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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兰的演唱个人特色极为鲜明,嗓音高阔而不尖锐,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在众人的耳膜里鼓荡。
韩试的声音是刻意收敛着的,负责的歌词部分很少,大半是合音,通透的男女音配合,给台下的观众呈现出了非凡的视听体验。
尤其是歌曲收尾时夏芷兰一记突破极限的长高音,简直把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唱出来了,好几分钟脑中都光回荡着她掀翻屋顶的嘶吼。
听众们惊叹于夏芷兰瘦弱的躯干里蕴藏着的巨大能量,同样因为中间的一小段说唱而瞪大了眼睛。
说唱竟然是阿阳负责的。
阿阳是乐队的键盘手,刚开始观众们看到键盘的上方立着个麦克风时,都以为阿阳只是有一两句简单的和声,毕竟乐队的每一场演出都是夏芷兰主唱,乐手们几乎不开口的。
当伴奏的间隙看到阿阳拿下麦克风往舞台中间走时,观众甚至明显楞了一下。
意外的不错,尽管比专业说唱歌手似乎缺了点流畅度,可听在耳朵里有着铿锵的节奏,十分带感。
观众很听话,当真跟着欢呼不断,现场躁动成了一片。
“一首很有态度的歌。”乐队演唱结束后,M东等台下缓了会儿劲才开始主持,“气氛是被引爆了,不过我听着很像挑衅哈,什么无所畏惧,让所有对手都领教。”
M东笑眯眯地看上表演完了的乐队:“你们就无动于衷,傻乎乎地跟着一个劲儿鼓掌?”
搞事情。
观众就喜欢M东动不动挖坑的小贱样,开心地准备好了吃瓜。
“玩摇滚没了态度,难道上来就认怂么?”大老师在嘉宾区开玩笑似的怼了一句,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圆场。
“很厉害的表演,但我们也不差呀,大家说是不是?”一支乐队的主唱拿起话筒笑着看向观众问。
相当漂亮的临场反应,可见都上综艺了,人话鬼话就渐渐都会说了。
“所以柿子你是特意挑选的歌,带着信仰的痛苦来宣战的?”M东仍在挑事,可语气神态又掌握着分寸,看上去就像纯粹的调侃。
“我只是来助攻的,歌是他们选定的。”韩试笑了下,“主理人,不是每个人的胜负欲都强到爆棚的,对于真正热爱舞台的人来说,或许尽情享受舞台、不愧对观众厚爱才是最重要的。”
“啧,看样子都不上当。”M东故作遗憾,下一秒瞬间变回了正经主持,“柿子说的不错,我们节目设立的初衷和意义,就是为了展现乐队的音乐魅力与创造力,挖掘多元化的音乐形式和推广乐队文化,开拓华夏原创音乐的广度和深度,回馈乐迷们不一样的音乐盛宴。
显然,每一支乐队的表演大家有目共睹,从现场一波又一波的狂热呐喊声中,我相信乐队们已经无限接近做到了。只是我们终究是一个竞技节目,选出华夏最优秀的乐队,仍然离不开乐队的每一场倾情演出和观众们的认真检验。
所以接下来,现场的所有乐迷们,到了你们行使神圣选择权利的时刻了。”
……
信仰的乐队成功地成为了九进七中的一支。
韩试固然跟着黑鸦几人开心不已,可亲身在现场经历了节目的录制,剖离了剪辑之后过多的综艺元素,回归乐队和音乐本身,却对节目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就像抛开了花花绿绿的外壳,只聚焦在乐队的本真状态上,就会发现很多令人动容的东西。
韩试印象深刻的是裤子乐队。
裤子乐队的主唱叫彭三石,是个笑起来一脸蔫儿坏、一张嘴就怼死个人的燕京大男孩,在舞台上大着舌头唱起了,狂躁的劲儿让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彭三石吼出“现在我开始倦了”的时候,连韩试都仿佛感觉到了在他身上的强劲生命力,一种不因时光而有丝毫萎顿的向上生长的姿态,在饱经生活揉搓后喷薄而出的仍然是炙热的心火。
节目中大老师在台上直言,裤子乐队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乐队——“我人生之中觉得到头了的一支乐队就是裤子了”,并且演唱了裤子乐队第一张专辑里的。
大老师总是嘻嘻哈哈不着调的,韩试很少看到他居然有这么走心的一面,依稀从歌声中听出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对乐队黄金时代和蓬勃青春的怀念。
经人一说,才讶然知道,裤子乐队的彭三磊和小花乐队的大老师,是两个曾经被视为华夏朋克代表的乐队主唱,时隔二十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
谁没点悸动的狂躁的不安分的又值得追忆的年少时光呢?
