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寒九州录》146、老王爷显灵

    张十七没注意到老者惊异的表情,而是赶紧到徐达的坟前,连磕了几个头:“老王爷在上,十七给你磕头了,十七刚才脑袋发昏,这才疏忽了,您在天之灵,千万原谅则个。”
    老者见他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十七,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我是真想你快快长大,好看看你以后是什么样子。”
    解决了心里的疑惑以后,张十七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根本不会喝酒,与老者杯来盏往之后,很快酩酊大醉,等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张云海的墓前,头顶是漫天星海,原来不知不觉已是千夜。
    他回想起刚才一起喝酒的老者,连忙站起来寻找,却发现整个墓园竟然空空如也,人迹全无。
    他站起身来,大声呼喊,可是园内鬼气森森,哪里有什么人影,没一会,一小队士兵匆匆围了上来,领头的小队长挺着长剑,大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中山王陵大呼小叫的。”
    张十七一看领头之人,正是那天前来王陵内擒拿黄兴之人,连忙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我,张十七,你不认识了?”
    小队长略略一愣,奇道:“还真是张公子,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张十七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怕打挠你们,所以从后山摸上来的,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在这里祭扫老王爷的老爷爷?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去哪里了?”
    小队长和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都茫然摇了摇头:“什么老爷爷,这几天,从来没有人来过墓地,哪里来的老爷爷?”
    张十七瞪大了眼睛:“你们没看见?那个老爷爷带着一大桌酒菜,就摆在老王爷的坟前,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没看见吗?“”
    小队长和几个士兵都摇了摇头,看着他,脸上突然大显恐惧,齐齐后退了一步。
    张十七哭笑不得:“你们以为我在说谎吗?我跟你说,我真的见到了,而且还跟他一起吃了饭,老实说,我从来不曾尝到过这么美味的酒菜,就在那里,你们一看便知。”
    他领着几个士兵来到徐达墓前,一个士兵拎起灯笼,却发现墓前空空如也,而且上面还蒙着灰尘,没有任何曾摆过桌子的痕迹,就连脚印都没有半个。
    张十七愣了,他又回到张云海的墓前,发现刚才为张云海的供奉的酒菜同样不见半点踪影,只有一把他曾经打扫过的破扫把斜在地上。
    一个士兵道:“张公子,我们每天都会在这墓园之内巡逻好几遍,可是没有见到过任何人,连你也不曾见到,你说的老伯还有酒菜,莫不是,莫不是,莫不是老王爷显灵吧?”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其余士兵受他感染,也开始东张西望,慢慢挤成一团。
    张十七也是大惑不解,可刚才经历的一切却是清清楚楚地全在眼前,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只是一切只是一个梦,或者说真的是见了鬼。
    他向士兵呵了一口气,问道:“闻闻看,我口中是不是有酒味?”
    几个士兵闻了一下,相互点点头:“确实有酒味,不过很淡,不象是刚喝过酒的样子。”
    张十七拼命挠自己的头,想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士兵道:“张公子,这个地方阴森森地,太渗人了,我们还是下去,到卫所里说话吧。”
    张十七道:“也好,确实有点异常,我们下去再说。”
    一群人相互簇拥着,战战兢兢地回到卫所中,灯火照耀之下,几个士兵才恢复了一点神色,张十七劝道:“你们也不必担心,老王爷生平最是爱惜部下,就算真的是他回来了,也决不可能害你们的。”
    几个士兵相互对望一眼,合什朝天拜拜,终于恢复了正常,队长道:“张公子,天色已晚,要不你在这卫所里挤一晚上,明天再回城吧。”
    张十七道:“也好,现在城门只怕早就已经关闭了,就算我想回去,只怕也不可能了。”
    他合在衣卫所里躺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便在山间找到马匹,然后随着大队乡民直接进入城中,他也没去徐府,而是直接去了东城兵马司,门口的士兵一见到他,都是大吃一惊,问道:“张大人,你怎么来了?”
    张十七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然后道:“昨天下午,你突然从徐府失踪,沐大人和王师爷都说你身受重伤,很可能是被歹人所劫,所以正到处找你,你竟然不知道吗?”
    张十七这才想起来,沐无敌和王嫱还在徐府中照顾自己,而自己的状态仍然“重伤未愈”,突然之间的变得这么生龙活虎,似乎很不合适。
    他连忙问道:“沐大人和王师爷现在何处?”
