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拉仇恨?”于旦嘴上不接许嘉文的话茬,心里却在画问号。
这大姐的底气是打哪儿来的,难道又施展茶艺,睡服了某位有能量的大佬?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不过是六七个钟头的时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里精准拿下专业对口又有能量的大手子,难度未免太大了。
“当然不是拉仇恨,我们之间哪里有仇,我是在担心你。”许嘉文声音轻柔的像是在说情话,“担心你意气用事乱折腾,没达到目标期望值,却把自己的生活给折腾散了。我不是在诈你,无论你对警察说什么,这次我都可以全身而退的。
注定做不成的事情,你又何苦去试呢,还不如为自己争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当年宋阿姨给我们家的钱,我可以两倍还你,我爸至少会判三年,而你能洗掉重伤害的污名,一举三得,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于旦答得毫不犹豫,“钱不钱的不重要,许叔判几年也不太重要,你过得不好,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挂断电话后,于旦瞥见狗窝附近有一个软胶材质的玩具球,他把玩具球想象成许家父女,提起脚尖来了一记抽射。
玩具球狠狠打到墙上,发出了尖叫鸡同款噪音,尖锐的声响惊动了餐厅里的霍海怡,她走到玻璃门前查看。
于旦尴尬地捡起回弹到脚边的玩具球,拿在手中晃了晃向小霍解释噪音的来源,然后扔下球大步走进餐厅。
………
在男友接电话的那几分钟里,霍海怡似乎吃到了吴老师投喂的定心丸,眉头明显舒展了几分,又谈了一会儿,她看过手表后起身告辞。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发去南河分局,等结束了我给您打电话。”
吴凤至陪他们走到院子里,在院门口时轻拍于旦的后背,和蔼地叮嘱:”小于你当年并不知道案件的全貌和真相,对法律的认识也存在误区,这两点无论是警方还是检方都会充分考虑,在处罚上也会从轻,所以不要怕,说出真相就好。”
“我明白了,谢谢吴阿姨,阿姨再见。”于旦像招财猫一样挥着手,和吴老师礼貌告别。
………
车子开上大路,等红灯时,霍海怡把手覆在于旦的右手上,轻轻握住。
“你害怕吗?”
“不怕。”于旦答得很肯定:“刑警学院的教授都发话了,我的罪行情节较轻,造成的不良影响也不算太大,而且还属于案中案,严格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受害者,和顶包杀人案的赵某相比,性质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嗯…吴阿姨举赵某的例子,其实是在敲打我,告诫我不要动歪念头。”
于旦疑惑问道:“歪念头?”
“其实见到吴阿姨之前,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说服你,说服你按照那位许小姐的说辞来回答警方的问讯。”
于旦有些惊讶地看向霍海怡,霍海怡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进律所的第一天师父就教我,厉害的律师不是帮客户打赢官司,而是让客户根本不必走进法院。师父他总说,对簿公堂只是解决问题的手段之一,很多时候它都不是最优选,谈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打,一定程度的妥协或者做交易,好过摆明车马的对打,让客户在承担最小风险的前提下拿到最多利益,才是律师真正的本事。”
红灯变成绿灯,霍海怡想抽出手,却被于旦反握得更紧。
“你是担心我被判成包庇罪,所以想让我和许嘉文做交易?”
霍海怡点了点头:“嗯,刚才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你再出事,约吴阿姨见面,其实也是想和她确认,这种说法是否能过得了警方那一关。
但是吴阿姨太厉害了,根本没给我问这些话的机会。她用赵某的案子来点醒我,至亲之间尚且不能永久守住秘密,更何况是你这种情况。
你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吴阿姨说得更直白了,她说你现在的问题,是四年前埋下的地雷,爆破了或许会受一点轻伤,但如果试图用暗箱操作解决眼前的问题,只会让地雷的威力变得更大。”
于旦长吁一口气,心里堵得沉甸甸的,关心则乱,小霍为了自己的破事儿,竟然想去主动趟这种脏浊的浑水。
“小霍啊小霍,你快清醒一下,蚂蚁竞走十年了!虽然我帅过郑少秋,但你也不能色令智昏啊,你要是再犯这种傻念头,那我可要换律师了。”
感受到于旦活跃气氛的意图,又听见自己被评价成色令智昏,霍海怡很捧场地露出笑脸。
“刚才我接的那通电话,就是许嘉文打来的,她拿百万巨款诱惑我,被我义正严辞拒绝了。
其实我并不是说为了报仇穷追猛打,更不是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主要是许老三这事儿牵涉了好几波人,这些王八蛋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翻脸比脱裤子都快。
事情既然已经捅到警察那里了,那就只能彻底捅开,跟他们这种易燃易爆炸的人渣败类,绝不能做什么交易,不然真的是后患无穷。”
于旦手上加了一点儿力气,拉起霍海怡的手放到胸口位置:“本来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俩的感情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既然你能原谅我,那我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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