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莲花者显然是个领头的,他见士兵们这样说,心里半点不意外,转头对其余三个人道:“这是大街上,大队士兵说来就会来,速战速决!”
高个子却大声道:“别,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人,先让我玩一玩!”
首领道:“别开玩笑,正事要紧!”
高个子道:“要不我们打个赌,你数到十,这六个人肯定全部躺下,如果有一个人还站着,我输你一百两银子。”
首领哼了一声:“要动手,就快些!”
高个子笑道:“你就开始数吧!”话音未落,已经向前极速冲去,一边跑,一边双手扬起,寒光连连,一堆飞刀划着不动的弧线,向士官飞了过去。
只听夺夺连声,倾刻之间,那士官身边同时出现了三面盾牌,那些飞刀全都打到盾牌之上,有得深陷盾面,有些却被弹开一边,连士官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
高个子一愣,大笑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今天真的有意思了!”从腰间拔出长刀,猛地跃起,越过盾牌,向士官疾扑而去,士官不慌不忙,将长刀横架在胸前,缓缓后退。
高个子眼见士官居然主动脱离盾阵,笑道:“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高高举起长刀,疾速劈落。
士官微微侧身,单膝下弯,双手横架长刀,直接迎了上去,只听叮地一声,两刀相较,高个子突然感觉手上一轻,自己的长刀居然从中间被对手的刀削成了两截,而对手的刀毫无阻碍,向他面门直削过来。
高个子从未料会有如此结果,只吓得魂飞魄散,紧急关头,他来不及细想,顺手将手中的小半截刀柄向士官射出,同时身体急速后退。
没想到,他还未退出半步,左右下三个方向突然有三面盾牌出现,顿时将他牢牢地夹在中间,他正待使力将盾牌击开,一根挂着红樱络的长枪已经呼啸而来,直指他的胸口,此时他所有的力都已经使老,身体又被盾牌夹得死死的,再也没有脱逃之法。
最后一刻,高个子勉强挪动身子,用挂着飞刀的牛皮带抵住了枪尖,枪尖在头上一滑,只是扎入了他的肩头。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有人喝道:“废物,滚!”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远远的后飞出去,腾地一声,仰天倒在地上,原来铁锤男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抓住了他后背,将他远远抛出。
铁锤男举起铁锤,喝道:“盾牌了不起吗?看你们怎么挡我这一锤?”
张十七喝道:“三才。”
三名持盾的士兵听到指挥,立刻聚到一起,将三面盾牌相互撞击,原来盾牌持形状为六边,边上另有机关,三面盾牌一扣,顿时变成了一面大盾牌。
此时铁锤男的铁锤重重击过来,正中三面盾牌中间,这一击力量极强,三人同时后退了两步,全身剧震,喉头发甜,这些盾牌外面是厚木板,里面却有钢条作为内扣,虽遭此撞击,却并不破裂,三人合力,总算将这一击挡了下来。
铁锤男想不到对方会有这样的招式,还没来得及反应,士官已经高高跃,长刀闪闪,向他当头劈落,而在脚下,一根长枪越过盾牌底下的缝隙,如灵蛇一般向他的小腹刺来。
铁锤男想也没想,举起铁锤挡住了头上一刀,右腿抬起,向下一夹,夹住了刺过来的长枪,可此时,他面前的三门盾牌忽然分开,一根箭矢呼啸而去,倾刻之间已经到了眉心。
这才是三才的真正杀招,铁锤男的手脚全部被限,而弩手发射弓弩的动作和声音全部被盾牌挡住,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铁锤男眼见那箭矢闪着寒光,已经快要到了他的右眼,他却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只能闭目待死。
一息过后,他却发现自己依然安然无恙,睁眼一看,箭矢仍然在眼前,只是被一对铁笔及时夹住,原来是矮个子及时赶到,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而领头者,也同时到了他的身边。
张十七不敢大意,喝道:“五行。”
六名军士听到指挥,迅速后退到张十七身边,刀枪箭矢聚在一起,严阵以待。
领头者盯着张十七,大声地鼓掌,赞道:“了不起,了不起,你们六个废物,合在一起,居然会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有些意外,现在你们至少已经干掉我们两个人了,我很想知道,这个阵法,是谁教给你们的?”