裤子、小花以及汪皮裤所在的四十三号街乐队,用高紧的话说,代表了九十年代末华夏乐坛最有活力一批年轻人,当时的“他们都是神仙,干净,新鲜”。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当初的那拨人里面,四十三号街的汪皮裤成了上不了头条的汪半壁,小花乐队的张为则变成了综艺咖大老师,只有裤子乐队仿佛永远游离于市场主流之外,陆续玩过金属、朋克、迪斯科和合成器,始终保持着年轻的创造力,影响着一批又一批的新生代地下乐迷。
有的人仍保留着一股使劲折腾的心气劲儿,有的人已经泯然众人,微笑着和世界和解并且投入其中了。
韩试没有经历过几人过去的辉煌,感触不算深,真正让韩试想要认识一下的是彭三石。
彭三石的身份相当复杂,除了裤子乐队主唱,他还当过儿童漫画杂志的编辑,画过漫画,出过画册;拍过电影,拿了第十五届魔都电影节新人奖最佳导演;既能够大胆前卫,可以先锋性十足地玩起装置艺术,作为现代艺术家去办个展;有时候又可以低下头,为了恰饭拍出了当年红极一时的口水神作MV。
和大老师聊起了彭三石的过往履历,韩试不得不惊叹于怎么会有一个人活得如此恣意洒脱。
人生有着无穷可能性,并不需要被生活所束缚,在彭三石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而这正是韩试所一直向往的,从缠绵病床上就开始想着的,如同兰波所说的一样:我愿成为一切人。
一成不变的日子,想想都可怖。
然而韩试并没有在节目上与彭三石产生交集。
一是因为韩试不太会主动攀谈,而彭三石的嘴真不是一般的欠,不一定乐意搭理;二是韩试又想着两人结识了其实反而无趣,就像有些心向往之的人,或许不接近才会是美好的。
火出了圈,韩试回到芙蓉市后,新播出一期又把韩试推上了热搜,连带着信仰的痛苦乐队也越发受到关注了。
可韩试仍然对里乐队不太看好,或者说不是特别感兴趣。
记得周延似乎提过一嘴,当今音乐行业的生产从传统的自上而下、精耕细作,转变为更为粗放化、效率化,成了一个由下而上的东西。
传统唱片公司是打磨好的内容再去投放、分发,而互联网公司则野蛮生长,先分发,把流量和渠道跑通,再去转攻内容,谁的数据好就扶持谁,单纯依靠算法,没有预设和立场。
韩试深以为然,综艺与流量下的音乐生态,都是割离的片段式的,而不是连续性的。
等节目的一时热度过去,乐队们在离开了以后,或许仍旧只能回到地下。
就像一场短暂璀璨的大戏,观众离场也就散了,表演者得到的掌声不过刹那的热闹,即使多吸引了几个人的流连目光。
……
韩试回到芙蓉市时,黄昊也从巴黎回来了。
回国的第一时间就是给韩试打电话,酸酸地吐槽。
凭什么韩试逛个卢浮宫被随手一拍都能上热搜,而自己特意带了摄影师,伪装成偷拍的艺术组照,却乏人问津。
“你命没我好呗。”韩试无语,“就跟对面组团抓野,我和你都泡在野区,却偏偏是你被抓了。”
好破的比喻。
黄昊认了命,接着愉快地拉韩试开黑。
郑乐去度假了,王一泊接了个新戏,只有杜俊伟尚未开学正闲着,忧伤地带着两个神级队友,做好了躺平被虐的心理建设。
但黄昊找专业摄影师拍照来当路人偶遇放网上的骚操作,以及王一泊去拍戏,让韩试又想起了正在巴黎的剧组。
不知道黄中和黄罍会不会有类似的招数,搞点路透视频之类的提前宣传。
