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境,四月的天气格外闷热,飞舞在身边的黑蚊子,个头比厦城的苍蝇还要大。
我在距离新界30多公里的一个哨所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6点多的时候,指挥官才带着特种兵回到这里。
“秦指挥,地点摸清了吗?”这次随行的是老程,还有我们厦城的几个警官;当地公安局也接到上头命令,临时调拨了40多人,全程听从老程指挥。
秦指挥抓起水杯,咕咚喝了几口,抹了把嘴说:都搞清楚了,新界南端,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森林内部,偏西南48度位置,有三座竹楼;根据周围老乡的供述,最近这段时间,这里确实有几个生面孔出没,应该是老k带来的手下;所以我们综合判定,老k应该就在这几座竹楼里。
讲到这里,他又咕咚灌了两口水说:森林两侧,有两条不算太宽的小路,老程,一会儿你带着警察,乔装打扮成村民,沿着这两侧小路一直走到尽头,那里就是边境线;到了边境以后,迅速到森林里面布防,断了老k的后路,明白吗?
“明白!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老程立刻问。
“十分钟后动身!还有,小路中间位置,有几颗歪脖子树,这是他们在森林外面安插的岗哨,树上一个明哨,树对面的灌木丛里,还有一个暗哨;根据我们昨天的探查,他们一般会在7点左右换岗吃饭,中间有5分钟的真空期;借着这个时间,你们一定要穿过去;如果穿不过去,就原路返回,不要跟他们起冲突,更不要提前把老k惊动了。”
“那如果我们原路返回,你们怎么办?”老程担心地问。
“放心,我们尽量在林子里面,就把老k给抓住!实在抓不住,直接枪决!”秦指挥眼神锐利地抬起头,对着旁边几个特种兵说:检查装备,咱们三分钟以后出发!
听到这话,我也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使劲系了系鞋带;说实话,在厦城挺身而出的时候,我还豪情万丈;如今真到了地方,我是打心底里害怕;毕竟这次进去,真的凶多吉少,保不齐老k一激动,就把我脑袋给削了。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的面子和尊严,已经不允许我退缩了;而我也相信,当我站在老k面前,说出我的把柄时,应该能争取五分钟的时间。
转过身,我看到那几个特种兵,全都打开了他们的迷彩箱;里面摆满了各式装备,机枪、手枪、手雷、迷彩服;有个人的箱子里,还装着两台无人机,带机枪和摄像头的那种。
他们换上衣服,带好装备,蜂拥钻进了岗哨这边给准备好的面包车里;面包车很老旧,上面沾满了泥浆,这种车在这里倒是很常见,完全可以在行进的路上掩人耳目。
上车之后,秦指挥又坐在车里说:大家记住了,咱们到达竹楼附近,大约应该在上午九点左右,等王俊一进竹楼,咱们这边就开始行动;狙击手抢先射杀对方高处的机枪手,接着无人机立刻掩护,突击队跟着无人机的方向包围竹楼;剩下的,我会亲自冲进竹楼,救王俊、抓老k!
“还有王俊,尽量分散老k的注意,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你都要随即应变,保住自己的性命,明白吗?”
我咕咚咽了咽口水,颤着嘴唇说:老k一个搞谍报的,他有这么大的武装力量吗?
秦指挥点头一笑说:昨晚我们深入森林内部探查了一番,老k的那些手下很专业,应该是他花钱雇的佣军;保不齐还是几十年前的老佣军,经验相当丰富!
我张着嘴还想问什么,最后又咽下去了;都这时候了,知道的越多,心里只会越害怕!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一往无前地朝前冲。
半小时后,面包车在森林正南方停了下来,我随秦指挥他们,鱼贯跳出车外,踩着碎步就钻进了丛林里。
如果说西南边境外面的天气炎热难耐,那森林里面的空气,就更是让人难以忍受!这里面到处都是杂草、荆棘和青苔,完全没有路;亦或者有路,但我们这种突击行动,明显不可能大摇大摆地沿着路往里走。
开始的半小时里,我多少还能忍受,可再往里走,皮肤就因为潮湿和一些小虫子的噬咬,而变得燥痒难耐!而且越往里走,小动物就越多,比如黑脊蛇、花斑蜘蛛,还有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蜥蜴,在脚底下乱窜。
林间低哑的鸟叫声,把整个森林渲染得格外幽静可怕,我额头的汗,不知是热得还是吓得,哗哗止不住往脖子里流。
在前方一个上坡的地方,秦指挥赶紧抬手止住我们的脚步,接着顺势趴在坡前说:先卧倒!前面就是老k的侦查范围了,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提前暴露行踪,那咱们必须立即撤回,明白?
我小声说:咱们要是撤回,那还怎么抓老k?
秦指挥立刻压低声音:咱们这是偷袭,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如果正面交战,保不齐大伙儿都得搭进去,明白?!
我赶紧点了点头,到了这种地方,我只能完全服从命令!
紧接着秦指挥就朝众人甩了下脑袋说:动作轻一点儿,一个一个上;过了这道坡,翻身就是河道,大家沿着河道走,千万不要抬头。
他话刚说完,我突然感觉脚踝的地方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当我把目光,一点点转到下面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条,通体浅绿色的小蛇,正缓缓沿着我的脚踝缠绕。
当时的情形,我完全没压住恐惧,“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我这一喊不要紧,离我们不远的一颗大树上,瞬间传来了树叶抖动的声音:谁?!出来!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因为我的不淡定,惊动了树上的人。
下一刻,在我们头顶的不远处,立刻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而且还伴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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