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搞错了,不可能是我妈,她没有本田车,我们家谁都没有本田车。”
很多人在突遭重大打击时,第一反应不是悲愤也不是气极,而是本能地否认、拒绝接受现实。
王文博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年轻交警一脸无语:“车这东西又不是粘在屁股底下抠不下来,她没有本田,但可以开别人的啊。
周娜肇事后没逃离现场,我们是连人带车抓的现行,再说有监控有受害人还有目击证人,还能搞错不成?”
年轻交警伸手指了指靠在病床上无声落泪的许嘉文:“喏,受害人就在这儿,你自己问她嘛。”
王文博红着眼问道:“嘉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嘉文仿佛是一朵刚经受过猛烈暴风雨的柔弱小白花,泪水涟涟浑身颤抖地艰难开口:“的确是妈妈开的车,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听见了吧,开车撞人的肇事者就是周娜。”年轻交警直视王文博,话锋一转:“至于是故意还是失误,我们自会调查清楚。”
这时护士快步走过来:“家属来了吧,赶快带孕妇上楼做检查。”
年长交警轻咳一声:“这样吧,王先生你先陪你爱人看医生,检查结束之后我们再简单问几句,详细问询可以明后天再做,轻伤也是伤,她需要休息和静养。
你母亲的情绪也不太稳定,等安排好这边儿,我们想带你去见见她。”
王文博木然点点头,从病床上扶起妻子。
“妈有哮喘,老公你去的时候记着买一瓶呼吸喷雾给她带去。”许嘉文轻声叮嘱。
听闻此话,围着病床的男人们心里想法各不相同。
直肠直肚的年轻交警:真是个貌美心善的苦命人,差一点儿就命丧车轮,竟然还关心她的恶婆婆。
经验反复的年长交警:这姑娘难道是面团捏的,性子未免太软了,亲妈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室里抢救,她就算不歇斯底里的失控,也不至于还有心情去维护肇事者吧。
全程冷漠脸的于旦:许嘉文的演技属实过硬,这哭戏秒杀只会瞪眼的安吉拉大宝贝儿。
鉴茶达人陈自力:难怪缨姨说她是丧门星,果真是好神奇一女的,谁沾她谁变法治咖。
于旦拦住缓慢挪步的许嘉文:“既然要演孝顺子女那就演全套,别光惦记你婆婆的哮喘,张姨的情况可比哮喘严重多了,先去把她的手术风险通知书签了吧。”
“你是……张姨又是谁?”
迎上王文博的疑惑目光,于旦坦荡荡地解释:“张姨是许嘉文的亲妈,你的丈母娘。
至于我是谁,这个说来话长,刚才喊你来医院的电话是我打的,其实这已经是你我第二次打交道了。”
无视许嘉文用眼神射出的把把飞刀,于旦对愈发疑惑的王文博友好一笑:“我叫于旦,和许嘉文认识很多年了,以前两家离得近,我是任她差遣随叫随到的隔壁老于。”
陈自力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在心里疯狂呐喊:“好一个让人充满遐想的隔壁老于,旦旦干得漂亮!”
听懂“隔壁老于”暗示的不只陈自力一人,王文博恼火地瞪着于旦:“什么叫第二次打交道,我们之前见过?”
“我的声音这么没有辨识度吗。”于旦笑着解释:“前两天我给你打过一通电话,那晚我突然想约许嘉文出来叙叙旧。她搬家之后就不理老朋友了,电话号也换了,我只得从熟人那里要了你的手机号。”
………
其实之前接到电话时,王文博已经觉得来电号码似曾相识,倒不是他记忆力有多超群,而是对方的号码很有记忆点。
于旦的手机尾号为56789,是宋红缨特意为他挑的靓号,看中它一步一向上的好彩头。
在“隔壁老于”的耐心提示下,王文博彻底想起来了——他的确接过一通深夜来电,电话那头的男人讲话很不客气,粗声粗气地说要找他老婆,他那会儿急着看球也没多问,直接就把手机拿给许嘉文了。
王文博眉头紧皱的回忆着。
当时许嘉文在书房接的电话,出来的时候鼻尖都哭红了,她说是在老三烧烤店吃饭的邻居伯伯打来的电话,还说她爸脸被打破了。
然后她说要带许老三去医院,深更半夜地出了家门,一直到下半夜才回来。
王文博脸色铁青地看向爱妻,血直往脑门上涌,脸颊上的青筋也一蹦一蹦的抽动着。
于旦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场面从家庭伦理剧切换到了男欢女爱修罗场,在旁默默吃了一会瓜的年长交警察觉到势头不太对,如果他们真闹起来,甚至大打出手,那可就耽误正事儿了。
“别站着聊个没完了,你们快点儿该干嘛干嘛去,我们这还一堆事儿呢。”年长交警为了控制住场面,只得强行刷一波存在感:“小田你随他俩上楼做检查,我去找医生,问一下张姓伤者的情况。”
“这中间有内情,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文博我们先上楼吧。”许嘉文脸色煞白,摩挲着王文博的手臂央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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