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的双拳还在空中之时,朱能的右拳又是闪电般的击出,穿过唐凌的双拳,再一次击中唐凌的胸口,这一击的力量比刚才重了数倍,唐凌全力防御,却无济无事,蹬蹬蹬蹬,连退四五步。
朱能依然没有追敢上去,而是选择继续慢慢接近唐凌,唐凌连吃了两次亏,不敢再主动进攻,双手前升,摆成钳形攻势,凝神防守,朱能仍然选择右拳出击,唐凌的防守虚若无物,再次被朱能一拳击中胸口,又是连退了五六步。
皇长孙奇道:“十七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张十七没有注意到皇长孙突然改口,解释道:“殿下,刚才微臣说过了,唐凌的招式看似华丽,实际上全是破绽,而朱能刚才连续三击,用的始终是那一招‘黑虎掏心’。
只不过,和那招‘不动如山’一样,朱能已经把这招‘黑虎掏心’使得臻于完美,他每一拳出拳的方式虽然一样,可是在运拳的过程中却根据唐凌的防守略有调整,专找唐凌的破绽,唐凌完全无法挡住他的进攻,胜负已分了。”
果然,台上的朱能依然慢吞吞地接近唐凌,唐凌想尽办法防守,可是朱能只用一招黑虎招心,却总能准确得击中唐凌。
唐凌越打越怕,这情形如同见鬼了一般,朱能的招式看上去极尽简单,偏偏他半点挡不住,好在朱能的招式并不重,而且也总是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才勉强在台上继续立足。
又过了两招,唐凌终于受不了了,在台上喊道:“好了,好了,我今天一定是流日不利,撞了邪了,我认输,不必打了。”
台下的蒋瓛道:“唐凌认输,这一场朱能胜利,唐凌,你要好好想了想,这一场是怎么输的,想通以后,你的武功会成长一大步,还有,你要感谢朱能,他一直没有下重手,不然,第二拳的时候,你就躺在台上爬不起来了。”
唐凌呆了呆,仔细一想,突然间满脸通红,然后躬身向朱能道:“朱将军,唐凌心服口服,多谢手下留情。”
朱能也躬身道:“朋友之间相互切磋,胜败常事,不必介怀。”
唐凌又对台下的蒋瓛谢道:“多谢蒋大人指点,唐凌终身不忘!”
蒋瓛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两人走下台去,台下的人一边替朱能鼓掌,一边却都看着张十七,张十七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响,可是已经把两人的拳法特点说得清清楚楚,连胜负走向都是一清二楚。
最初是在徐府刺杀事件中以一挡十,杀死刺客无数,后来在法场上格毙彭玉琳,救下李景隆,最后又在林贤庄园中与刺客高手过招,救下沐无敌,还切掉了高手的大姆指。
这几个月的时间,张十七的名声不断在京城回响,尤其是一些士兵把他传得来越来越神,可是如蓝夜和徐景永这样的青年高手,都不过以为张十七胜得侥幸,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等到刚才的一场分析,众人才明白,人的名,树的影,张十七绝非浪得虚名,剩下的六个人都暗自庆幸,如果张十七也有资格参加,他们实在不愿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
蒋瓛又道:“现在是二号与七号上台。”
蓝夜站了起来,而他的对手是已故泗国公耿再成的孙子耿在炎,两人显然认识,一到台上,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相互用言语试探。
蓝夜首先道:“耿兄弟,怎么了,你打算跟我动手吗?你觉得哪怕会有一成的胜算吗?”
耿在炎看了看台下,微微摇头道:“过去三年,我们打了三架,每一次我都输很惨,而且越输越惨,我知道你天赋很高,这辈子,只怕我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只不过,我们耿家人的血里面从来都没有不战而降四个字,我爷爷死在叛军之中,我爹死于出海剿倭,我们耿家人从一开始就追随皇上,从来只知道死战,绝对不会投降,所以,明知道打不过你,我也要跟你拼一拼。”
蓝夜脸色凝重,赞道:“好,就凭这句话,我就没认错你耿在炎这个兄弟。你也师从华山,拳法中走得是刚猛的路线,按你的武功,本可以走得更远,可我武当内家拳正是你拳法的克星,你首先抽到我,实在是运气不好。
但是既然咱们兄弟一场,我今天就成全你,我不用武当的柔劲,而是武当的刚劲跟你打一场,看我们两人究竟谁厉害!”