在乡下停留了三天,用救生圈体验了两次建成以来就没投入使用的游泳池,李茹就领着人找上门来了。
直播合同已经到期,虎口想和韩试续约,保持合作。
实际上好几个月前李茹就转述了虎口直播的意向,只是韩试没顾得上。
尽管最近韩试的直播越来越随性那个,甚至有时干脆忘了,可虎口直播依旧对韩试爱得深沉。
开玩笑,两千万的签约费在当时以韩试的咖位不高不低,可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韩试火箭式的上升速度,让虎口直播做梦都几乎笑醒。
两千万就是白菜价捡了个宝,为虎口直播带来了多少活跃用户和相关效益。
可以说虎口直播是韩试爆红以后最大的受益方之一。
现在韩试的发展势头仍然强劲,而韩试粉丝的恐怖粘度虎口直播再清楚不过了,平台里好多小主播表示一下喜欢韩试都会人气大涨,得到柿子们的给力支持。
虎口直播自然无比希望继续把韩试绑在战车上。
但韩试兴趣缺缺。
直播的收入虽然可观,韩试懒散的性子却并不适合。
毫无诚意的直播没有内容,就算柿子们爱看,韩试也过意不去。可每次用心去做的话,韩试又忙不上来。
关键是失去了刚开始的新奇感后,韩试没多大热情了。
虎口直播的人劝说了好几次,条件一次比一次优渥,也没能说动韩试,却顺手签下了刘文宇。
刘文宇本来就是个大网红,近来又在上表现不俗,一首热度居高不下,对于虎口直播来说同样是值得争取的对象。
刘文宇跟韩试不一样,他是真的挺喜欢直播。
可能虎口价码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比去年韩试的签约费都高了好几倍。
惟一让刘琉不太满意的是,刘文宇的专辑符合预设地火了,销量却平平,数字版本尚算可以,实体专辑就不太理想了。
发行迄今已经将近两个月,仍不到十万。
李茹告知的第二件事是又有新的节目找,芒果台的,想让韩试当一期嘉宾。
是芒果台推出的一档互动音乐综艺,每一期都会请一名歌手登台,网络参与中获赞数最高的素人将受邀到现场录制,同明星合唱。
韩试想起了柿子们常年抱怨没有和自己面对面接触的机会,而现在多少算是个不错的渠道,直接就答应了。
节目录制在两周之后,但需要先在网上发布歌曲视频,供网友们跟唱。
去芒果台拍了歌简单的录歌环节,韩试就缩回了乡下,发誓在暑假把游泳学会。
同时彭三石颇为传奇的经历,让韩试又有些蠢蠢欲动,总想做点什么,哪怕跟奶奶学一下做菜都行。
事实证明韩试与厨房真的八字不合,早在蘑菇屋就有迹可循了,奶奶也拯救不了。
因而韩试又拿起了笔。
写作和阅读大概是韩试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热爱。
但韩试不太想做一个单纯的文抄公了,如果仅仅是不费脑子的码字,与在游泳池里趴在救生圈上并无区别,都不会有多大乐趣。
村上春树有一本书叫,韩试却在想,当我写作时我在思考些什么。
怎样写出满足自身表达预期,又会给到读者共鸣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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