    士兵答道:“小人也不知,多半是在张大人府上等消息吧?”
    张十七点头问道:“你可知徐府的位置吗?”
    士兵答道:“小人知道。”
    张十七吩咐道:“你立刻回一趟徐府,通知沐大人和王师爷,就说我已经回来了。
    他到了自己的厅中,几天不来,案头上的文件已经堆了不少,他随手翻开一卷,全是报告哪里丢了狗,哪里打了架,哪里着了贼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得他眼皮直打架。
    正头疼的时候,沐王二人飞奔而至,对着张十七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尤其是沐无敌,用他的那个狮子鼻对着张十七上上下下一顿乱嗅,直搞得张十七一阵恶寒,他抬起一脚将他踢开一边:“干什么,干什么?难道我是一块火腿啊?”
    王嫱嘴巴一撇,摆出哭腔就要上来抱着他痛哭,张十七连忙制止了她:“你们给我安静点啊,我师傅找了块地方,好不容易替我治好了内伤,现在需要心平气和,安静休养,你们可别惹我心烦啊!
    王嫱撅着小嘴,满心委屈,可又不敢发作,张十七道:“王师爷,今天我偷些懒,公务上的事只要没有特别要紧的,你替我处理了吧,嗯,无敌,让王师爷借用一下你的屋子吧,我需要休息。”
    沐无敌乐了,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反正治安这一块,一向是由我管得,这几天的事,先让王师爷去我那里当值便是,我把我的桌子让给王师爷,一定让她满意。”
    张十七挥挥手:“去吧,去吧,找个人守在我门口,没事别来打扰我。”
    王嫱嘟起了嘴巴,红着眼睛盯着张十七,张十七只当作没看见,自顾自走入后堂的小卧室中关了门,王嫱没有办法,只得气乎乎地去整理案上的公文。
    沐无敌屁颠屁颠地跟在旁边,想要帮着动手,王嫱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谁要帮忙了?”
    沐无敌连忙嘘了一声:“老大需要静养,我们别吵到他。”
    王嫱又白了他一眼,他没有办法,只好悻悻地站在旁边搓着手空自着急。
    可没想到,案头上的各种公文堆了不少,再加上笔墨纸砚,王嫱一个人根本拿不了,她又瞪了沐无敌一眼:“看不见啊,还不动手?”
    沐无敌却毫不为忤,赶紧屁颠屁颠地拿东西,砚台太重,王嫱拿得时候手一滑,那砚台无巧不巧,正好砸中了沐无敌的脚趾,疼得他差点大喊出来。
    王嫱坏坏地一笑:“你自己说的,公子在里面休息,不能吵到他。”
    沐无敌疼得冷汗直流,偏偏不敢吭声,只能连连跳脚,王嫱看着他捧着一大堆案卷,在那里一跳一跳,不由得抿嘴真笑,那股女儿家的娇态,看得沐无敌两眼发直,恨不得自己的脚上多被砸两下。
    张十七躲在房中,开始静下心来修习眠花神功,这些日子事情纷繁芜杂,还未曾好好练过功,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好好补补课。
    这样清静了一段时间以后,建州传来消息,找到了王文,傅忠亲自安排,把他放到一个小旗官的帐下打杂,免了劳役之苦,沐无敌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嫱,王嫱听了以后,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对沐无敌的态度好了不少。
    又过了几日,张十七估算着时间,自己的“内伤”怎么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这才宣布自己“重伤初愈”。
    有一件事引发了东城兵马司的猜测——那日张十七在法场格毙彭玉琳,救下了李景隆,按理说,朝廷至少应该给张十七颁发嘉奖令,可是这么多时间过去了,朝廷却没有一点音讯都没有。
    按照沐无敌的猜测,朝廷很可能在准备大动作,到时候会让东城兵马司彻底翻过来,而在东城兵马司内,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少,一众士兵本来就对张十七极为崇拜,现在看他的目光更不一样。
    只有冯慕颜大有惶惶不可终日之感,他设计钓鱼不成,反而让卢卓和冯双全受到牵连,以至于冯家在锦衣卫中的势衣被连根拔除,接着又不看时机,在李景隆那儿乱告状,现在冯家不保他,御林军又传言让他去扫茅厕,日子过得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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