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枝很理解姐姐的选择,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心中的热爱和喜欢,是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就像她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对慕容寒的思念和关怀,哪怕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早就做古了,可是她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忘怀。
何星遥说的那些话,何慕枝其实都感同身受,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心中伤痛的万分之一。
她看着姐姐,但是那双眼睛却失了神采,看起来不那么灵动,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显得很呆。
何星遥知道,妹妹如今对自己的心情很是复杂,于是就不打算强求,只是带着平和的语气说道:“好妹妹,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咱们是最亲的亲人,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咱们亲人之间的和气,这根本就是不值得的,慕枝,你应该学着长大,因为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变了,都不复从前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泪水,心都要痛死了,可是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像妹妹那样,让她如此难过,伤心。
姐妹俩终究还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她们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受过的那些痛苦而又尖利的话语,那些话就好像是钢刀利剑刺到了心里。
再说燕云湛,带着一行人去了安县那个地方。
说起安县,就不得不说另外一个更为著名的地方,那就是声名远播的安源寺,还有可可墩遗址。
这个安源寺,来头可是很大的,据说是好多年前一位女将军路过,就让人建了这个寺院,同时也是为了收养那些避难的人,那位女将军颇受爱戴,为人和善,所以人们为了纪念她,特意把这寺院的四周都种上竹子,据说是因为女将军喜欢竹子,所以这个寺院才得以闻名。
燕云湛刚来到安县,就去了安源寺,寺中的僧人也是真正的出家之人,不像那些半路出家的和尚,禅心不定,浮躁非常,他们常常有坚持的道心,也有达到真正天人合一的境界,是真正的红尘之外,真正有禅心的人。
他刚来到那寺庙中,就有一个名叫妙源的僧人走过去套近乎,说是僧人,这人却这根本就没有剃度,不过是穿了一身僧人的衣服,然后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燕云湛刚开始是不怎么理解,所以面对着那位僧人的搭讪,态度也根本就是爱搭不理。
好在那妙源和尚坚持,所以两个人终于还算是搭上话了。
只见妙源和尚看了他一眼,就悄悄塞给他一锭金子,这才开口说道:“燕施主,我知道你是京中人,所以我才会找你来商量事情,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和尚说话倒是客气,燕云湛也不怎么计较,只是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他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在下的确是京城人士,不过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与你们这寺院又有什么关系呢?”
妙源笑了笑,说道:“施主,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这话音刚落,燕云湛直接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妙源见状,就连忙带着悲伤的表情,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燕云湛,眼中满满的都是泪水,说道:“先生,其实妙源本不是出家之人,只可惜终究落的个家破人亡,无家可归,还请先生做主。”
燕云湛着实被他这样的情形吓坏了,直接就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才带着略有些同情的语气说道:“其实这没什么的,妙源,不管你先前是什么身份,红尘俗世总是免不了太多的烦恼,倒不如落得个干干净净,这样不好吗?”
妙源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只能把自己的事情编成了故事,全部讲了出来。
故事是这样子的:
安县最有声望的大家族就是管氏家族,这个家族前几代出过许多大贵人,所以就算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都会有很多的人脉,哪怕是到了京城,与京城的初家,还有慕容家的交情,其实都是很深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管氏家族在安县几乎可以说是称王称霸的地步,可是很意外的,他们一家人全都是善良本分的老实人,做生意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挣钱,从来也都没有走过什么歪门邪道,从来也都是但行正道,摒弃邪道。
可是,在安县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管氏家族并没有一手遮天,称王称霸,倒是给了其他富贵家族可乘之机。
其中有一个名叫王祥的人,他们王家是当年跟着柱攸帝南征北战的王家,只可惜柱攸帝败走之后,他们这些柱攸帝的旧部,就只能够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当时王家的一个首领觉得大部分的人东奔西跑,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于是就做主,让他们都安顿在了安县这个小地方。
只是,随着他们势力的壮大,直到后来仅次于管氏家族,王家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了,他们甚至想要在安县一手遮天,不过到最后,他们也确实是做到了,但却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对付管氏家族的人,尤其狠辣无情。
当年的管氏家族有过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管舞,管烟和管召三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的名字分别是管妙和管源。
只可惜那三个女儿终究不知所踪,那两个儿子一个死了,而另外一个却遁入空门,成了和尚。
这个故事讲完了,那么悲伤,又那么令人同情。
燕云湛看着他,许久才嗫嚅着说道:“所以,你就是当年那个管氏家族的人,你是管妙还是管源?”
