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十五之轨迹》第二十六章 故地重游与再聚首·其之一

    自从伊琳娜成为莱恩福尔特的社长以来，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
    虽然在古恩时代的莱恩福尔特就已经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巨大集团，但由伊琳娜执掌的这几年里，它再一次迎来了飞速发展，甚至和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共和国的乌尔努社相比，规模和资本都已经占到了上风。独立核算制的引入有利有弊，而张牙舞爪的持续吞并各种公司也让它的组织机构变得有些臃肿不堪。
    “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会感兴趣，小玲是怎么看的？”
    “如果不未雨绸缪，迟早要出问题……虽然是这么说，但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没道理伊琳娜社长她看不出。大概也轮不到我来操心吧。”
    玲耸耸肩，她对雪伦也只是随口一说的程度。
    雪伦掩口一笑，“如果小玲能加入决策层的话，社长一定会很高兴吧。”
    “姑且是没有这个打算，我可没打算被莱恩福尔特牵绊住。”
    玲和雪伦在返回卢雷市的途中随意闲聊着，就在莱恩福尔特总部大楼门口的时候，玲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毛。
    “怎么了？”雪伦好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看到玲停下了脚步，就有些好奇的问。
    “约修亚来卢雷了，这个距离，好像是在九楼。雪伦不介意的话，我先去一下那边。你和约修亚他也有超过六年没见过面了吧。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回结社了。”
    七耀历1197年秋季的时候约修亚就离开了『噬身之蛇』，而现在已经是七耀历1204年的一月份了。关于约修亚现在正在当游击士的事情玲并没有详细和雪伦说过。
    “隔着好几层楼都能感觉到？”
    “只是限定很熟悉的人才行，再加上约修亚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气息。”
    其实隐瞒气息也并非万能。即使玲进入完全潜行状态下消除了自己的颜色、声音、气味、重量乃至存在感，莱恩哈特也能靠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感应察觉到她的存在。但反过来说约修亚和玲相处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玲的隐身没有那么容易被他识破。
    “哦！？是这样吗？”
    “不止是约修亚，雪伦的气息我也能感觉到哦。不久前进入透化境界之后，见闻色就变的更加敏锐了。”
    “‘透化’？‘见闻色’？尽是些没听说过的词汇呢。”雪伦认真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的知识当中的确是没有这些内容。
    “啊，只是我自己这边的叫法而已。‘透化’就是明镜止水的精神状态，而‘见闻色’是指气息感知能力。并没有什么除此之外的特殊的含义。所以不用在意。”
    雪伦明显对玲的说法抱有怀疑。越描越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其实雪伦自己的气息感知能力在执行者当中也是佼佼者的水准，对目标对象的最大捕捉范围超过五十亚矩，即使对方混在人群当中也能轻易辨认出来。但与其说是训练的结果更多是天赋使然。有的人天生就是比别人要敏感一些，而相反，有的人则天生会比其他人要迟钝。
    两人一起来到了九楼。玲发现这一层的办公区居然挂着『第四开发部』的招牌。
    “和我以前的办公的楼层不一样啊。”
    “不是搬了地方，而是『第四开发部』也扩大了，所以将本来出租的楼层拿了回来使用。毕竟和当年刚刚创立时不一样，现在『第四开发部』已经有许多生产线正在运作。不止是导力通讯技术和战术导力器的研制，现在家用导力器的业务也挂靠在了『第四开发部』下面。”
    莱恩福尔特的业务基本上分为四大块。所有的子公司都是挂靠在这四个总公司的部门下面。
    『第一制作所』。负责采矿业、钢铁业、冷兵器制造以及所有大型机械的制造，主要服务对象是民生，这个部门内目前是贵族派势力占有优势。
    『第二制作所』。负责枪械、战车等导力武器，服务对象是帝国军正规军，卢雷市外工业区的所有军工厂都是在由该部门进行管理。这个部门内目前是改革派势力占有优势。
    『第三制作所』。负责包括导力车、导力列车、导力飞行船在内的所有载具的研制和开发。也接受帝国政府的委托进行铁路敷设的工作。部门内部的主导人是中立派（骑墙派）。
    『第四开发部』是五年前新设立的部门，负责导力通讯、战术导力器、魔导杖等新锐技术的研究，而家用导力器，比如导力洗衣机、导力空调等两年前在RFTF（Reinford_Trade_Fair）上公开展示的新事物也由这边来负责统筹开发生产。该部门为伊琳娜社长直属。
    除此之外还有在拉玛尔州的『西部RF公司』那边自行设立的『第五制作所』，目前正在进行的机甲兵的试制。根据玲的情报网，卡冈都亚级一号舰——白银巨舰『庞大固埃』的船坞也在拉玛尔州的某个未对外公开的工厂极秘制造中。
    虽然听说有薇塔·克洛提德这位大魔女帮忙布置的隐匿结界进行了地址隐瞒，但仔细想想就知道，二百五十亚矩级的巨舰的制造动静可是大的吓人，看看物资的流入和流出大概也能猜得出去向，这么简单的调查手法不可能瞒得过伊琳娜的吧。
