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臣》第二十二章 豆蔻的少女

    “谢沁,叫人把这里烧了。”年轻的公子把玩着手里的血色玉佩,目光随着娼馆里百媚千娇的女子而颤动,看也没有看身后的女子一眼,“我不希望明天还能看到这里有一家说书堂。”
    “公子……”谢沁的俏脸上蓄满了汗,头压得极低,“奴家所见……这恐怕是不行啊……”
    “不行?老子的地盘里,想烧一家店铺还需要谁的指示?”公子瞪了她一眼。
    “不是的公子,若是烧了这说书堂,王上那里,奴家……没有办法去交代。”
    不远处的娼馆里,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像是发现了公子哥炽热的目光,将眉眼投了过来,眸间触动着万种风情。她是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的,故而极力的卖弄自己的风姿,以求能够获得公子哥的青睐。也不枉这女人的一番苦心,纨绔的公子似乎十分喜欢这样。
    “王上?狗屁的王上!”公子愣了一瞬,一把就揪住了谢沁的衣襟,额间青筋高耸,“你是老子的东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照做!而不是去考虑那老东西的怒火!明白么?”
    “奴家……明白了。”谢沁低低地用手抹去眼上的泪,再不敢说什么。
    公子一把放下她,却发现谢沁已是顺势跪在了地上,任他怎么去踢打也不动半分。
    “你给我过来,”公子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朝侍立在一旁的侍卫狠狠踹了一脚,“给老子烧了这店子!”
    侍卫吃了痛,却并不做声,他慢慢地靠近公子,声音放的很低,“公子,依小人看,我们倒是可以杀了这里面的所有人,但是烧了这店子,会损失不少的再造费用,到时候王上真要怪罪下来,公子可是还会有点麻烦的啊,毕竟大皇子他早已经将公子您视为眼中钉了……”
    名为项之燚的公子哥一怔,眉眼渐渐止住了怒意,“你倒是有心,就按你说的做!”
    他的余光瞥见了街肆深处逐渐涌现的数十卫士,心里暗想这侍卫所想竟如此的全面,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同意他的请求,故而一开始就将这些下属分布在周围。如此心机,定然是祸患。他的眼光锁定了那已是将众卫士召集在说书堂门前的侍卫。
    “全都杀了!”侍卫对着那些鱼贯而出的平民大吼,身后的卫士们手里长矛瞬间挥出,跑的越快的人,便是死的越早。那些因惊恐而停下的人,皆是被迎上的卫士一脚踹在了地上,长矛再次贯穿他们的身体,不留他们一分挣扎的机会。
    只顷刻,方才还人声鼎沸的说书堂,就已死寂无声。披散着头发的说书人早就料到了这幅光景的后果,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令他震惊且没有想到的是,这刽子手一般的二皇子,竟敢连带这么多的平民全都杀掉!
    “亡了吧……这暴虐的国家……亡了吧!”余烬的说书人最后狂吼着说出这几个字,颓然摔倒在了地上。纵然他的嘴能够演绎出前代的演义、武将们的神勇、千军万马的所向皆披靡,可那终究已是过去。他茫然的抬头,看到刺眼的光下,有一道戾气十足的黑刃剑气闪现,那黑刃将他面对的光全都斩碎了、割开了。
    而破碎的光下,说书人的头已经被利刃连带头骨斩碎成了渣滓,鲜血瞬间喷薄在整个说书堂里。
    “亡?我定要重整这广皿,当这陆洲之巅!愚蠢的东西!”项之燚猛地振开了刀锋上的血渍,通红的眼珠里藏着烧红的碳,极亮!
    他转身朝着那披甲的侍卫,放眼望去,所有的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渍,可是他们都面无表情,仿佛久经战事。也只有那尚过豆蔻的谢沁瑟瑟的蹲在一边,抱着头不敢朝这里看一眼。
    街肆的人们惊惧的离开了这片区域,大片的铺子店门紧紧闭合,只为求得自己有命可活。有好事的人偷偷地戳破纸窗去瞧外面的事宜,暗自猜测这说书堂里到底发生么了什么,才以至于这二皇子大动干戈。
    “到底……是。”有低低的喃喃声响起。
    “收声!”低沉而有力的巴掌声传来,暗处里,再透不出一丝声音。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滚去周边维护治安!”项之燚指着面前的侍卫,转身朝已经闭门的娼馆走去。
    “是!”众披甲卫士大吼着回应,仅仅留下两名收拾尸体的后勤侍卫在忙前忙。
    项之燚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眼底的谢沁,一股燥热翻卷着上涌,仿佛在愈演愈烈地炙烤他的整个身体。他一甩身,紧紧虬着肌肉的双腿慢慢的蹲下,垂垂扼住了怒意。
    “谢沁,走吧,本公子带你去吃些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项之燚用手为谢沁顺理了那发髻下如瀑一般的青丝,她身上浓而不腻的花香徐徐地飘散在鼻间。
    项之燚知道这是广皿珍贵的婇莺花研磨而制成的脂粉,她的父亲是广皿的卫将军,倒也当得用这珍贵的脂粉。只是令他不懂的是,为什么谢旭会让他才过豆蔻的女儿给自己当贴身丫头,这么个小东西,就像个含着苞的小花,一星半点的摧残便是要凋谢的。
    “公子,奴家……便是不去了吧,到时候给公子丢了颜面,我没有办法弥补过来的。”谢沁慢慢的挣开了项之燚半插在她发间的手,紧紧咬着嘴唇,却是不知道下面到底该怎么做。
    “呵……随你吧,”项之燚霍地站起身,朝着娼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谢沁见项之燚走了,留在原地也不是,可是自己方才又说了那番话,跟着走也不是。她慌慌张张的,小脸鼓胀的通红,可挣扎到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毕竟她已无地可去。父亲连年在外带兵,自己又被指定了二皇子的侍女,若是随意离去,是要被王上严惩的。
    “小丫头,你就这点骨气?若是日后我夺了这江山,你该如何侍弄我?”项之燚斜眼瞥见了后方遥遥跟着的谢沁,兀自笑了。
    谢沁只是在后方低着头走,却是未答项之燚的话。她回味着项之燚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尤其是那夺字颇深的字眼,令她有些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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