妙源和尚流着眼泪,带着悲戚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就是管源,我哥哥叫管妙,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我姐姐叫管舞,两个妹妹叫管烟和管召,他们四个人,一个死了,而我的那三个姐妹,却不知所踪,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可是我找不到,先生,听说你是京城来的,那你一定知道当今的皇上虽然是位女子,但是能力却丝毫不弱于男子,朝廷提倡清正廉洁,希望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家却要遭此厄运?安县最坏的家族就是王家,为什么没有人惩罚他们?前些天王家的人还来到我们这庙里敬香,你知道我看着我的仇人,站在我的面前,那是什么感受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日子居然会这样难过,我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坏人还要逍遥法外?而好人却常常忍受不幸呢?燕先生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坏人才能够遭到报应?我的三个姐妹,还有一个哥哥,还有我们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你说,这样的血海深仇,我怎么可能那么平心静气的在这里当和尚?会有怎么可能会这么平心静气地对着让我家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呢?每一次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亡魂都好像在耳边叫我,他们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人,她们说是因为我没用,所以没办法为他们报仇,我每天晚上都会看到我的父母和哥哥,他们掐着我的脖子,逼着我报仇,我也会在梦里看到我的三个姐妹,他们这在某个地方受苦,姐姐年纪大,可是那两个妹妹却根本还不懂事,那些坏人就那样,把他们当成牲口一样使唤,然后我梦到我姐姐和妹妹被活活累死了,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真的好绝望,我觉得我自己都要疯了,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燕云湛的心中一时间也觉得格外难过,于是就亲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才带着略有些平静的语气说道:“妙源,不要这样子,不要激动好不好?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次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一桩事情,你们家族的冤屈我也会帮你们,好不好?”
听了这样的话,妙源和尚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就急忙拉着他的手说道:“先生,你发誓,你真的会为我报仇吗?”
燕云湛点了点头,随后就按照他的要求发了誓。
说起来这桩事情也的确是有些心酸,燕云湛知道了实情以后,这个年轻人就更加心疼了。
他看着妙源,因为他的承诺而变得欢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欢喜,也不知道会延续到什么时候。
冥冥中有一种直觉,燕云湛总感觉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会那么好,而且刚来到这安县,居然就发现了这样一个苦主,还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冤情,他觉得这安县的水实在太深,必须要搅浑了,要不然,那些潜藏的危害会在背后给人致命一击,这才是更为要命的。
他在官场中经营多年,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门道的,所以在这个地方,他并不是什么话都说,反而格外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在寺院的行程结束之后,很快就去了安县县城中最大的酒楼。
不过有时候事情总是格外凑巧,燕云湛刚到酒楼的时候,就顺便向那些伙计们打听了一下这酒楼背后的老板,没想到却让他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那就是这酒楼背后的老板,那个神秘人,居然会是参与初远离开的罪魁祸首,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策划人。
偶然间听到了这样大的阴谋,燕云湛的心中觉得格外难过,尽管他对于初远一直都不怎么上心,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的惊天大阴谋,他的心中还是觉得格外震撼,这样的事情,这背后的坏人,这是有多大的影响力啊?
不过,就在燕云湛被这样的事情弄得心烦气燥的时候,这酒楼就突然出现了两位姑娘,那两位姑娘都穿着红色的衣衫,打扮和梳的头饰都一模一样。
那两位姑娘刚进到酒楼,就直接亮出了两个大的酒壶和一个金色的酒杯,然后就冲着那店小二大吼大叫。
燕云湛看不过,于是就走了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两位姑娘的穿着,这才转过头,斟酌着语气说道:“两位姑娘,这里是酒楼,人员繁杂,人家小二也挺忙的,你们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和我说,好不好?在下尽量给你们帮忙。”
这话音刚落,其中一位剑眉星目的女子就直接轻蔑地瞧了他一眼,说道:“你?你是什么人?看你这样子,也不是这里的老板,怎么,难道这里老板的事情也能够由你做主吗?”
这话顿时说得他哑口无言,燕云湛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觉得这些事情真的好麻烦,但是如果不把麻烦解决掉的话,就会一直是个麻烦,反正就是会很麻烦。
于是他就摇了摇头,说道:“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在下,不过是觉得你们二位在这里如此大吼大叫,有些影响形象罢了。”
另外一位烟波眉的女子听了这话,就直接斥责道:“姐姐,别和这个人有什么废话,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咱们姐妹俩行走江湖早就无所谓什么影响了,根本就不用怕他。”
顿了顿,那姑娘才继续看着他说道:“这位公子,请问你为什么要管我们的闲事儿?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儿,更何况我们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啊!”
燕云湛笑了笑,只是带着平和的语气说道:“这位姑娘,这话错了,在下并不是为了什么报答,也不是因为喜欢管闲事,而是因为职责所在,更何况在下看到你们在店里发生如此大的纠纷,无论是什么人路过,可能都会上前调解的。”
他这话说得得体大方又自然,但是偏偏有时候,就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果然,那两位姑娘也不是善茬儿,虽然早就已经说了,不去惹那店小二,也不在酒楼捣乱,但有时候越是平静无波的下面,越是越乱。
燕云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对得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如果把对错混淆,在有些事情上或许会很好,但是有些事情却根本就不适合这样子。
那姑娘看他如此坚持,于是就打算和自己的姐姐一同离开,她们转过头深深看了燕云湛一眼,就不再说什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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