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凌宇歪着脑袋贼兮兮地问道:“麻麻,是乐叔叔有钱,还是怪蜀黍有钱啊?”
倪凌宇这思维转换得有点快,倪洛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在倪洛嫣还在发愣之时,倪凌宇伸出手指抵在下巴上猜测道:“我猜是怪蜀黍更有钱吧。”
“是又怎么样?”倪洛嫣甚觉好笑。
倪洛嫣一本正经道:“那麻麻你选怪蜀黍吧,我想让怪蜀黍当我的爸比。”
倪洛嫣不禁笑出了声,伸手刮了刮倪凌宇的小鼻子:“没想到我的小小宇还是个小财迷呢。”
倪凌宇拧了拧小眉头:“不是这样的麻麻,我是不想让你生活得太辛苦。既然廉叔叔这么有钱,那就可以好好照顾我们了。”
倪洛嫣抿了抿嘴巴,抬手抚摸着倪凌宇小脑袋:“小宇,你听妈妈说,现在妈妈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也能够照顾好你,咱们不靠任何人好吗?”
“好。”倪凌宇依偎在倪洛嫣的怀里。
倪洛嫣轻轻地拍着倪凌宇的背,一脸的幸福,可是眸中也闪过一丝的忧愁。她知道孩子的成长不能没有爸爸,今日小小宇给她提了个醒,乐振聪和廉森,她必须做个抉择。
……
阴天,总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不太舒服。倪洛嫣做好今日的账,收拾好东西后打算提前两个小时关门回家了。今天跟林小小有约,所以得先回趟家收拾一番后,再去约定好的地点。
倪洛嫣背上包拿出钥匙正欲出门,一只脚刚迈出大门便被一身肉墙给撞退了回来。
“啊——”倪洛嫣伸手揉着被撞到的额头,睁眼只见眼前一片阴霾,一道宽大的影子完全包裹住了她。
在倪洛嫣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就被一阵力道猛地推向了店内的墙边,她手腕上提着的包瞬间砸到了地面上。抬眼,引入眼帘的竟是浑身酒气的廉森。他压迫着她,令她周身不适不由得皱眉反抗他的禁锢:“你要做什么?放手!”
廉森靠近了倪洛嫣,迷离又愁闷的眸色稍显颓废,他垂下眼帘低沉沙哑道:“回来,行吗?”
倪洛嫣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廉森满眼醉意,抬手修长的指腹挑起了倪洛嫣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在怪我当年娶了廉冰萱?”
倪洛嫣别过脸不予理会。
“那是假的。”廉森深沉道,内心万般苦涩。
倪洛嫣冷若冰霜淡淡地吐出几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字眼:“都不重要了。”
廉森垂眼,她的脖间空无一物,顿时他心底一凉。下一秒,廉森抬手握拳发狠攥紧猛地砸向倪洛嫣耳边地墙壁,惊吓得倪洛嫣闭眼尖叫:“啊——”
“咚——”紧接着,廉森收手后再次砸向墙面又是一拳,廉森望着她满眼血丝,薄唇残笑:“我廉森这辈子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这般低声下气;也从未如宠你一般宠过任何一个女人。嫣儿,我廉森疼你爱你到这般地步,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倪洛嫣双眼发红,转头冰冷地对上了廉森的眼眸,狠言道:“如果你的爱注定要伤害我,那么你的爱我承受不起。”第一次从廉森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可如今听来却添了几分悲凉之情。
廉森顿时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借着酒劲儿愤然道:“我说了当年那件事是个误会,那场婚姻是假的!”
倪洛嫣冷笑着,带着深深的恨意:“误会?说得轻松。可在我心里是永远无法释怀的痛,你知道在我离开的那一头我有多绝望吗?廉森,你说你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难道你的爱就是在无尽地伤害和折磨我吗?”
“你可以怪我,只要你肯回来……”廉森第一次如此卑微地乞求。
廉森的话音未落,倪洛嫣便两眼无情冷清道:“我不爱你了。”
当倪洛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时,廉森顿时石化了,他震懵在原地:“嫣儿,你在说什么?”
