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酥雨阁异常热闹,据赵公平说,好像周边郡县但凡有点实力的人都来了,
白香香做为酥雨阁的头牌,平常很少会露面,总是留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像雾像雨又像风,明明知道她就在这里,但来了很多次也见不着庐山真面目。
这也是青楼的一贯伎俩,吊足人们胃口的同时,花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不过今晚是个特殊,桐叶宗宗主齐玄贞百岁寿诞将在酥雨阁的百花厅进行,于是这位白香香姑娘应邀出场,将在百花厅献艺,为齐宗主贺寿。
整座酥雨阁的各个角落,都有桐叶宗的高手在四处巡走,确保今夜的寿宴不会出问题。
寿宴将在子时准时开场,而在这之前,桐叶宗将会拍卖百花厅内一百二十个座位中的六十个,也就是说,你得花钱买座位,而且价格比平时会高上很多。
拍卖场所定在了后花园,赵公平眼瞅着嬴贞径直朝着后园走去,身上忍不住一个哆嗦,赶忙上前小声道:
“秦老弟,百花厅的座位可不是开玩笑啊,平常都卖到了五十两银子一位,今夜的价格还不知道要翻几倍呢,你不是饿了吗?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嬴贞笑呵呵的侧身道:“放心,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今夜你管饭钱,其它的都算我的,”
赵公平道:“今夜的百花厅不比往常,除了桐州地界的大人物之外,其他地方赶来贺寿的江湖人物也有不少,齐玄贞这个人交游广阔,友人之中不乏一些江湖大佬,这些人修为高的惊人,只怕一眼就能看破我的跟脚,属实不太方便。”
嬴贞忽然停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你要是担心被人认出来,那你先去吃饭好了,总是在我身边啰啰嗦嗦,本公子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要么闭嘴,要么去吃饭,自己选吧。”
赵公平无奈的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子要不是想换点金莲钱,谁特么乐意跟在你屁股后面,凭白跌了老子的份。
“随你吧,你钱多,你说了算。”
“这才对嘛,”
嬴贞微笑着走在最前面,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后院之中。
百花厅共有座位一百二十个,其中位置最好的六十个座位,都是桐叶宗邀请来的贵客,不是官场大佬,便是江湖巨头,剩下的这些座位才会被拿来拍卖,价高者得。
而舍得花钱买座位的,极少是冲着白香香去的,大部分还是想趁此机会结交一些大人物,
有的人带上了自家足不出户的宝贝闺女,看看能不能钓到一位金龟婿,入主豪门。
而有的则是让儿子打扮的丰神俊朗,期盼着万一能傍上哪位金枝玉叶,那便可一步登天。
嬴贞对这种场面见的太多了,大家来这里,表面上是贺寿观礼,实则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卢东珠,不也是在上林苑的一场宴会上吗,那场宴会的主人既想讨好卢士贤,又想傍上嬴贞,于是刻意将嬴贞和卢东珠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他俩要真能成了,那这场宴会的主人那才叫得道升天。
园子里的拍卖已经开始,主持者是来自桐叶宗的一位身份不算很高的长老,他先是介绍了这六十个座位的高低之分,一一给出底价后,才开始由手下一个中年人主持拍卖。
嬴贞他们三个刚刚进了园子,就已经无法再向前一步,实在是人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拖家带口,漂亮的闺女,英俊的儿子都给带出来的,有的甚至把家中最美的小妾也带在身边,万一有哪位贵人相中,小妾也是可以送人的,
人群中的口音也颇为繁杂,四面八方的都有,甚至连太安的都有。
台上主持的桐叶宗高手,先是报出了一个乙字七号、八号、九号的连座,底价为每个座位一百两银子,他话音刚落,
底下的人已经唧唧喳喳的抢着报价,
“一百二十两,”
“一百三十两,”
“一百八十两,”
“二百两,”
“二百六十两,”
连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这三个座位竟然以每座一千一百两的价格成交了。
别说赵公平,就连嬴贞都有点瞠目结舌了,一个这破烂座位,都能卖到这个价格?这些人想往上爬都想疯了吧?
“瞧见没?够离谱吧?咱们仨今夜想进百花厅,可是得三千两银子啊,你可想好了,虽然不是我花钱,但我得提醒你一句,”赵公平本来就不想看什么花魁表演,只想找个安静地方和嬴贞谈买卖,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劝说嬴贞打退堂鼓。
“再等等,”
嬴贞不缺钱,甚至花钱比这些人狠的多,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花冤枉钱,
当年在北疆时,有一件事让他印象深刻,
火字营有一位年轻骑卒每月的饷银都会通过驿站一分不少的寄回老家,嬴贞当时在驿站偶尔撞到,便问他,这些钱都是你拿命换来的,为什么不买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呢?骑卒回答他,老家那边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父母又年迈,全靠他这点饷银过日子。
而他在火字营有吃有住,不用为温饱发愁,但是家中亲人没了他这份饷银,可就要挨饿了。
嬴贞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私底下吩咐张虎牢派人跑一趟,给那位骑卒家里送去了五百两银子,又在当地为其购置了十亩良田。
兄弟们跟着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而嬴贞能做的,唯有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嬴贞如今身上揣着九万两银子,但心里却在想着将它们都花到北疆边防。
那位花费三千三百两银子拍到三个连座的富家翁,笑嘻嘻的交了钱拿了牌子,领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嬴贞扭头凑在秦清耳边小声吩咐几句,后者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后园。
当秦清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拎了三个牌子,
赵公平看在眼中,皱眉道:
“这么做不合适吧?不合规矩啊,”
嬴贞笑着将牌子收入袖中,挑眉道:
“规矩?难道三千三百两银子买这三个破牌子就合规矩了?”
赵公平又无语了,论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好像已经完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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