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节。
贾琮买了一套宅子,赠给林如海和黛玉,可林如海的家私早已运来,五代列侯数百万两之巨,倒是比贾琮还有钱些,自然不可能白要,只是贾琮直接把钥匙扔下,地址告知之后就跑了,韩寻秋又搬来些东西,虽说林如海不缺,可也不好拒绝。
这晚贾琮接了黛玉,林如海去了荣国府,贾琮和黛玉带着韩寻秋,恰好碰到贾琏带着三春和薛宝钗一同出来赏花灯,贾宝玉似乎得了社交恐惧症,死活不愿出门,贾琏不耐这等事,不知道去哪个青楼偷嘴了,于是众人同行,韩寻秋几乎是腾的一下脸就变得通红,倒是比谁都像个女儿家。
贾琮笑着对他说道:“寻秋,你羞什么,大老爷们儿害怕这个?”
众人正当奇怪的时候,贾琮看了黛玉一眼,这等事贾琮到底不好多说,由于韩寻秋今日穿的是正装,抱着个二等男大小的麒麟,众人也都不好直接对他打哈哈。
黛玉笑着对探春说道:“没认出来?”
探春奇道:“这不是三哥哥身边的亲兵吗,怎地成了勋贵。”
“我给他请封的,是因为什么,就要问他自己了。”贾琮笑呵呵的看向韩寻秋,见他又成了鹌鹑,笑骂道:“啧,先不是说好了胆子大一点吗,怎地又这般作态。”
“得,还是我说吧。”见韩寻秋这样,贾琮咂摸咂摸嘴,道:“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三等东遥男韩寻秋,镇北公巨剑旗十八将第一将,可不是劳什子亲兵。”
“耶?寻秋,倒是有些意思。”黛玉恰好当了捧哏,意味深长的看了探春一眼。
探春才思敏捷,几乎瞬间便想出了事情要处,气道:“三哥哥偏会打趣人……”
“先声明,这不是打趣,他真是叫这个,只不过是我昨天刚改的。”贾琮正色道:“原本是打算下半年我亲自去找老太太说此事,如今也算恰逢其会了,寻秋,你倒说啊,好歹你也算个勋贵,等以后大了些,我放你去北海或者东海打熬二三年,你抱个飞鱼回来就更好了。”
韩寻秋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探春心底却升起些许明悟,素来爽利大方的她现在倒是没了那股精明劲,脸一红,也低下头去。
“看这样,低头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可以说倒真是有些味道。”黛玉补刀道,就见探春掉下泪来,慌忙哄道:“这是怎了?都是我的不是,原不该这般说……”
韩寻秋低着头,一声不吭,背过身跑掉,贾琮无奈,道:“三妹妹,寻秋跟了我三年,你若嫌他身份低却不能这般想,他如今是三等男了,你若嫌他生的不好就更别提了,虽说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玉树临风,可也长的不错,年龄也正好相仿,论什么都合适,怎地偏……”
“行了,哪里有这样劝人的。”黛玉忙制止贾琮,见探春还在落泪,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探春抬起头来,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挤出笑容道:“无事,三哥哥也是好心……只是此事暂时莫要再提。”
贾琮却正色道:“寻秋是我兄弟,我也不说假话,三妹妹若是真不愿,我就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怎地也要给个准话。”
探春气道:“这等事哪里有我做主的地方?虽说爹娘都……都仙去了,可还有老太太在……”
“当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哩。”黛玉忽然笑着说道,再联想起现如今她和贾琮的关系,探春的脸登时又红了,却没再掉泪。
“别的我不问,老太太那里我去说,我就只问三妹妹到底看得上寻秋与否,若不愿意,便是他没日没夜的想,我也只每天过去劝他几个时辰就作罢了。”贾琮这倒不是逼她,只是单纯的询问罢了。
“我哪里知道……”探春登时气结,只以为贾琮是在逼迫她,险些又落下泪来。
“这有甚么不知道的,你看着寻秋还不错就罢了,若真觉得不行,我回去就请岳丈再给寻秋拟个名字。”贾琮无奈的叹了一声,道:“若你果真看不上,我定然不勉强你。”
探春低头不语,黛玉忙嗔了贾琮一眼,道:“三丫头莫要听他嘴上说的厉害,心底是实打实的一点狠意没有,全凭你自己如何看待此事,若你不愿,他定不会多说半句的。”
“对对对,还是玉儿了解我。”贾琮顺手揽过黛玉,笑着说道。
“还未订亲,怎好这般亲近?颦儿也该注意些,省的被人说嘴。”薛宝钗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意思,但贾琮的脸,确实垮了下去。
“呵呵。”贾琮冷笑,刚要发难,黛玉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害怕他真的动手……
“无事,只是谈一谈。”贾琮低下头,温和的笑了笑,再抬起头时,双目冰冷。
薛宝钗只感觉自己走在雪原一般,她倒是没有坏心,只是不知为何就说了那话。
“薛家活腻歪了吗?真以为是正经亲戚了?二叔母已经仙逝数年,看在死者的份儿上,我倒不好说什么,只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底没有点数吗?”竟是连称呼都懒得称呼一声。
由于他们并非站在街上,而是被贾琮带进在西城的一家酒楼包厢,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
“那称呼以后还是莫提的好,原是小时候不懂事,稍微亲厚些玩闹之言。”黛玉也开口了,满脸不悦,虽说担心贾琮真的对女眷动手,可并不代表她真的心底就不生气,她只是在和贾琮相处时才显得乖顺些,其余时候照旧是原本的脾性。
见这二人这般作态,薛宝钗如何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只得起身离去,眼里好像没了生气一般,她的丫头忙追上去。
“行了,快入夜了,莫说这些事了,还是出去赏花灯罢。”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刚才的情况在众人看来,就是薛宝钗无事找茬,虽说探春知道她不至于此,可刚才落了贾琮的面儿,现在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只得下楼观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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