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晚上,陆城一行人才狼狈的赶到了密云旗。
本来下午就能赶到,结果他们在路上又出了状况。
“唐柯你个混账东西,赶车都不会好好赶,累的你驴子大爷腿都快折了!”
驴子在看到密云旗的分界碑时,差点一个踉跄躺在地上。
都怪这该死的唐柯,闲的没事儿跟一个娘们儿较起劲来了。
在官道上跑得好好的,旁边一个骑着白马的蒙面美女驰骋而过。
虽然蒙着面,但是唐柯那如同狗一样的嗅觉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个女人惊世的容颜。
所以,唐柯疯了似的用马鞭抽打拉着马车的这匹马,非要前去看看这女人的容貌。
结果,车被他给拉翻了,然后后面的莫林也撞在了翻了的马车上。
老陆就觉得自己很倒霉,每次他坐马车都必定会翻车。
上一次被胡月把马车给赶翻了,这次又被唐柯把马车给赶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英明神武的我居然会因为这事儿犯错误。”
唐柯感觉自己身后正在被几双锋利的眼神挠着后背,因为他这一手见色起意,导致他们这群人足足走了十几里路。
尤其是杨铭,都快被累死了!
老陆的箱子,杨铭扛着。
胡月的抱枕,杨铭拿着。
林若的背包,杨铭前面背着。
再加上他自己的东西,肩上用菩提如意棍还挑了两挑三十多斤的担子。
杨铭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唐柯,唐柯居然还舔着脸说自己英明神武。
若不是杨铭自知打不过他,而且没什么力气的话,肯定会给唐柯来一棍子。
虽然一路疲惫,好歹最终还是到了中州的地界儿,在密云旗的子弟的接应下,他们来到了驻扎的营帐里。
前来接应陆城的张老四早就躺在营帐里睡起了大觉,陆城到了以后才被手下的传令兵喊起来。
“啊!小八子,你怎么现在才过来,真他娘的慢!”
骂骂咧咧的张老四揉了揉眼,看到了稍微有些狼狈的陆城一行人,这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带着一副赶路的疲态。
“你们这是咋回事,路上遇到贼匪了?”
“别问了,四哥,快给我安排地方歇歇脚,可把我累死了!”
陆城可是真的懒得再和张老四再废话了。
“四师叔,唐鑫老哥不在吧?”
本来林若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却提前被杨铭给问了。
“你琢磨什么呢,除了安排留岗值班的子弟兵,其他人都回去过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若松了一口气。
“嗨,唐老哥走了啊,我还说跟他再来一场比试呢,看来暂时没机会咯!”
唐柯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这小子可比陆城还狂啊。
若不是这小子真火之力正好克制了唐鑫的千手飞刀,他真觉得能在境界上能胜过唐鑫么?
他隐家唐门的首席,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哎呀,比试个鬼啊比试,都这个点儿了难道不该睡觉吗?”
胡月已经困得都快站不住了,张老四急忙吩咐着杂事兵给他们安排住所。
就这么在营帐里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众人一觉睡到了大白天。
张老四决定亲自骑马护送他们去云京。
依旧是两辆马车,唐柯这次赶车倒是安稳了许多,这不安稳也不行啊,拉车的马实在是有限。
所以给他唐二当家安排了一头骡子拉车。
“老子最讨厌这些骡子!驴子是多么伟大多么纯洁的生灵,居然和马杂交生出这种杂种!”
“一点都不威猛,一点儿都不可爱,一点都不纯洁!”
驴子大爷满腹怨言的在车厢里嚷嚷着,反正这骡子也不知道驴爷嘟囔些什么。
张老四骑着马,撩开了陆城马车的帘子,面色凝重的说道。
“可能你还不知道,姜华尔三天前被人给弄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陆城有点诧异。
姜华尔可是先前被秘密的送到云京的,而且接管看守姜华尔的可是两名少将军。
两名少将军可都是化神境的强者。
“刺客的手段极其老练,他是正月初一晚上动的手,巡视的那位少将军第二天晌午才发现问题。”
“姜华尔直接化成了一摊脓水,死无对证。”
张老四的言语很低沉,陆城不难看出他对中州牧的高层存在着怀疑之心。
毕竟,能如此的杀死姜华尔,要说跟中州牧的高层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令陆城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教派的影响力居然能够作用于中州牧。
想了想那青老的来历,这倒也情有可原。
化身二阶的青老尚且是教派的爪牙,中州牧之中存在另外的一位七色行者也不足为过。
再或者,青老口中的四象掌教,说不定就是三大将之中的某位呢。
不过,陆城可不敢妄加论断。
那三大将可是化神四阶的强者,哪怕真的有一位四象掌教,那他也管不了啊。
“姜华尔死的时候,那两位少将军都不在么?”
“说来也巧,他死的时候,两位少将军刚巧收到了一封调令,命令两人快马去平谷旗抓捕贼匪。”
“什么贼匪需要两位少将军同去?”
陆城不由得问道,张老四抹了一把自己宝马的鬃毛,说道。
“狂徒,巴尔罗。”
张老四说完这个名字,陆城竟然冒了一身冷汗。
“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活着。”
如果说陆城最想杀死的人是谁,这个巴尔罗恐怕得排在第一位。
“他还在中州么?”
“也许吧,小八子,我知道你想杀掉他,但是,他已经上了杀神令,横家正在追捕他。”
“我不管什么横家纵家,我就是要亲手弄死他!”