耿在炎一听大喜:“蓝兄,冲你这句话,不管这场比试谁输谁赢,我耿在炎这辈子就卖给你了。”
蓝夜哈哈大笑:“是兄弟,生死一辈子,哪有谁卖给谁的?”
耿在炎摆了架势,喝道:“唐凌,你看看清楚,碎玉拳是这么使的,五丁开山!”言毕,他的身体高高跃起,双手握拳,如同一个巨大的猩猩一般伸出一双拳,猛砸下来。
蓝夜道:“来得好!看我举火撩天!”身体微蹲,双手前托,与联在炎的双拳硬碰硬的击在一起,两人这一招均在出了全力,一击之下,只听一声闷响,气流四走,激得一旁的大火堆霹霹啪啪一阵猛烧。
耿在炎喝道:“痛快,看我霸王举鼎!”双腿腰马合一,弓步冲拳,直直而出,蓝夜道:“共工断山!”也是弓步冲拳,与耿在炎的双拳击在一起,又是一声巨响,耿在炎的力量不及蓝夜,连连退了数步。
皇长孙赞道:“我听说武当派的功夫善于以柔克刚,这蓝夜为了让兄弟展示平生所学,宁愿以已之短,克敌之场,完全是硬对硬的对扛,很是了不起,可见这蓝夜是个信人。”
张十七小声道:“殿下,你别听蓝夜表明说的好听,其实他的早就用武当派的无上内力心法护住全身。
你看,他每次与耿在炎对拳,看似硬碰硬,实则是在触碰到耿在炎的力量便迅速微微收拳,借用耿在炎的一部分拳力再反击回去,只不过这个过程很短,估计连与他对拳的耿在炎都注意不到,这武当的太极确有独到之处。
当然,从实力上来说,耿在炎确实不如他,蓝夜如果出全力,二十招之内,便能将耿在炎拿下。”
皇长孙也小声道:“是吗?这蓝夜真是这样的吗?”
张十七道:“殿下,微臣只知据实说话,绝不敢有半句隐藏。”
皇长孙微微一笑:“十七哥哥,你说的话,我深信不疑。”
张十七这才回应过来,皇长孙居然喊他十七哥哥,这让他顿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应。
蓝夜和耿在炎又对了数拳,耿在炎一退再退,终于站定道:“好了,蓝兄,该我展示的,我都展示完了,再打下去,就是无赖了,你还有接下去的比试,在这我里耗用太多气力,就是兄弟我们不讲意气了,我认输。”
蓝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
耿在炎也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今日比试,你必拔得头筹,等比试完了,兄弟陪你再好好喝一杯。”
蓝夜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耿在炎也道:“一言为定!”
蒋瓛道:“第二场比试结束,蓝夜取胜,现在上台的是第三组,三号和六号。”
席上站起来两个人,一个是胡大海的孙子胡青全,张十七认得他,刚才就是他故意坐在徐景永的身边,挤占了张十七的位置,而另一个则是白天提出要易都的刘基之孙刘步蟾。
两人上台之后,胡青全没有着急跟刘步蟾动手,反而把矛头对准了刚下台的蓝夜和耿在炎:“在台下忍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上来了,蓝夜、耿在炎,你们两个大男人刚才在台上装模作样,腻腻歪歪,一点没有觉得恶心吗?”
蓝夜没有反应,耿在炎却先跳了起来:“胡青全,我和蓝兄情若兄弟,在台上识英雄重英雄,彼此惺惺相惜,轮到你来管吗?”
胡青全仰天大笑:“耿在炎,当年我爷爷胡大海与你爷爷耿再成曾是异姓兄弟,蒋英叛变之时,两个人不肯求饶半句,最后一同死节,那才算得上是傲骨嶙峋的真汉子。
同样是公爵之后,我胡家和你耿家的几个功臣长辈都死光了,与徐景永他们相比,我们得确少了点祖萌,可那又怎么样,面子是别人给的,军功却是靠自己立的,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我胡青全也会如我爷爷一样得到皇上的赏识。
可我胡青全不会去替人当狗,更不会去当蓝夜的狗?你不知道蓝夜是什么货色吗?他今天为了投靠蓝玉大将军可以改姓蓝,明天你能保证他不会为了其他利益把你卖了吗?
第一场比试的时候你们两个在台下嘀嘀咕咕了半天,我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原来你们在排练,排练上台以后应该怎么演戏,怎么样扮英雄,扮豪客,这样的所作所为,委实令人作呕,别人可以容你们,我胡青全脾气直,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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