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羽挂断电话,尤建波凑到近处压低嗓子:“交警队那边儿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就可以给嫂子递话,羽哥你放心,我托的关系绝对可靠。”
他确实是诚心要为王羽排忧解难,一是因为俩人相交多年,向来合作愉快,更重要的是王羽升迁在即,绝对有实力还上人情。
托关系找人,与死者家属斡旋协商,甚至垫钱赔偿,这些事尤建波都愿意帮忙,也有信心可以大事化小。
“羽哥你别太上火,这不算捅破天的大麻烦。违反交通法规致他人死亡,在刑事上叫‘交通肇事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只要赔偿到位,完全可以争取缓刑,最坏结果也就判个一年半载。”
汽车行当资深从业者尤建波,有理有据地为王羽普法,试图让老大哥宽宽心。
“建波,能不能让你的关系帮个忙,递话时顺便给周娜递几粒药。”王羽紧绷着脸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白色药瓶。
“药?”尤建波伸手接过来,本能地先看瓶身上的标签贴纸,立时愣住了,竟然是六味地黄丸。
这药他可太熟悉了,肾虚之人居家常备。
但周娜现在是撞死了人,吓破胆倒是有可能,不至于把肾吓出好歹吧,让她吃六味地黄丸是个什么操作。
“里边装的是我在丑国买的药,让周娜吃两粒,剩下的放到她包里。”王羽说话时视线死死盯着药瓶。
“羽哥,这药是治什么的。”尤建波谨慎问道,可以乱吃饭,但不能瞎吃药,搞不好会死人的。
“放心,这不是毒药,吃不死人。”为了证明所言非假,王羽拧开药瓶,倒出一粒,送入口中直接吞下。“奥施康定,缓解头疼的镇痛药,在丑国属于合法处方药。”
尤建波双目骤然睁大:“羽哥,你怎么……”
王羽苦笑,心知无需再做进一步解释,尤建波的反应如此强烈,说明他对这款药的真实面目有所了解。
尤建波惊讶地大张着嘴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太知道这鬼东西的可怕性了。
圈子里有一个姓滕的大车商,老滕女儿是留学生,在丑国看医生时接触了特殊镇痛药,发展到药物成瘾,最后暴死在公寓浴缸里。
那阵子尤建波本来有意送儿子去丑国念高中,听了这事心里发毛,就向留过学的表弟打听,去医院看个病怎么还能搞到药物成瘾呢。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尤建波彻底断了送孩子出国的念头。
丑国有种名叫奥施康定的镇痛药物,虽然是处方药,但拿药条件异常宽松,只要患者喊疼医生就果断给药。
奥施康定的主要成分是阿片,而阿片还有一个曾用名,牙鸟、片,所以它表面批着药品的皮,实则是成瘾性极强的毒物。
王羽看了眼手机,嚯的站起身,把药瓶装进手包里,“时间来不及了,开你的车去交警大队,咱们边走边说。”
尤建波快步跟在王羽身后,混沌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难道王羽不是想捞人,而是想借机狠踩,把周娜彻底按在牢房里。
一路无话乘电梯下楼,见地下停车场空旷无人,尤建波小声劝道:“嫂子…周娜,她的确是离谱,搞七搞八惹了一堆事,但是眼下还是应该把事情尽力压下去。
真吃了这药,周娜可就成毒驾了,去年滨海市出了一起毒驾致死,判了足足六年啊。虽然夫妻情分断了,但羽哥你还得考虑文博的立场……”
“让周娜吃药,就是为了救她,毒驾总比故意杀人罪责轻。”王羽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后仰面长叹:“被周娜撞的人,是我儿媳和她母亲,撞车之前她们曾在咖啡店大吵一架,现场很多目击者,没得抵赖。”
尤建波彻底傻眼了,回过神后又不得不承认,王羽的思路没毛病。一个是清醒状态下开车撞人,另一个是神智不清状态下的行为,确实是后者更有操作空间。
“可是羽哥,现在吃药也来不及了啊,驾酒毒驾测试已经做过了。”
“那也让她吃,周娜鬼精鬼精,一点就透,她知道该怎么演。”王羽搓了把脸,沉声道:“出结果这么快,肯定是尿液或者唾液的试纸测试,难道试纸就不能失效吗,只要周娜演出症状,肯定要做进一步测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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