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狂兵》第十三章:救人

    手里揣紧手机，跟着导航一路小跑着。来时轻车胜马，归时狼狈不堪。
    步行肯定是上不了高速的，所以杨不饿只能灰溜溜的在国道上溜达。由于这里地处郊区，哪怕是从山道上拐出来，一时间还是看不到出租车经过。滴滴打车更别想了，连银行卡都是人家詹台雅月的户头，微信上根本就没钱。这么远的路程车费可是需要先垫付的。
    没辙，谁叫自己倒霉呢？就当是部队野外拉练好了，这样的强度以前还不是没少干过。
    杨不饿如是的想着，按照脚下的这个速度，也用不着晚饭时间就能到家。更何况也不用跑全程，说不定到了外环路就能打到车了。总总倒霉因素加持之下，于是这柏油路上就多了个孤独的长跑爱好者。
    滨海市这些年发展的确实很快，这一路上路过的楼盘就不下10处。整个城市都在快速的向外延伸拓展，视野所见都是林立的吊塔，这些吊塔联横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工地。
    紧跑慢跑了一个多小时后，随着越来越接近环城路，杨不饿身边的车子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只是那些烟尘仆仆载满沙土的泥头车了。虽是深夏，但由于是海滨市临海，所以气温还是挺高的，这一趟跑下来倒是流了满身汗，和空气中飞扬的尘土搅和在一起之后确实颇为狼狈。
    这时候杨不饿边跑着边四处张望，看看过往有没有可以搭载自己的出租车。也正在此时，远远的就听见后方疾驰过来的跑车引擎尖锐轰鸣声。
    不用看也知道，通常车辆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几乎都是经过改装的。由远至近，大老远的杨不饿就自觉的靠到马路牙子上。听这声音他基本上就能断定改装之人的技术不咋的，当初在部队农场那段时间，可没有跟那两个老头学习机械方面的知识。虽然不像拉扑里奥那样精通，但大致还能判断出来大概。
    所以遇到这种半桶水的改装车，杨不饿还是下意识的靠边站。一般开这种车的就是那种无脑富二代，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被撞死也算活该。
    果然，一红一绿两辆保时捷并排从后头直飙过来，杨不饿这个位置所处的恰恰是个小弯道，而前面就是个十字路口，照这车子的速度再不减速的话八成会出大事故。
    所以老早的杨不饿就赶紧站到中间隔离带上，他现在也不能做啥，只希望前面绿灯的读秒能再慢上一些。
    这里是环城公路，车流量并不像市区那么多，大多数还是以楼盘的泥头车为主，还有周围工业园的一些货车居多，私家车倒是偶尔，所占比例较少。
    眼看着前方路口绿灯已经变黄开始读数5秒，而后面那两辆保时捷车速却丝毫未减。已经预示到出事的杨不饿已经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两辆车并排从其身边呼啸而过，完全忽视掉前方信号灯已然是由黄转红。
    此时左方路口的泥头车司机已经轻踩油门缓缓向前直行，这后斗可是满载着四十多吨无烟煤整朝工业园区而去。任谁都没有想到，此时侧面居然会有两辆车子闯过红灯而来，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哪怕是泥头车司机是个有着二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也被这下弄得措手不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立刻踩下刹车，这样的结果这两辆保
    时捷必然有一辆会撞上自己，因为此时泥头车已经越过车道大半。要么就猛加油门，然后大角度拐弯让出车道或许还能成功避免两车相撞车毁人亡。
    老司机下意识选择了第二种，人心终是趋利避害，选择躲避也是正常。可他似乎忘记了他这辆车子可是满载着无烟煤的，突然加速拐弯如此大的离心力车子侧翻那是必然的。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原本停靠着等红灯的那将奔驰车就首先遭了殃。四十多吨煤啊，整车倾覆之下瞬间就把车子给压在下面并被煤炭给掩埋住。而两道引擎呼啸声却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越过路口扬长而去。
    这样的一幕全被杨不饿看在眼里，胸中无名火就直接窜了出来。要不是现在急着救人，他非得抢辆车追上去将那两辆保时捷的车主打死不可。
    但理智还是告诉他现在还是得救人为主，只是默默记下了两辆车的牌照，而后他赶紧朝前面事发地冲上去。
    泥头车司机从车上钻出来时人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好在只受了点轻伤被好心人搀扶到路边。而杨不饿二话不说赶紧跑上前去徒手将煤堆往外扒。
    “大家快来帮忙救人啊，快啊！”
    被他这么一呦呵周围那些乱哄哄的车主才如梦初醒赶紧过来帮忙，尽管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认为被压中的那辆奔驰车中还能有生还者。这一点也是杨不饿所担心的，如此的重量，只是被煤炭掩埋或许还能有救。如果被泥头车压中，基本上可以算是成肉饼了。
    事情也正向最坏的情况发展，在众人的努力下已经看到了被压扁了的奔驰车头，里面的驾驶员早已是血肉模糊，一些好心的车主当场看过后直接就趴在边上狂吐不止。
    是啊，正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小伙子，别挖了。人没救了……”
    一个老人拉住杨不饿的衣角，摇了摇头叹着气的劝说道。由于此时没有工具皆是徒手为之，他的手指甲已经折断渗出血来。