陆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拳头攥的死死地,一股愤怒的情绪从他内心深处升腾。
以至于坐在车里的驴子都没敢搭话。
张老四摇了摇头,陆城将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在车内运转真气平息自己的愤怒。
“陆城小子,那个巴尔罗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你如此惦记。”
驴爷问道,陆城平息了自己的愤怒之后,双眼之中显现出了一股灰色。
“他,杀了我的母亲。”
短短的一句,驴子感受到了来自陆城身上有些浮躁的真气,他努力的压了一下,终于压住了躁动的真气和情绪。
马车逐渐在官道上奔驰,小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云京。
仅仅是云京民城的城墙就比雍州府的城墙高了好几米,那种气派丝毫不是区区一个雍州府能够比拟的。
青色的石砖夹带着一种威严,那是属于一国之首都的威严。
云京,如同一尊史前巨兽一般屹立在中州的正中央。
经过十分严格的盘查和身份审查之后,两辆马车和张老四带的人才顺利的进了城。
单单是穿过这将近百米宽的城墙都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当穿过城墙进入民城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坐在马车上的小将们哇出了声。
哪怕是读书不少的林若看到这繁华的景象都不由得惊叹了一番。
民城之中,基本上没有一层的民居,全是排布整齐而且各有特色的二层小楼。
街上的酒馆和茶馆生意兴隆,来往的人穿着十分整洁干净。
这云京确实比雍州府强太多了!
那些做体力劳动的人们也都穿着十分合适的衣服,长工和杂工们有了闲暇便聚在茶馆前的露天摊儿上喝茶。
“云京果然是个好地方!”
“民城之中的消费并不高,四五两银子一个月就能过的十分滋润,你看那茶摊儿,好几个人喝一壶茶才三文钱。”
“那餐馆儿,五六个大小伙子吃一顿吃饱饱的才要十几文。”
骑在马上的传令兵为杨铭他们介绍道,这花费实在是太低了,实在是想象不了这么繁华的地方居然只要这么点儿钱。
“在云京啊,生活成本很低,衣食住行都十分便宜。”
“那什么东西贵呢?”
胡月有些好奇的问道,传令官指了指一个十分清冷的店铺。
“在云京啊,诗词字画,听琴看舞的消费是最高的,你看那家,便是做字画生意的。”
小将们将目光投向了那做字画生意的门市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光顾。
但是老板传得及其好看,躺在门口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难得开春有这么好的阳光,晒晒自然是舒服得很。
“别看这小店儿不大,一出手那可就是几千两银子的流水,尤其是历代状元大家的墨宝,更是能开出天价。”
“想不到,这云京人好这口。”
林若思索了一下,似乎他的父亲林霄当初就是云京殿试的状元郎。
那么,他父亲的墨宝很值钱?
“不仅是墨宝,更有甚者拍卖状元郎的贴身衣物,前阵子还有条内裤居然拍出了进万两白银的天价!”
“这云京人是不是人傻钱多啊!怎么一条内裤能卖这么多钱!”
胡月对此十分不解,传令官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据说是能够沾沾状元郎的喜气,保佑殿试顺利通关啊。”
杨铭一脸无奈的看着那间清冷的店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云京的衣食住行能这么便宜。”
林若思考再三还是无法明白,这比雍州府还要低的物价,是如何才能保证商家的利益的呢?
其原因便在于,中州八旗的分工明确。
八旗之间各有其分工,分别支撑着云京的基础供应。
密云负责蔬果的供应,平谷负责稻谷和小麦的供应,子房负责肉类蛋类的供应,梁川负责木材石料的供应。
双鹿负责蚕丝棉帛的供应,承山负责野物皮毛的供应,里唐负责金属矿产的冶炼,怀河是云京劳动力的主要来源。
中州八旗的中州牧不仅仅是负责军队的管辖,还负责基础物资的维稳。
中书省稳定市场,中州牧稳定物资。
中书省进行决策,天守阁钻研法制。
在纵家的皇权和元老会的监察之下,中书省,中州牧,天守阁三大机构分管三项。
他们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三个领域的工作使得云端帝国国力强横,国运恒通。
“我们快要穿过民城进入官城了,还有更震撼的等着你们呢!”
传令官的话让几位小将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逐渐接近的更加恢弘的官城城墙,他们很难想像官城内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官城的城墙没有民城城墙那般厚实,但是却全是用的红砖,这种砖的好处就在于能够支撑强有力的法阵。
所以,官城的城墙可硬挺着呢,哪怕是专修炼体的化神境来攻城,它也能阻拦很长的时间。
官城的守门将士有着凝神初阶的修为,经过了又一番盘查和交流之后,他们一行人也顺利的进入了官城。
进入官城之后,眼前的一切仿佛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整整齐齐楼阁排布之中是风格各异的高大酒楼和文苑,如果说在民城之中还能看到来往工作的劳工的话,在官城之中,你根本看不到劳工。
官城有专门的管理部门来进行各种修缮和体力工作。
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劳工不仅体力极佳,还有一定的修为。
个个儿都是真气觉醒的好汉子。
街面上的商铺就没有低于三层的楼阁,装修风格各有千秋,这官城之中的消费可谓是文雅至极。
酒楼茶馆,文苑书阁,琴厅舞台,无不是文人骚客聚集,皆有一番情趣和韵味。
单单是这星罗棋布的楼阁就让小将们看花了眼,这般繁华景象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
那些商铺的名字也都文雅至极,什么听雨阁,采蝶轩,兰亭苑,云霄台。
这些商铺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官城的繁华,更是文化的繁华。
这种文化,是不学无术的杨铭和胡月所无法体会的。
“太……难以形容了……”
杨铭想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繁华的景象,但是他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却想不出任何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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