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来一往的,持续了近二十年,李大疯子执着收徒的少年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并且也在前几天就已经离开宣城了。
“我说老伙计,你都来我张家闹腾了近二十年了,你不累啊?”
“我不累!为什么要累,我都说过了,我要带你儿子去修行,我可是武当乾道首徒!怎么你觉得委屈你儿子了?”
张康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想道:“嘿!这老小子,前几天还说自己是龙虎山的天师呢!这就几天,就已经变成了武当乾道首徒了?”但张康则此时,并没有多想这些事情,反倒是咳嗽了两声:“我说老伙计!”
可张康刚刚说完,却见李从欣,也就是那李大疯子打断的说道:“我…你打住!我今天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我算到,你张府有凶气,看来你们张府可能要大难临头了!这样,你让我带走你儿子,我也帮你去解除这次危机!你看行不行?行不行?”
张康见状,也只能苦笑的看着眼前的李从欣无奈的心中道:“家里有这个瘟神,能不大难临头吗?”虽然这么想着却此时也算是妥协的看着李从欣:“好了,老李,我这是第二次这样称呼你了,你呀!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我儿子早就在几年前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也不是你记忆当中的那个小孩子了!我孙子都已经都能去书院上学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前几天都见到你儿子了!这么他就结婚生子了!他才多大!”李从欣说到这里,气愤填膺的说着,随后便挥着他那黑的掉渣的烧火棍指着张康,可张康却摇了摇头:”老伙计!你见的是我那孙子,我儿子早就成年了,你想想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你都忘了吗?“
张康说完,并且看着乡里乡亲,街坊四邻,拱手说道:“这是我家的私事,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那些凑热闹的也识趣,便也并没有逗留,也就纷纷去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彷佛那件事情也就是他们日常的趣事而已。
当年难民进入宣城的时候,张府大开粮仓救济灾民,也常常能看见那李从欣的弓着身子,卖弄着自己的烧火棍,去缠着张康的小孙子,去说什么大道理。
宣城的那些人都却习以为常了。
待人们全都散去之后,张康则看着那缠了近二十年的老伙计:“好了,我知道你呀,也就是想找个弟子,将你的衣钵传授下去,当年我不想让我儿子拜你为师,也就是因为我家是一脉单传,舍不得,也不敢冒这个险。“
张康喃喃的说着,脸上充满了憔悴和累困。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衣钵都没有传授给你儿子,也耽搁了二十年,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这么过的吗?!“
此时的李从欣不再是那般疯癫,平静了很多,像是将心中的苦楚一吐而尽,也舒服了不少。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今天也想着告诉你一切,你最近是不是没有见到我儿子和孙子?“
李从欣抖了抖身子,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张康,但随后便看着冷清的院子,往常都有张康的孙子在院里玩耍,见到他也是甜甜的说一句:李爷爷,但此时却并没意见到他,就连食客都也没有几个,下人更别说了。
显得格外的稀少冷清,李从欣看到这里,不由也微微皱眉。
“你也发现了吧,府内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了,都遣散了,就连我儿子儿媳和孙子都也让我送去建康国都了。“
张康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缓缓的长吁了一口气。
“不瞒你说,现在的张府,已经到大劫了,但是有我这把老骨头在,那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不过…老伙计,我真的想要告诉你,你也快点走吧,宣城现在不安全了,你去国都去找我儿子吧,我也看我孙子挺喜欢你的,那孩子也有灵性,挺适合你的。“
张康说完,便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看着李从欣:“你也快点离开宣城吧!去找我儿子吧,你拿着这个跟我儿子说:收徒,他就会懂的,别回来了。”张康闭着眼睛,缓缓的说着,片息,又补了一句:“等我消息,等我消息你们再回来,要是没有,你就去国都定居吧,孩子们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而这时候,那李从欣罕见的不哭闹了,则是看着自己的这位老伙计像是临终说遗书一般,让他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说什么呢?就跟说遗书一样,真是的!现在太平盛世,除了北有那些沙匪,南有倭寇,但也算是太平,你说这丧气话,是不是觉得活到太久了?没有活头了?我可是给你算过一卦,你长命百岁的命格呢!可能都能看见你孙儿结婚生子呢!”
张康则是被李从欣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苦笑的说道:“就你这半吊子,也罢,也算是个吉利话,我谢谢你了!”
李从欣听到这里,则是胡子一横,瞪着眼睛,看着张康:“嘿!我可是正一派的天师!我这么可能会骗你的!”
“你不是武当乾道的首徒吗?这么又变成了正一派的天师了?”张康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小子,显得十分无奈。
“嗨,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好啦,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记得,能舍就舍,你都这么大了,现在也就是要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也不必要去维护那些本就微弱入沫的关系,记住万事先护全自己,你也都老大不小了。也知道取舍的。”
李从欣,杵着自己的烧火棍,撑了起来。紧接着看着自己的老友:“保重了,我也就走了!要是有困难的话,去南城的花朝阁,那里可以救你一命。”
“啊?”张康先是一愣,接着便听见嘭的一声,便见李从欣手握着他那烧火棍,猛地朝着门前的石狮子上面敲去,接着那碳木宛如碎片一般,咯嘣咯嘣的掉在地上,露出了金色的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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