    “不行，车子还没完全露出来，说不定里面还有人！快，再不快点就会造成窒息！”
    杨不饿擦掉流进眼睛的汗水，手下却根本没有停下挖掘。可是才挖了这边又踏了那边，这根本就不是体力和速度的问题。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这根本就是无用功。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也是尽力了，他们刚才的一阵挖掘大多数人的手指头也都有破损，而这时候见大半个车子都被压在下面，司机也已经血肉模糊，谁都不会认为还有生还者。
    “哥们，别挖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看你自己的手都成什么样了，等警察来吧……”
    “是啊小伙子，生死有命，我们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周围的人有的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几瓶矿泉水来给那些手上受伤流血的市民清理伤口，有些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想把这众人见义勇为的事迹都给录下来。
    也许人就是这样，自己放弃了也总希望其他人也能跟自己一样放弃。当看到杨不饿不理会众人依旧拼命挖掘的时候那些刚刚参与救援的市民心理上还是很不舒服的。都认为这个家伙太能演戏了，也太过做作，这就好像要把这场车祸惨剧变成自己的作秀场一样！
    “哥们，停下来吧，没有必要这样吧，人都压扁了。”
    “这家伙难道还想坚持到记者过来吗？还是想当网红想疯了，看他那手上流的血，这也太敬业了吧……”
    “说什么呢？自己不去帮忙说什么风凉话……”
    “哪个没有帮忙啦，是我第一个冲上去的好不，你们看我这手……”
    杨不饿可没有理会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在没有完全把车子扒拉出来之前，他的内心不允许他放弃，这是一直以来的信念。
    好在自己的身体有异于常人，手指指甲虽然被煤块划破，但也都在快速的修复着。见周围再没有人愿意上来帮忙，他也就不再浪费口舌只顾着加快速度。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直到二十分钟后杨不饿终于够到奔驰车的后挡风玻璃。而这时候他的整张脸也都被煤炭和汗水糊成黑色。
    欣喜之余，只见其赶紧用脱下上衣擦拭着玻璃往里面瞧，发现大半边被压扁的车厢角落里还蜷曲着一个女人，女人整个头颅都压烂了已然是活不成，而是怀中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却幸运的卡在座椅间的缝隙中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外伤许是还有生命迹象。
    啪……
    没有丝毫犹豫，杨不饿用衣服裹住拳头，一下就把玻璃给砸烂掉。以他的力气而言，这变形的车体根本不是问题，很快的小男孩就被他从车里顺利的拖了出来。
    周围市民见刚才那个貌似作秀的家伙真的从里面拖出来一个小男孩，这会儿才通通都围了上来。
    “大家快来帮忙啊……还有活人……”
    “我这里有水……”
    “我刚才就说里面可能还有人的，这不被我说中……”
    “这孩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围这孩子过来，有的吃瓜群众手机从刚才就没听过拍摄。
    “都给我让开点，这孩子需要新鲜空气，都给我滚远些！”
    不能怪杨不饿火大，刚才这些人哪怕是肯帮忙继续挖掘，这孩子就能早点被发现也不至于导致现在差点窒息。只见他二话不说赶紧将人放平，然后做胸外压和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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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杨不饿满脸煤灰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间肚子里有些牢骚也都强忍着。看他一次次的努力嘴对嘴的坐着人工呼吸，而孩子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议论声又开始在四周响起。
    “可惜了，还是救不成啊……”
    “这孩子太可怜了……”
    “功亏一篑啊……”
    杨不饿可不理会这些没意义风凉话，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又经过两分多钟的努力后，几声咳嗽过后这个小男孩的命总算是被他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
    “水，谁有水！”
    “这里有……这里有……”
    一个中年妇女拿着瓶矿泉水赶紧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将杨不饿怀中的孩子抢过来用盖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进嘴巴里。
    见小男孩睁开眼惊恐的看着周围，被挤出人群的杨不饿大松了口气露出那口大白牙笑了笑，这结果总算还不错。事了拂衣去，眼看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在远处的警笛声中他转头就沿着公路继续小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