    伊琳娜知道，但伊琳娜不说，伊琳娜假装不知道，于是在西部RF那边他们就当自己做的小动作瞒过了老板。在玲的心中大概已经是这样的确信了。虽然她并没有当面去问伊琳娜的打算啦，毕竟第五那边的事情和她也是有点干系的，『龙人』设计图的审核人还是她本人呢。按照现状，两边就保持着目前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好。
    回过神来的玲走进了办公区扩大后的『第四开发部』，这里的熟面孔就相当多了，毕竟是以前的手下嘛。看到两年前卸任的初代主任来访，都打算上来和玲打招呼。
    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后，正在和工程师们进行交谈的黑发青年抬起头来，注意到了两个女人的到来。他先和工程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门口这边走了过来。
    “有一阵子没见了呢，约修亚。你上周寄出的信件我已经收到了哦。”玲说的是之前约修亚和艾丝蒂尔遇到『审判指环』的事情。
    约修亚点点头，“是啊，自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快一个月没碰头了吧。克鲁……现在是雪伦小姐对吧，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约修亚先生，久疏问候了。现在已经正常为出色的男子汉了呢。”在雪伦印象中的约修亚大概还是七年前那个形象，虽然脸的轮廓大致没有变化，但衣着打扮至少不会被人当成假扮成男孩子的女孩子来看待。这可是去年玲特地给他挑选的几款搭配之一。
    “不敢当。雪伦小姐看上去气色也很好。听玲说你已经很久没为结社那边工作了，想必你是相当喜欢这里。”
    两人寒暄了几句，但并没有聊的很深入。
    两人之间交流的纽带是玲，约修亚和雪伦其实交情一般。『噬身之蛇』的大部分执行者和玲的关系都很好，但是其他执行者彼此之间就没那么密切。大部分人不包括马克邦。玲和马克邦只见过几面，也没在任务中合作过。
    玲打量了一下周围，有些疑惑的问，“你一个人吗？艾丝蒂尔没有腻在你身边啊。”
    约修亚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自从五大都市的游击士协会都撤离之后，雷格拉姆支部就变成了帝国这边的总办事处，和克洛斯贝尔的协会一样，长期处在人手不足的状态。我们即使是在埃雷波尼亚帝国执行任务也并不是天天一起行动，虽然很多时候在一起，但偶尔也会各自接任务。”
    约修亚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什么任务都一起行动那无疑是人力资源的浪费。
    “也对哦。你们都已经是B级游击士，甚至马上就B+级了，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听了玲的话之后雪伦插口道，
    “现在的约修亚先生和小玲一样给我一种不可力敌的感觉呢，居然不是A级游击士吗？”
    “不是哦。游击士不止看战力还要看解决问题的能力，再加上也有推辞不愿意成为A级游击士的人。”约修亚说的有A级实力却不是A级游击士的人自然是指雷格拉姆支部的托瓦尔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玲之后又补充说明，“而且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我不成熟的地方还很多。按照莱维所设定的哈梅尔流的剑术段位分级，我大概是剑术六段的『教士』，而她是剑术八段的『范士』。我距离剑道巅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那个段位打分只是个参考，实际战起来是不作数的啦，比起去年现在你又进步了很多吧？所以约修亚你不用那么谦虚，明明连莱维都认可你的强度了。你战斗的理由和我们不一样，大家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根本没什么谁更强的定论哦。”
    玲甚至稍稍有些羡慕约修亚现在的状态。眷恋可以使人变的很强很强，和她的护身之剑不同，约修亚所追求的剑路是守护之剑。完全可以认为现在的18岁的约修亚，已经比十年前雪伦所遇到的那个18岁时的莱恩哈特还要强了。
    “先不聊这个了。约修亚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玲开口问道。
    “我是正好在卢雷做任务，顺便来这里提交可变形魔导杖的实战测试报告。”
    顺着约修亚的话，玲也看到了摆在桌上的魔导杖。
    “咦？你还是魔导杖的测试员吗？之前都没和我说过。”
    “因为是协会接的长期任务，所以就没有特别说。接下这个长期任务已经满一年了，说起来，给我和艾丝蒂尔发布任务的缇欧·普拉托主任是玲的好友对吧？”
    “唔，缇欧和我一样已经卸任了哦。目前『第四开发部』的三代目主任是叫马歇尔·艾默特的帝国人。现在他人应该是在克洛斯贝尔那边工作。”
    “抱歉，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艾丝蒂尔现在在南部支援，今天我应该会在卢雷呆一天。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在好好聊聊吧？”
    和约修亚约好了一起去吃晚餐的时间，地点是玲位于卢雷郊外史匹那溪流源头的别墅。
    之后，玲和雪伦两人和还有事情要忙的约修亚告别，先行返回了二十三层的伊琳娜社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