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废物,也配吃馒头!”
语毕,慧明便听到一阵破风之声,旋即就是一阵酸痛便从手臂传到全身。
手中馒头不翼而飞。
慧明惊骇望去,自己的馒头已经掉在地上滚到了破庙一角。
慧明心中一阵肉痛,这可是他白面馒头啊!
他可是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呀!
这时,拐爷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正用手掸去破鞋上的尘土。
一脸鄙夷!
好像慧明的馒头比他鞋上的污垢还要脏一样。
拐爷这一脚潇洒自如,逼格极高,一尺三寸的大宽脚板在空中定格了很久才慢慢放下。
随即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明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是眼前的小乞丐们也丝毫不吝惜自己的掌声和溢美之词。
又是一阵昏天黑地,没有底线的谄媚……
“呸呸呸呸呸……”
这一群小叫花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纷纷向角落里的半个馒头啐了过去。
转眼间,那半个馒头就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
“废物,拿去吃吧!”
等到十七八个小叫花发泄完对馒头的愤怒,拐爷才活动了一下踝关节,一脚将湿漉漉的馒头踢给了慧明。
“大傻子,还不跪谢拐爷的恩赐!”
“就是,快磕头道谢!”
“拐爷就是仁慈,还让这种废物吃馒头,暴遣天物啊!这种垃圾,有口屎吃就不错了!”
……
慧明石化在了那里。
他虽然在撕裂的空间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可是有一种东西,就是身死也不会泯灭,更不会因为自己变得卑微弱小而淡化,那就是做人的尊严。
此时,慧明确实很饿,他的身体清晰地告诉自己,如果再没有饭吃,他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
“我不饿!”
慧明强打起精神,艰难的站起来,一脚将馒头踢了回去。
此时,拐爷一脸阴沉。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废物居然敢拒绝他,他这可是拒绝活命的机会啊!
“看你嘴硬!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打!”
拐爷脸上露出狠戾之色,做了一个“上”的手势。
接着,这间废弃的土地庙便腾起了滚滚尘灰,随着噼里啪啦的拳脚声,慧明一会儿便没有了气息。
“这废物真不禁打!莫不是被我们打死了吧!”
“你脑残啊,禁打还能叫废物吗?”
“就是,招惹拐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死了也是白死!”
“也说不定,命这个东西啊!越是低贱越不容易死!或许明天他就又活过来了呢!”
“管他是死是活,蝼蚁而已,我们走吧!”
……
随着一阵唏嘘嬉闹,这帮花子敲着破碗,一个个悻悻离开了。
今天,拐爷晋升为内门弟子,他们还要去登门道贺呢!
烟尘散尽,小栓子才探出他古灵精怪的大脑袋。
这个小花子,除了脑袋超前发育,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一处是发育良好的。
他刚才看到了慧明受到欺负,可是他也不敢冒然阻止,他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他这个小身板无法承受的。
他来到慧明身边,见他鼻孔里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就把刚才装水的竹管拿过来。
这竹管里面还有半管山泉水,他便给慧明灌下了几口。
他又将角落里的半个水淋淋的馒头捡了过来,拿到破庙旁边的溪水里把馒头冲洗干净。
他又用溪水将馒头泡软,绞成面糊,端过来给慧明喂了起来。
因为慧明失去了意识,小栓子给慧明喂东西也十分的困难。
一阵功夫,慧明的脸上、衣服上都是白花花一片,估计真正吃到肚子里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傻大个,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之后,小栓子也含着泪花离开了。
他想救活慧明,可是却无能为力。
他也是底层的蝼蚁,有生命的草芥,随随便便一阵风雨,他都可能化为齑粉。
拐爷虽是恶霸,可是现在晋升了内门。
小栓子心里很是抵触,为什么拐爷那样穷凶极恶之徒能够步步高升。
而慧明这样的良善之人却无容身之地。
可是今晚他还是要去参加这家伙的安排的晚宴,并且把自己仅有的十个灵石作为贺仪孝敬他。
不去,以拐爷狠辣,估计明天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在这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塔国,活着真是不容易。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土地庙异常沉寂。
……
云水郡秦府
这是哪里?我不是被拐爷和那些小花子给打死了吗?
当慧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目瞪口呆,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美妙的让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世界。
他自己已经换上了一拢蜀绣红衣,玄纹云袖,银丝凤纹镶边,腰系和田玉带,完全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新郎官。
这里早不是枯草为席的土地庙。他自己正躺在一张让骨头都发软的超大超软超豪华的雕龙画风的大床上,身边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龙延香。
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的大红喜字,精美的窗花到处都是。
黄花梨的梳妆台点缀的红花,精美的烛台红烛成双,柔软的蜀绣地毯鸳鸯戏水……
这些细节都彰显了这户人家的高贵和奢华。
同时也表明了今晚的主题:有人结婚。
有人结婚,新郎是谁?
慧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由得吓了一跳—
难道,新郎是我。
这也太那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庄园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个一身威严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脸上则是一脸阴沉。
“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小叫花可是平平无奇,根骨拙劣之人,他完全配不上你啊!”
“安伯,不用说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以后他就是我秦罗敷的相公。”
这说话乃是一位二八芳龄的妙人儿。
美得不可方物,活脱脱一位画中仙子,超尘脱俗,无与伦比。
这女子眼中含着泪花,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她示意自己主意已定,让安伯不要再说。
一副命运如此,我自认之的淡然表情。
“小姐,老奴倒是觉得朱家少主人还是不错的,只是花心了一点。再说了哪个有能耐的公子不花心,那些不花心的男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庸才、废物,比如隔壁那位。”
这说话的就是秦家老管家秦安。
“安老哥说得对呀,小姐!那个要饭的一看就是个窝囊废,都十八岁了,才半牛之力,那是废材中的极品啊!哪里配得上小姐您的金枝玉叶,国色天香!什么纯阳命格克昙花,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的,信不得的。”
说话的老妪是秦罗敷的奶妈,五十多岁了,典型的势利眼,刻薄鬼。
“够了,吴姨,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他是我的相公,你的主子,以后要注意你的言辞称谓!我秦罗敷的相公不是废物!”
罗敷声色俱厉,柔和的目光变得坚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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