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风正暖》第二十章 询问大婶

    王烨拿自己手里的钥匙交给两名保镖，让他们打开了锁着大门锁链。锁链上布满了灰尘，一点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开门以后，一股灰尘顺着门缝溜了出来，紧接着宴会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缺少了正中间的大吊灯，宴会厅显得昏暗了许多。王烨叫随行的保镖和服务员守在门口，自己则拿起手电筒走了进去。仅仅三个月没用，宴会厅的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像个宴会厅，倒像个巨大的仓库，昔日那般富丽堂皇的景象，如同在哥特小说里描述的废弃城堡一般吓人。王烨走在空无一人的宴会厅里，一边走一边观察。宴会厅中照例摆着许多的桌椅，同事件发生那天别无二致，就连乐队的椅子的位置都未曾变过。
    王烨审视宴会厅的全貌，只见这宴会厅呈长方形，长三十二米，宽二十四米，大约三层楼挑高的天花板，正中间是那个大的水晶吊灯所在。王烨迈着悠悠的阔步，走到吊灯跟前，想着那天若不是自己运气好只被零星的水晶碎片刺入了胳膊，自己恐怕就要一命呜呼，王烨还是不由得心有余悸。他定了定神，掏出衣袋中准备好的小手电筒，蹲在那挨个检查了水晶灯架的各个连接部分。
    很快，王烨就找到了水晶灯的最上端连接天花板的那条粗铁链最上端。当时应该就是这一环的断裂导致了水晶灯的下坠。然而王烨仔细观察后发现，断裂部分的金属呈现一种十分不自然的开花状，部分似有融化的迹象。
    王烨对着光看了又看，正觉得蹊跷时，宴会厅里的灯光突然灭了。
    “怎么回事？”王烨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问门口的服务员。
    “王先生您稍等，可能是宴会厅的电路出了问题。”那名服务员见状，忙跑去寻找宴会厅的电闸。
    正当王烨摇头不迭时，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他始料不及的事：
    手里的铁环竟有一半在黑暗中发出了幽幽的绿色荧光！
    王烨揉揉眼睛，用身体挡住门口漏进来的光，将铁环捧在手里，那绿色的荧光变得更加清晰了。
    王烨回想起那天的宴会也是在经历了大约30秒的断电之后，待灯亮起，顶上的大吊灯才突然落下来。想到这，王烨脑中如同经过霹雳一般，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如果推理不错，那天一定是在断电的时候，有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将铁链割断，才造成了大吊灯的坠落。
    难道是用枪射击？王烨环视四周，想着要照那天人头攒动的场景，想要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准确找到陈酒的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王烨又抬头看了看吊灯空着的位置，心想就算对方当时就在陈酒身边，想要在断电时从正下方瞄准那发光的一环做出射击，不仅角度很容易被吊灯的水晶或框架挡住，而且即使用手枪加消音器从这里开枪，周围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到，何况自己当时就在陈酒身边。
    并且，这样做还要求有一个共犯去拉闸断电，而据华宇酒店的人事部经理所说只有那个叫李昱颖的服务员是最近离职的。若不是服务员中还有共犯没离职，这种作案手法便行不通。可王烨上午在酒店发现的那个残缺的铁环上开花的裂口，很明显像是被子弹击中所导致。若不是从这宴会厅里瞄准的，那会是从哪瞄准的呢？整个宴会厅又并没有设置二层的阁楼，只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宴会厅，像个大鞋盒子一样，去哪找能将整个宴会厅一览无余，又能没有阻隔地射击吊灯铁链的地方呢？
    “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王烨想着，烦躁不堪地挠着已经很狂乱地发型，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虽然自己高考时成绩在全年级可谓数一数二，眼下竟也遇到了自己解不开的谜题。
    “王少爷！”
    门口的保镖探出头朝王烨说：“王少爷，您要见的人都到齐了。您现在见吗？”
    “嗯，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吧。”王烨说着，挑了一张圆桌坐下。
    “沉住气，为了陈酒。”
    王烨这样想着，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拾起散落在桌上用来插名牌的粉色纸片，用随身携带的威迪文宝蓝之泉钢笔写了三个问题：“一、你是谁？二、宴会那天的所有行踪，以及断电时你在哪？三、关于李仁美你所知道的一切。”这样一来，王烨就不用逢人都重复一遍了。
    不一会，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婶坐到王烨面前，咧嘴笑着，透露出一股特有的淳朴。她一开口，一股浓重的河北口音朝王烨扑面而来
    “‘一、你是谁？’”大婶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先把王烨写在纸上的问题念了出来，差点没把王烨绝倒个跟头。
    “我叫史桂芬，今天三十八。我是餐厅的服务员。”
    “等等，你是餐厅的服务员？不是这个宴会厅的？”王烨用手略微将墨镜挪下一丝，眼盯着大婶问。
    “餐厅嘛！就是这个华宇餐厅！我就在这二层做工的！”大婶一边挥着手一边急忙解释。
    王烨无奈地低下头，为自己第一个询问对象就是一个弄不明白事的人而默哀。
    “‘二、宴会那天的所有行踪，以及断电时你在哪？’那天呀，我六点半起床，刷了刷牙，洗了洗脸……”
    王烨赶忙打断道：“大婶您就直接从您来酒店之后说起！”
    “到了酒店，我先找保安要了钥匙，开了二层的门儿。”
    “也就是说您是那天第一个到这儿的，对吧？”
    “对，对。”大婶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着。
    “那您到这宴会厅，有看见过别人没有？”
    “保安。”
    王烨简直要气尿了。
    “除了保安，没看见别人儿。”大婶又补充道。
    “谢谢。”王烨谢天谢地低声答道，想这大婶终于自己说了句明白话，“那宴会开始以后，您都在哪儿啊？”
    喜欢那年的风正暖那年的风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