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王错愕地望向他,又扭头看向其他人。
只见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严肃。
大皇子抿了抿唇,想要上前问个明白,挣开了珉王的手。
另一只胳膊又被瑞王抓住了。
“大王兄,此时情势未明,不宜鲁莽。暂且忍耐一时。别给有心之人任何可乘之机。
咱们兄弟都在此处,不管这些人有什么目的,也得掂量着来。”
在瑞王的劝解下,琥王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那名禁军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昂如今却只能忍气吞声的琥王,不由得轻蔑一笑,道:“主子们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告退了。还请主子们好生歇息,以备陛下随时宣召。”说完,环顾了众人一眼,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殿门缓缓地关上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璞王扑在惠妃怀中小声的抽泣着,气氛十分压抑。
琥王忍了又忍,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茶汤四溅,惹得毫无准备的两三位公主低声惊呼。
“母妃,咱们会死吗?”璞王稚嫩的声音此刻格外响亮。他恐惧又无助地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问。
惠妃虽然面色苍白,但好歹还算镇定,她搂着幼小的儿子,轻声哄道:“不会的,宏儿乖,不要胡思乱想。
母妃在这儿,王兄和皇姐们也都在这儿,宏儿不怕。”
“父皇呢?父皇在那儿?父皇要是在这儿,刚才那个奴才就不敢那么凶了,他们都怕父皇。母妃,父皇在哪儿啊?宏儿想要父皇。父皇来了,就会叫人用板子打他的屁股。”小小的璞王并不明白眼前的处境,只想着要皇帝给自己作主,惩罚欺负自己的坏人。
璞王的话令惠妃担忧起了皇帝的安危,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和儿子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惠妃禁不住红了眼眶,一阵想哭。
她伸手捂住嘴,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虽然她此刻惶恐不安,但她不能在儿子面前软弱。
惠妃深吸了一口气,用温和的声音对璞王道:“父皇生病了,正在休息。宏儿要乖,不要吵到父皇。”
“父皇病了?那是不是也要像宏儿生病的时候一样,喝很苦很苦的汤药?”璞王的注意力很快发生了转移。
“父皇的药比宏儿喝的还要苦上许多呢。”珉王走过来对璞王道。
璞王听得直咧嘴,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喝过的药的味道,同情道:“父皇真是不容易啊。”
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几位公主。九公主上前开始逗他。
“现下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琥王也压低了声音,不愿吓哭已经忘了方才之事的璞王以及另外几位幼小的弟弟。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咱们几个赤手空拳地去跟人家手持利刃的拼命?”璃王一副认命的口吻道。
“四王兄呢?”玕王问道,“眼下可就他一人不在此处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必定是他在背后捣鬼!”琥王怒气冲冲地说道。
“三哥先别急着下结论,有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珉王别有深意地低声说道,“或许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就在这大殿之中,躲在咱们中间,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呢。”
“七弟说的也不无道理。”璃王吊儿郎当地把胳膊搭在了珉王的肩膀上,调侃道,“没准,这一切就是出自七弟之手呢。”
珉王的文质彬彬险些維持不住。他勉强笑了笑,道:“六哥又在玩笑了。小弟又不是战功赫赫的大王兄,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能让禁军为小弟效命?六哥太高看小弟了。”
“七弟的意思是怀疑大王兄了?”璃王成功地曲解了珉王的话,将矛头引到了琥王身上。
珉王的面孔都快要扭曲了,他赶忙解释,声音有点像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的:“小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小弟只是想说,小弟问不成武不就得,哪里有能耐令禁军听从号令。”
“老六,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玕王出来解围了,“如今外头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唯有四哥不在此处,无论怎么看,他与此事都脱不了干系。”
“老七说的有道理,老五说的也没错。”瑞王似乎有意站出来主持大局,“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与外面取得联系。”
“如今这情况要如何联系?”琥王急道,“外头的禁军必定已经把此地围得严严实实犹如铁通一般。
敢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便是再笨的人也该知道,举事之人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如今也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动手。
咱们的性命现下都捏在了别人手中,切断咱们与外界的联系只是第一步。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呢。”
琥王展现出少有的条理分明。
“六弟,你平日与四王兄最为交好,可曾听到过什么风声?”珉王意有所指地问道。
“七弟,你也是知道为兄我的。”璃王却丝毫不见恼火,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痞相,“四哥会带着我,最大的原因是我对你们所有人都不构成威胁。
父皇是不可能会传位于我的。
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当个吃香喝辣挥金如土的闲散王爷岂不美哉?
四哥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琢磨着如何玩乐。
你们一个个的不都在府中养着不少谋士心腹吗?他们可比自家兄弟值得信任多了。
就算四哥不防备我,我也有自知之明,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脑子不够用,不能出谋划策或是出钱出力,还要上蹿下跳,那不成了跳梁小丑了嘛。
七弟,哥哥我的确是不长进,但还不至于这么蠢吧。你说呢?”
珉王被戳破了心思,略显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众人各怀心思,都有所戒备,在这种关头,明明是一乃同胞骨肉血亲,却反倒谁也不能完全信任谁。
就在这时,殿门被打开了。
方才的那名禁军领着两名手下进来,走到琥王面前行了一礼,道:“请琥王殿下移步。”
“去哪儿?”琥王横眉立目地问道。
“王爷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禁军笑了笑,面对这位战功赫赫的晓勇王爷毫无敬佩或惧怕之意,反而透出一股轻蔑。
“想要走大王兄移驾,总要给个说法。
否则,就凭你们,还不够本事带走他。”瑞王面沉似水地说道。同时,玕王与璃王、珉王接到了他的眼神示意,默契的同时上前,将几名禁军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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