌恶就来自于这里和那地方有些相像。别吧，至少这里的人还有自己的想法，有追求自己想追求的物件的权利，而在那个地方听你的描绘整个社会中每个人都是一个踏板都是一个零件，保持着一个巨大机器的运行，没有自己的思维，有条不絮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看来你也不是很喜欢啊～”影梦回答的很淡然，但面上多出的那么笑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是那南仙界的掌权者呢？”
    “讨厌我可以，但玩笑不要开这么大。”圣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漆黑眼瞳仿佛蕴着蛰伏着什么。“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飘渺虚无的信仰，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滥杀无辜，压制人民的自由。”
    圣元说这话的时候，背后似乎放出了某种光彩，充满了正义感，但这一切在影梦眼中是那么的讽刺。
    “随便你怎么说，但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影梦微微静默了下，很自然的“无心”一提。“毕竟有些人在未来可是将自己做的一切都灌上了一个崇高的目标。”
    “有罪吗？”圣元旋即嗯了一声，风轻云淡的敛了敛衣袖。“那个崇高的目标可是罪孽。”
    “罪不是一个太受欢迎的题目。”影梦稍微怔了下，莞尔，身上多了几分温良如玉。“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的，更深沉的，我不好讲……不但是怕讲错，还是怕泄露了一些机密……你懂的。”
    “这个时候想起不影响未来了。”圣元静了少顷之后，姿态多了几分闲宜，但鬼才的放松往往是戒备。“跟我讲了这么多，不怕我耍什么手段吗？你最开始的目标让我阻止弦青，接着又说南仙界的掌权人是我。你口中的弦青该不会就是北仙界的掌权者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影梦举起酒壶，慢条斯理的为自己续上一杯，一系列的动作行如流水，蕴含着说不出来的美感。“这个不好说，由于政治体系的问题，南仙界掌权者拥有绝对权力，但北仙界是一个阶层拥有绝对权力。”
    “那可真是有意思啊。”圣元低眸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盏。“照你这么说，两个都成不同的政权了，那仙主情何以堪啊。”
    “仙主可没有这个时代的那么有权利。”影梦薄唇微勾，气质多了几分文儒。“虽然他有最高执行权，最高判决权，以及大家明面上都得敬着他，但只可惜，那个时代的仙主就是个被推上去的草包，一个没有政党支持的傀儡终将一事无成。”
    “可笑，如果他把手上的权利用好了专门支持一个政党，他将会拥有很高的控制权，可惜他没那个胆子。于是呢，就出现了各自为政，争夺至尊之位的戏码。”影梦清润如玉叹笑一声，话锋一转。
    “那个政权能争取到至尊之位，从某个角度来说，就可以很好的打压令一方政权。至少在不开战的情况下。”
    “不开战，这不太可能吧。”圣元声音清朗，眼睛忽然放出某种光芒。“严重的地方主义，社会存在冲突。一个排外情绪和种族歧视，一个激进极端主义。”
    他话没说完，但影梦已经懂了。
    “是这样的。”影梦刻意避开圣元的视线，因为她知道此时那道光不是伪装而是由心而生，这往往令身在泥沼中的人恐惧。“如果开战了，那就看谁打得凶哦，所以在我来的那个时间点很多人都在买军火。”
    “我突然很好奇，你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影梦清了清嗓子，唇角隐隐勾着一抹弧，干净如玉的气质平添几分邪佞，伪装的温润终究不是她。“别告诉我鬼才训练营教你的东西你都白学了。”
    影梦清楚自己说了这么多，她的语气，态度，每一个字眼，对于被训练过的鬼才来说都是清晰明了的信息。
    “那你有没有听课呢？”圣元调笑道。大家都有点道行在身上，谁知道透露的信息可否是刻意误导。接着他嗤笑一声。“政治斗争？这就是你让我去阻止弦青的理由。挺有意思的。弦青的两个跟班实际上都想弄他。他也真是可怜啊。”
    “他……”影梦不知想说什么，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个立场，最后化为一句主观的表达。“我不太喜欢你评价。”
    “知道知道。”圣元撑着脸，漫不经心的说。“朋友之间互相给对方难堪，这种事我没兴趣去瞎参合，以免被双方针对。”
    “听你的语气是不，打算这么做了。”影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打着什么想法，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缺乏一些有价值的目的性。“能削弱未来敌人的机会，你要放弃吗？”
    “你知道吗？”圣元突然对上影梦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比起弦青，我更不信任突然出现的你。”
    未等影梦开口，他继续道：“如果真像你口中的那样，我更会支持弦青开书院。听你的话，在北仙界资源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于公，如果有了书院，那至少一些修炼资源可以分配到那些被压迫的外来者身上，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社会的公平性反而会提升一点。我不会因为一些自私的原因去毁掉别人争取公平，争取自己权利的机会。我厌恶不公，但如果制度就是这样的话，那我会去推翻它。我又怎么可能会去摧毁未来能给予别人公平的机会呢？”
    圣元述这些时，脸上充满了光彩，带着某种正义性，使人莫名惭愧，一种被光辉普照时由心而来的为自己的黑暗而感到的惭愧。
    “你很清楚那是一个洗脑机构。”影梦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是人们控制，掌权的一种手段。”
    圣元摇了摇头。“洗脑失败了才叫洗脑，成功了那叫信仰。”
    影梦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视线的接触，微微退后两步。他刚刚说话的方式又让自己看到了他未来的影子。
    影梦长睫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圣元语气中的嘲讽无疑是在评价影梦的双标，同样的手段，称北仙界为洗脑，却称南仙界为信仰。
    看到影梦沉默了以后，圣元继续说道：“于私，我和弦青是朋友。朋友之间可以互相给难堪，互相挑战对方，但恶意摧毁对方的努力成果，那就过了。
    未来还说不准。虽然我并不太相信，我们这个班里面的人最后会各奔东西，互相为敌，但是就算这真的发生了，在我没有成为他的敌人之前，我不会去干涉他做的决定。”
    影梦再次对过去的事圣元有了新的认知，准确来说是三观颠覆的认知。这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么正的孩子是怎么变成那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仙君，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瞬间，再圣元发表这段言论的时候，他的身后似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自信的态度，绝对正义的姿态，真善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