“廉森,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你,而是我已经不爱你了。自从我有了小小宇,我就发觉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我有儿子就够了。”她要的不多,也不再贪心了,她只想陪着小小宇就这么安生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其他的她并不奢望,比如……爱情。
“叮铃铃……”此时,寂静的环境中突而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倪洛嫣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因为被廉森禁锢在墙边,她唯有当着他的面接起了乐振聪的电话。
接通了电话后,乐振聪迫不及待地对倪洛嫣道歉道:“洛嫣对不起啊,我昨天态度不太好,我向你赔礼道歉。”
听着乐振聪的道歉反倒使倪洛嫣更加心烦意乱了,她烦闷地伸手地打乱了自己的头发。
见倪洛嫣一度沉默不言语,简直是急坏了电话那头的乐振聪:“洛嫣,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现在就来找你。”在乐振聪看来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有诚意。
“不用。”倪洛嫣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廉森慌忙对着话筒拒绝道。眼前这位小心眼儿又难伺候的主已经缠得她焦头烂额了,如果乐振聪再来怕是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更加没完没了的了。她与林小小还有约,不想再那么耽误时间了。
“我已经到了。”可谁想一晃眼的功夫,乐振聪便大步迈进了书店,说完他便收起了手机。
倪洛嫣出乎意料地望着瞬间出现的乐振聪,原来他本就在附近,倪洛嫣垂眼绝望了。
乐振聪瞅见廉森正壁咚着倪洛嫣,心里顿时冒起了一阵火,走上前黑着脸道:“廉森,请你放开我的未婚妻。”
廉森压根儿就没功夫理会乐振聪,他收起了砸墙的拳手转而抓住了倪洛嫣的手,欲往外走去霸道地对倪洛嫣说:“跟我走。”
倪洛嫣奋力甩开了廉森的手,气得她满眼通红地大喊道:“廉森,你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整整四年了,我已经好不容易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你何苦再来打扰我呢?你非要把我逼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吗?你还我一片安宁行吗?”
由于酒精的缘故,廉森踉跄着摇晃着不平稳的身体往后撤了两步。
倪洛嫣望着廉森,晶莹的泪珠滚烫地打在了手背上,她心里痛得撕心裂肺:“的确,我曾经很爱你,很爱很爱。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下我的尊严,我可以犯傻犯蠢,我可以卑微到尘埃。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全是你。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即使当时很爱,爱到义无反顾,爱到死去活来,终究还是不过如此啊。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在一起一辈子,不是吗?廉森,我认命了,你也放手吧。”
这一刻,廉森才知道倪洛嫣的放手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乐振聪趁机走上前从廉森的身边拉过了倪洛嫣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廉森的行为不满道:“廉森,这里可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你若再纠缠不清我就报警了。”
廉森对乐振聪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对着乐振聪身侧的倪洛嫣挽留道:“嫣儿,我们离幸福只差一个机会了,你点个头,我立刻带你和倪凌宇回A市,过回平静的生活……”
乐振聪岂能容忍廉森从他的身边夺走倪洛嫣,他怒言道:“够了!廉森,你少在这儿自持清高,故作深情了。你敢说你们在一起全是靠天定的缘分,你敢说你从头至尾就没有藏过私心?你敢说你为了能够得到倪洛嫣就没使过手段?”
“呵呵~”廉森一阵冷笑,含泪的眸光闪着星点,墨色的瞳孔装的全是这个小女人,“我承认我设计了无数个圈套只为你留在我的身边,这个计划我从十三年前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然定下了。倪洛嫣,我确实阴毒狡诈,我藏有私心,更有为了得到你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地使出一些不上台面的阴招。对你,我用了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屑于使用的伎俩,可纵使是这样你依然在我身边逃了一次又一次。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倪洛嫣,我还是留不住你!我知道你我本无缘分,全靠我死撑,我一直都知道。”
说完廉森含泪紧蹙剑眉放肆大笑,转身晃着身子离开了,那道背影像极了一个酒鬼,一个流浪汉。
廉森失魂落魄地离开后,倪洛嫣顷刻间瘫坐在了地上,廉森的这番坦诚之言无疑在倪洛嫣的心中起了一丝的波澜,那点点涟漪击出了泪花。
“洛嫣,你没事吧?”乐振聪见状慌忙蹲下身子欲扶起坐在地上发着呆的倪洛嫣。
倪洛嫣拳心紧握,咬唇道:“我花了这么大的决心要离开他,可他总有办法让我心神难安。”
“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我会保护你和小小宇。”乐振聪对倪洛嫣承诺道。
倪洛嫣哭笑着,内心无比挣扎苦楚,她哽咽道:“振聪,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廉先生,从来都不清楚。他向来知我懂我,可我对他总是一无所知。我败就败在理所应当地接受了他所有的好,幡然醒悟地太晚。我本不该爱上这个男人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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