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妃》第324章 前孽

    这种种担忧,难得的能让楚子凯的心头都发了虚,实则是因这担忧,并不是没有前因,原还在叶城楚营时,发生了虞昭被冯安持源帝遗旨以毒药封了眼与口的感观那一次事后,今后这一系列让人失落的后果,就已经暗暗埋下了苗头扎起了根。
    那次事发,源帝传达给冯安的本意,是想让他将毒害虞昭的罪名栽赃给楚子凯,让楚子凯与虞昭的信任起嫌隙,从而能由内部,就让两人之间的情意土崩瓦解。
    可在百口莫辩时,虞昭内心纠结做了斗争之后过后,最终还是选择压下惧怕与怀疑,与楚子凯同心面对,便迅速查清了真相,破解了源帝想给他二人制造的误会。
    第一招失了效,源帝虽没能让冯安有机会成功挑拨离间了他与虞昭的关系,但至少也将她眼与口都封死了,二人本以为,让虞昭承受这样的折磨,就是源帝给二人留下的最后的惩罚了。
    可虞昭与楚子凯二人都没想到,由此事与源帝拉开的这一场阴阳相隔的暗斗,不过才是打了个开场仗而已。而后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情,才是真的让他与虞昭措手不及饱受折磨。
    密旨赐毒一事落下过后,原本计划的天女和亲一事,在楚子凯与南荣卫骁缜密商议周全之后,并未受到一点影响,虞昭虽未能得中宫之位,也依然将终身托付给了楚子凯,为他别了家人入了楚境。
    楚子凯心中有愧,顾忌着虞昭的喉眼还未痊愈,再不想让她回楚宫里受人吵闹,于是先决定把她带回了洛原行宫安定养身,只预备寻到法子为她医治好后,再考虑回京州。
    意外便在此时,不经意地趁虚而入,是因某一天的夜里,虞昭因被楚子凯亲自伺候她解内急一事激起了心中傲气,一时便失了理智急了心性,居然赌上性命,做计划使计谋拿到了凌百药消失之前,留在楚子宜手上解眼喉之毒的那半颗不知药性如何的解药。
    冒险服下药后,虞昭的眼与喉,虽如愿恢复如常了,却并已是非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毒于眼喉之间退下,却随血而动,尽数都涌聚于心间,即刻就起了快要她命的势头,当即把楚子凯吓得手足无措慌乱了心神。
    为能保虞昭性命无恙,楚子凯最终满心焦急走投无路时,不得不听从了赢天都所说的法子,舍小保大,割开她的内关穴为她释放去心间毒力,由此,保住了她性命的同时,从而也让她元气狠狠损伤了一遭。
    那时,楚子凯就听赢天都在话里告知过,这事由始至终,本就是源帝一手操控,环环相扣,让人始料不及。
    栽赃挑拨不成不要紧,毒了虞昭的感官,便是要她一辈子见不得光入不了楚宫,登不上帝王身侧的那高位。
    寻得了解药,挽救了双目与声音也不要紧,接下来惹上的毒,便是会直接要了她性命的毒,除非她愿狠心舍弃一生安乐,否则休想活下来!
    而为保虞昭的命而损虞昭的身,便是源帝留下的最后一招后手,此举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她的孕育能力。这样的话,绕是她被楚子凯带回来放在身边了,她也再无机会以孕育皇家子嗣与大楚江山攀上半点关系。
    如今,合眼含笑九泉许久的源帝,算是心愿达成了,可虞昭楚子凯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每日却都在为自己会不会让南荣氏楚氏绝了后这一念中纠结,当真惹心烦忧。
    虽因解毒而失去孕育能力这一后果,一直被楚子凯有心瞒着虞昭,可敌不过她的感知向来是敏锐,过日子过了这么久了,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如今听她问起来了,楚子凯满心为难,倒不知该选择一直瞒着她,还是取长痛不如短痛之理告知她实话。
    若瞒着,一辈子都在期待和失望中度过,这滋味其实也是种煎熬,就如虞昭此刻,满心纠结与自己到底是否还能生出孩子这个问题,迷茫不能得知个准确答案,可担忧,亦是丝毫不少。
    若告知,一时间将虞昭心中所有希望都夺取,楚子凯只在脑海中想想,就能感知得到,虞昭得到否定答案时,心头涌上的那种痛苦感,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不忍感,他绝对不想让她如此难过,便就绝对没有勇气将那样残忍的话说于她听。
    因挑起了得不到孩子这个话题,气氛忽而就凝结了,虞昭后就一声不吭,闷闷不乐埋头吃着饭,任凭楚子凯说怎样好笑的笑话,都不能逗得她真心实意的展颜,良久,她还傻乎乎的问出一句:“若我真的生不出来,陛下怎么办……”
    话一出口,虞昭便是后悔至极,这问题答案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为了大楚皇室血脉的延续,楚子凯自然是要和其他女人结合繁衍啊,可虞昭一想到要将自己的男人让到别人的床上去,就觉得难过得整个心肝都是痛的。
    却见楚子凯全然没有她想的那心思,装作不经意样,抢先答道:“如果咱们真的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今后就让子宜多生一些,过继给咱们就行,昭昭觉得这样可好?”
    说完这主意,楚子凯忽而眉头紧锁,语气又十分苦恼,道:“只不过,那小子现在暗里,还是母妃母妃的叫你,他的孩子若真过继给咱们了,到底该叫你祖母还是母亲,这辈分当真是乱……”
    此荒唐之言终于让虞昭在苦涩中展现了一丝笑意,她不禁抬手敲了敲楚子凯的头,轻斥道:“你原先时常爱与子宜抢玩意儿抢吃食就算了,如今他人还没长大,你就惦记着人家的孩子了,有你这当兄长的吗?”
    楚子凯双手操于胸前,理直气壮与她辩驳:“再怎么说,你我把他当亲儿子般养了这样久,要他这点报答,算得了什么,养大了他,又还费心还帮他养儿子,怎么算,也都是那臭小子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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