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在前往一号安全屋的路上的时候,一直在纠结唐进军到底是不是修行人这一件事,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甚至可以说是林萧再次面临的人生岔路口。
如果是,那么唐进军一家、甚至整个老唐家给林萧的印象就应该再次改变,来源于资料上那些记载内容的印象就要全部抹去,或者说全部重新推理一番,要以修行人的眼光再去看待这些事,这样的话才能把很多事重新贯穿在一起,这些事也能以另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毕竟普通人的视野和修行人的视野之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角度还是立场,关注的层面就不在一个级数上。
比如唐进军当年叛离老唐家的事,之前以普通人的视角,是他和唐老爷子之间产生了误会,因为唐进军的母亲的事没能得到唐老爷子妥善的处理,而唐进军这么多年来因此记恨在心,便在自己即将继位的时候,也是唐家最最重大的盛典的前一天,带着秦桂和襁褓中的唐婉溜出燕平,给唐老爷子带来了莫大的羞辱,让老唐家在燕平上流社会上丢尽了颜面。
如果此时来看,以唐进军和唐老爷子是修行人的角度为出发点再来看,那么唐进军当年和唐老爷子的决裂很有可能就是一台戏,一台唱给燕平上层圈子看的超大的戏。因为唐进军如果停留在燕平发展,那么老唐家就只能出来一个唐进军,剩下的唐远军、唐行军只能活在老大唐进军的荫蔽之下,这辈子做个像是逍遥王爷一样的角色,没有主动出头的机会。
而唐进军如果想离开燕平的话,那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关键在于,老唐家是受到上层关注的,无论是因为在燕平,天子脚下,还是因为老唐家家大业大,在上层圈子李有一呼百应之能,老唐家都是上面官方必须要时刻关注的对象。
所谓功高盖主,个人家族在发展到一定实力之后一定会被官方注意到并限制发展的,不为别的,就为国家稳定,无论是经济上的稳定还是政治上的稳定,又或者是社会运作的稳定。所以老唐家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必须停留在燕平地界的,如果要是想拓宽市场、开拓疆土的话,那么是一定要经过上级层层审批、层层许可之后才可以,除了极其正当、极其对地方发展有利的况外,老唐家是不太可能被上级许可离开燕平的,毕竟小恩小惠的话家大业大的华夏也看不上。
而这种一路上报到顶的程序是不可能被任何组织和个人渗透的,哪怕是十个老唐家加在一起也不行,所以老唐家要是想离开燕平,而且是“正大光明”地离开燕平,那就必须有一个看起来不仅合理,而且还得住推敲的理由。
唐进军因为母亲的冤死而积怨在心十几年的理由就这么出现了。
杀母之仇、青少年叛逆、人的执拗之、唐进军的固执格……等等等等综合因素夹杂在一起,足够为一个二十六岁的优秀青年叛逃老唐家、远离燕平做支撑了。
这样一来,老唐家的发展就变成了唐进军在外一枝新秀、唐老爷子在中青松不倒、唐远军在后新树发芽的三线生长的局面,而且还不会遭到外界人的质疑,代价只不过是丢一点小小的颜面、唐远军晚上任二十年而已。这样的代价在一个修行家族看来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甚至可以说是像蚊子叮咬一样,只要不想就等于没有。至于上级官方或者上层圈子里的人会不会多想,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了,毕竟就算是想的话也只是想想而已。
而老唐家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让唐进军通过这种方式离开燕平,
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修行人,特别是修行家族,在燕平受到的打击太过巨大,以老唐家现在的姿态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去了,只能另辟蹊径,让唐进军远走华海,去响应当时的华海港口开放创收、华海全民发展的红利,去赶当时的时代发展潮流,这样的话才能在普通人世界和修行人世界两个方向上齐头并进、争夺第一批资源。
如果唐进军是修行人士,那么不只是这一件事有这么大的角度转变,像他和秦桂的婚姻、唐婉的份、唐进军对林萧的接纳等等等等都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林萧的份在他们的面前那就会有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反转,从一个掌控全局的角色直接反转成局中人小棋子的角色,那么林萧接下来的路就要转变心态、转变姿态,以一个萌新小白、什么都不懂的姿态来对待唐家这些人了。
而如果唐进军不是修行人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的话,那么一切的事就不会变得那么复杂,林萧也就不需要再转变自己的心态,而是继续以现在掌控全局的态势和份在唐家继续生活,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见,确定唐进军是否是修行人士这一点对林萧来说的影响究竟有多巨大、两个岔路口指向的后续生涯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反转。
如果林萧在岔路口前不打探清楚就随随便便挑一个走进去,那后果很显然不堪设想。
如果是唐进军不是修行人而林萧以为他是修行人的话,那最多只不过是浪费了许多无用的经历而已,但是如果反之,那么林萧将面临的将是难以想象的可笑局面。
所以当林萧一脸沉重地走到一号安全屋里,尝试着和尹鸿讨论修行者这些事的时候,得知尹鸿和秦风两个人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进入修行、成为修行人的一份子的时候,这一个巨大信息带给林萧的震撼是巨大的,是难以消化的。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老师,一直以领航者姿态在自己的众多学生面前带路,突然间你遇到一个想不太明白的问题,打算参考一下学生的意见,却在此时得知,原来你的学生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考虑了很久很久、走了很远很远,甚至是已经甩开你很大的距离了,你会怎么想?