张十七冷冷地道:“这个阵法,是我想出来,专门对付你们这群不管百姓死活,疾心枉想要掌握朝廷大权的阴谋家的,怎么样,感觉还行吗?”
领头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问道:“是你,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才能吗?”
突然间,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了一直在旁观的太子等人,这才意识到这条大街安静得太过异常了。
现在的街上,少了不该少的人——纵然寻常百姓胆子再小,可总有几个留下来看热闹的,可现在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就是说,百姓全被人给拦在什么地方了。
同时,现场又多了不该多的人——如果太子那群人是看热闹的,未免太有恃无恐,从容不迫了。
而且,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哨兵都没有赶过来,这明显不太可能。
他赶紧用目光搜索街道两边的屋顶,好些女儿墙的后面明显有影子在晃动,显然有人已经埋伏在了那里,而且埋伏的人很可能是眼前这群人指挥的,他们只握早已经落入网中了。
他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兄弟们,风紧,扯呼!”也不顾其余三个人,甩开张十七,便要向后跑去。
张十七哼道:“现在才跑,会不会太晚了?”
他正要闪身去追,身边突然似有一阵风吹过,跟着眼前一个影子闪过,只见逃跑中的领头者已经呆呆被定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紧急着,其余三个也是同样的下场,摆着一副狂奔的姿态,可身体却是没有移动。
他再转头看时,段凡尘正躬身向太子行礼:“殿下,京师之中,一直治安良好,微臣的骨头都生锈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几个毛贼,见猎心喜,动了一下手,还请殿下治罪!”
太子微微一笑:“段卿的天下第一,实至名归!”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就连蒋瓛也是情绪复杂,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与段凡尘不差伯仲,自己最多也只是略输一筹,可是现在看来,段凡尘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他深呼吸了几口,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立刻有十几名锦衣卫从屋顶上跳下来,扯下四名黑衣人的面头套,把他们都反绑起来,连脚上都上了镣铐。
他问道:“你们几个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子劫回去。”
领头的黑衣人答道:“我是武当派的杨满江、使弯刀的是东山派的万冲、使铁锤的是少林寺的苦悲禅师、使铁笔的是崆峒派的辛亦然,我们刚才听说有兵士欺负弱女子,顿生侠义之心,便想趁半路上救人!”
蒋瓛还没有说话,段丹尘呵呵冷笑道:“你们以为使几招名门剑法,就可以冒充各派弟子了吗?”
他指着身材矮小的小个子道:“那个使铁笔的夹住弓弩那一招,使的是招数确实是崆峒派的八方夜雨打穴法,但笔尖所用之力却是刚猛之力,与八方夜雨打穴法该用阴柔之力恰恰相反。
你不用装了,这是枪法,而不是铁笔使法,这枪法应当出自辽东蛇岛陆家,听说陆家家主有个三儿子叫陆德全,品德败坏,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二十五岁时已逐出家门,相必是阁下吧?”
陆德全的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大,怒道:“我陆德全做事情有自己的道理,轮不到旁人来唧唧歪歪,至于什么品德败坏、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全得那些人对我的栽赃嫁祸,这群混蛋!”
段凡尘不去理他,而是指着使弯刀的高个子道:“你出招之时自带方圆,刀意圆转不断,从招术上看确实是东山派的圆月刀法。
只是你使刀时双腿步法纵跃,前后移动时总同进同退,这种是骑兵的习惯,听闻关东万马堂马家刀刀法自成一体,本朝常将军以前曾请马家帮主马凌风训练骑兵,与圆月刀法倒也相似,阁下相必出自万马堂,不姓楼而姓马吧?”
高个子哼了一声:“我得确出自万马堂,不过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就叫万冲,跟姓马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段凡尘又指着铁锤男道:“少林功夫我见过不少,使铁锤的倒没见过,少林寺确实有一个苦悲禅师,却是达摩院里一个专门抄写经文的,平时连达摩院的门都没出过。
你的刚才的锤法,与中原门派的锤法全不一样,东海之滨有个海沙派,派内全是渔民,那些渔民经常投掷渔叉捕猎海中的大鱼,你的锤法,是掷渔叉的掷法吧?也就是说,你是海沙派的人”
铁锤男默不作声,只用目光冷冷地盯着段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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