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善堂的孩子们的事情,许默跟水田田返回府里。
在府门口下了马车,门前站着的那道身影,怔住了许默跟水田田的脚步。那人听到动静,俨然回过头。
许默皱了皱眉,“诤言。”
“秦夫人,田田。”宁诤言也看到许默跟水田田,迈步马上上来,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许默看到宁诤言眼里的血丝,知道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受折磨。当即不忍心,自己先行返回到宅子里。
“那个,你们好好聊着,我先回去了。”
“好。”水田田没有留许默,目送了她回去。
等到许默走远后,水田田才是转头看了看宁诤言,轻声道:“我们走走吧。”
“好。”宁诤言求之不得,立马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入暮了。秋天的夕阳要比夏日的夕阳温和许多,那胭脂色的霞光从天幕蔓延下来,好像在水田田身上披了一层轻盈的纱衣。
她姣好的侧颜被霞光轻轻勾勒着,倒映在宁诤言的眸底,成了最美的剪影。
“田田,我……”宁诤言陪着水田田走到东大街上,努了努唇,想说什么。可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跟卡在喉咙口似的,一时居然说不出来。
水田田轻轻转过头,眸光温柔的从宁诤言脸上落下。她眸底的冷漠跟疏离,让宁诤言全身宛如被蜜蜂蛰了一下。
那密密麻麻的疼,顿时从四肢百骸泛开来。
“诤言。”水田田抿了抿唇,轻吟出声。
宁诤言顿了顿,他轻轻蹙眉欲开口,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水田田等了很久,终于等不及,跟他道:“诤言,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么?”
“田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那日我娘她割腕了。她性命垂危,我,我不能。我……”这些日子来,宁诤言一直守在宁元氏的床边,不曾合过眼。
直到宁元氏脱离危险,他才是离开别苑,跑来找水田田。
“诤言。”没让宁诤言把话说完,水田田叹了口气,打断他。
“我们之间的鸿沟,根本是跨越不过去的。诤言,我累了,我坚持不下去了。放手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田田。”水田田话落,宁诤言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不停的摇了摇头,道:“放手,为什么要放手,我不要放手。”
“诤言。”看着宁诤言挣扎的表情,水田田红了眼眶,“诤言,我们都不能那么自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娘,是你的亲人。所以,我们算了吧。”
“田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明白水田田的意思,宁诤言站住脚步,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布满血丝的眼眸晕开泪雾。
“田田,你不要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改,我改。”
“诤言,你不要这样。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听我说,谁不管离开了谁,都能过。你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你自己,好么?”看着宁诤言痛苦的表情,水田田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宁诤言眼泪终于落下来,固执的重复着两个字,“不要,不要。”
“诤言,再见了。”水田田吸了吸鼻子,将氤氲在眼眸底的泪雾散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完后,她转身离开。
“田田。”宁诤言急忙伸手扯住她的衣袖。
水田田顿了顿,“诤言,放手吧。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你自己。”
“田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水田田重重呼出口气,抬头看了眼天空。霞光已经退尽了,暮色渐渐暗去,黑暗席卷了整片大地。
“天黑了,我该回去了。”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话,水田田将衣袖从宁诤言的手里扯出来,往前方走去。
宁诤言不敢再去拉住水田田,却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秦府门口。
水田田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迈步入了府里。却不知,宁诤言直挺挺的在门口跪了下来,一跪就是一晚上。
许默得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慌忙到门口来。
“诤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秦夫人,是我错了,如果田田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宁诤言看到许默,抬头看向他,声音哽咽的道。
“你先起来吧。”宁诤言跟水田田的事情,许默是知道的。所以,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上前我扶宁诤言。
可宁诤言固执的很,他楞是不愿意起来。
“秦夫人,您就让我跪着吧。跪着,我的心里还能安乐些。”
许默也是醉了,没有办法,只好去了水田田的房中。
“田田,你跟诤言是怎么回事,他这会跪在咱们门口呢。你说,他一个堂堂的将军,在咱们门口跪着,像什么事儿呀。你呀,快去劝劝他。”敲开门,许默看着水田田道。
水田田穿戴好衣裳,正在梳头。听了许默的话,梳头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缓了过来。
她回过头,看着许默,“夫人,我跟诤言,断了。”
“断了?”喃喃这水田田的话,许默满脸急色,“我说田田,这事儿不能怪诤言。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但是,你得给他一个机会。那宁夫人,毕竟是他的娘呀。”
“我知道。”水田田叹了口气,脸色皆是无奈。
“我知道。可是夫人,您说的,宁夫人是他的娘。我跟他之间,隔着他们的骨肉亲情。这样的鸿沟,如何能跨越。夫人,我只能放手。长痛不如短痛呀。”
咬牙说完,水田田没忍住,泪流满面。
许默看着心酸,想去劝她,努了努唇,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水田田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头发梳好,“夫人,由他去吧。只有伤的痛了,他便会放手的,他会放手的。”
“哎,真是造孽呀。”许默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无可奈何下,她起身离开了水田田的房间。
“夫人慢走。”水田田起身,将许默送到门口。
许默出了水田田的院落没有多久,天突然下起蒙蒙细雨。说来也怪,一直晴朗的天气今日却阴沉起来,那雨丝淅淅沥沥的,看着就缠绵的很。
“连嫂子,你拿把伞出去,给宁将军遮挡下雨。”许默担心门口跪着的宁诤言,招来连马氏,吩咐着。
连马氏听闻,二话不说马上出去了。可没一会儿,连马氏又回来了。
“夫人,宁将军说,这是他该承受的。他罪有应得,不让我给他撑伞。”
“什么?”连马氏的话,让许默无比的头疼。
这两个人,是一个比一个让她无奈呀。不得已下,许默只好亲自撑伞出去。
“诤言,下雨了,你先回去吧。田田那边,我去帮你说,好不好?”看宁诤言那光景,是几天几夜没睡了。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呀。许默生怕他交代在这儿,只能哄着他。
可宁诤言是谁,还能不知道许默的那点心思,笑着拒绝了,“秦夫人,您不用管我。我,我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呢,田田一日不原谅,我就一日在这儿跪着。”
“可是你……”许默急的眉头都拧起来,还想说什么,却被秦蔚铭给拉了回去。
看到秦蔚铭,许默眸光陡然一亮,“老秦,你来了就好了,你赶紧劝劝他。这样的天,他在这儿跪着像什么呀。”
“算了,你由他去吧,他这样心里也许能好受些。”秦蔚铭却是摇了摇头,阻止了许默。
因为秦蔚铭最能理解,宁诤言此时此刻的心情。
许默急了,正要跟秦蔚铭争论,去被带回到宅子里,“你呀,就别跟着折腾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吧。”
许默没有办法,也能由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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