“萧哥,萧哥?你还好吗?”
尹鸿的声音似远似近的从周遭传来,林萧凝神辨认了好久,这才辨认出这一句话来。
“萧哥!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萧哥你别吓我啊!”
另一个男声也是似远似近的从周边传来,听起来十分熟悉,语气里也是十分焦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林萧皱起了眉头仔细听了听,这个声音好像是秦风的。
“萧哥!”
“萧哥你醒醒!”
“萧哥!你快醒醒!”
“林萧!林萧!”
几个男男女女的声音紧接着从周边、刚刚尹鸿和秦风两个声音的旁边传来,林萧听着都很熟悉,但是一时间还都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醒醒!醒醒!”
“嗯?发生了什么?头怎么这么沉……”
林萧迷迷糊糊地醒转了意识,刚想睁开双眼,却感觉自己的一双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睁也睁不开,想抬起头来,却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拴在了一块巨石上,动都动不得。
“啊……”
林萧轻轻张开嘴,无意识地呻吟了一下。
“醒了醒了!萧哥醒了!”围在他边的人里,丁兰第一个激动得不行。
“卧槽卧槽!”
“嘘嘘嘘!”
“萧哥,你怎么样?你醒了嘛?能听见我说话吗?”尹鸿朝着众人一摆手,示意他们都安静下来,然后轻轻地朝林萧问道,“能听见的话,你轻轻点点头,或者伸伸手指,随便比个什么手势都行。如果没力气的话,你张嘴‘啊啊啊’几声。”
此时躺在上的林萧已经恢复了意识,除了头像是万斤巨石抬不起来、眼皮像是灌满了铅抬不起来以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异常感觉了,听见尹鸿的话之后,便开口说道:“我醒了。”只不过声音有些干涩,嗓子也有些干。
现在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边围了不少人,想来应该就是尹鸿丁兰他们几个,回想了一下刚刚几个人的声音,好像还有茉莉一个,这个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醒了醒了,萧哥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啊!”尹鸿抚了抚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啊萧哥,你差点儿没吓死我!”秦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紧接着,林萧感觉到自己的上忽悠一沉,估计是这小子一股跌坐在上了,语气里的那种心有余悸的成分相当浓重。
“是啊萧哥,我们都被你吓了一跳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丁兰他们几个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林萧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这不由得让林萧一蒙。
“我怎么了?”林萧好奇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了啊!”尹鸿撇了撇嘴,“我还打算等你醒来之后好好问问你呢。”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秦风和你说吧。”
尹鸿让其他人都出去之后,秦风的声音悠悠地从一旁传来,语气里那种心有余悸的成分似乎仍未退去,“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看你和尹鸿聊着呢,听起来是修行者的事,我就合计凑过来聊聊。结果我刚过来开口说一句话,突然你就倒了,我还以为你是被我说的话给刺激到了还是怎么样的,差点儿没吓死我啊!”
“突然就倒了?”林萧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什么叫突然就倒了?”
“还有啥什么意思?”秦风一挑眉毛,“就是字面意思呗!你还能记得,你和尹鸿说话的时候,我端着杯水朝你走过来吧?就那个时候,我刚说一句话,你就眼睛一瞪,然后直地朝地上砸下去了就。‘邦’的一声,老实诚了,咚咚闷响!可不就是突然就倒了?”
“你的意思是……我突然晕倒了?”林萧的表一肃,转头问向尹鸿,“尹鸿,给我做检查了吗?低血糖吗?还是体位低血压?”
“查了,不过萧哥你放心,你的体一切正常,各项指标都还不错,”尹鸿的话让林萧松了一口气,不过又紧接着倒吸了一口气,“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很好奇,萧哥你这么健康的体怎么会突然间晕倒?是压力太大了吗?之前有出过这样的事吗?”
林萧倒吸一口冷气,“没有,这是我第一次休克。压力太大,我觉得也不是,以前压力大的时候远比现在压力大得多,也没见有过突然休克的况。”
“那就怪了。”尹鸿咂了咂嘴,“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事的啊!难道是萧哥你受刺激了吗?”
“受刺激了?”林萧的眉头一皱,心头若有所思。
是受到了修行的刺激吗?
尹鸿和秦风两个人都已经开始修行了,而他并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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