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战长沙之逆潇湘》三、遗失之物

    翌日清晨,赵菱急召月华相见。
    月华来到赵菱的卧房,却见里面翻箱倒柜,衣裳满地,似乎在寻什么东西。
    赵菱在床边扬起一件衣物低声问道:“三小姐,昨晚你是不是外穿此衣去温天宇的书房”
    “月华看了看,点头笑道:“昨晚回来匆忙,又赶着去书房,此衣与我的夜行服极像,我一时没留神,昨晚温天宇见我穿过,为今之计只得烧了”
    赵菱走来走去,玉指缠绕着衣带,显得焦躁不安。
    “怎么了?”月华莫名其妙地瞧着她,不明就里。
    “昨晚本宫换了此衣去密道,此衣里藏着一件东西,如今不见了……”赵菱面有难色道。
    “什么东西,很贵重吗?”月华问。
    赵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是展昭的定亲玉佩。”
    月华心上猛然一跳,脸上一红,惊愕地看着她。
    赵菱干脆和盘托出:“你穿着此衣去书房,回来玉佩便丢了,瞧你如今的吃惊样,定是被温天宇偷走了。”
    “什么?”月华睁大了俏眼,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半晌才回过神。
    “不过,你别担心,丢了更好,反正你跟他解除婚约,玉佩找回来也是便宜那唐翌施。”赵菱讪讪笑道。
    “你打算怎么做?”月华问。
    赵菱气定神闲地耸耸肩道:“有机会告诉他,让他自己找呗。”
    “可玉佩是你丢的,你昨夜为何不说,我还能趁温天宇熟睡时拿回来”月华责备道。
    “本宫昨夜没想起此事,今早沐浴更衣才发现玉佩丢了,如今也不便出面找,再说了,找回来还是给他日后的媳妇,我就认你一个,才不管别人”
    月华想起比武招亲时,她把玉佩削去一小角,而他却毫不在意,还处处礼让,直到退婚仍护她周全,他若是奸恶小人,又岂会如此宽宥?
    “他将玉佩视为珍宝,如今却因我遗失,不管如何我也得找回来。”月华道。
    “你对他挺长情的,你去找沈仲元好了,他天天与温天宇一起,总有办法找回来”赵菱笑道。
    月华眼前一亮,很快眉头一蹙,“沈大哥最近贵人事忙,见他一面不容易。”
    赵菱点头道:“听说朱瑛最近夜夜留他在府,沈仲元那家伙自然乐不思蜀。”
    “沈大哥才不是那种人,我听说朱瑛是你父王最得力的谋士,慧眼独到,审时度势,他麾下尽是能人,沈大哥要被他瞧上,也是妙事。”月华挑眉大悦道。
    “美酒佳人,笙歌艳舞,哪个男人不心动?”赵菱目光一转,蹬了蹬鼻子,冷嗤一笑。
    “哼我才不信。”率性的月华脸色一沉,心上愠怒,提剑便走。
    “你去哪儿?这段时间,别轻举妄动。”赵菱道。
    “知道了”月华略略转头一应,快步离去。
    ——————
    清晨,天还未全亮,展昭便身在岳麓书院的地窖里,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沈仲元。
    而此时沈仲元的装束,却让他大开眼界。
    八字须剃了,头上用红绳盘了两个髻,脸上涂得皙白,双唇双颊抹上胭脂,双眼画了眼线,光膀子只穿一件肚兜,墨裤红鞋,腰间配了一把短刀,扮相怪异。
    “老三,你是怎么认得我?”沈仲元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在搞什么名堂?”展昭面无表情地瞧着他。
    “我这身装扮,像什么人物?你要答对了,沈二爷我今日高兴,让你有求必应。”沈仲元笑道。
    展昭一双鹰目,在从上往下瞧了他两遍,最后注意到他脚上的红鞋。
    “哪吒。”展昭没好气道。
    “你咋看出的?”沈仲元高兴地笑眯了眼,摸了摸双髻,挺着胸膛十分得意。
    “你红鞋上的风火轮”观察入微的展昭笑道,论奇门遁甲技艺,展昭远不及他,但多年办案练成的洞察力却是出类拔萃。
    沈仲元笑道:“最近我遇到一个小屁孩,他那股机灵搞怪劲儿,百年难遇,他跟我玩躲猫猫,我差点玩不过他,我们约定,他输了,便扮成我的模样,我输了扮成他的模样”
    “你堂堂沈门老三,跟个孩童耍成这样,成何体统?”展昭蹙起眉头掩饰心中的忍俊不禁。
    “唐大公子早在去年就给我下战书,我一天到晚无聊得很,不找人乐乐,脑瓜子发木,明年怎么应付他?”沈仲元有模有样地坐下笑道。
    “我时间不多,有几个问题请教你。”展昭道。
    “唐公主离开长沙回唐门了,你有的是时间。”沈仲元悠哉悠哉道。
    “温天宇在温门的母亲是谁?”
    “不知道。”沈仲元摇摇头道。
    “他当年在温门经历了什么?”
    “不晓得。”沈仲元摆摆手道。
    “温天宇中的是什么毒?”
    “不清楚。”沈仲元耸耸肩道。
    “”
    “别怎么看着我,我是沈门不是温门的,温门这种遗老遗少的门派,温天宇来历不明,半路出家,怎会受重用?”沈仲元道。
    展昭叹了口气,思索半晌道:“有办法打听吗?”
    “我尽管试试。”沈仲元玩心上脸,迫不及待地起身,打算离开。
    “我还没说完,你听说过,’秋溟居士’吗?”展昭问。
    沈仲元侧头一想,冷冷一笑道:“唐天豹最近要娶的女人,唐门都闹翻天了,唐姥姥出面也阻止不了他荒唐之举,据说此女要是娶进门,大小唐门都得遭殃。”
    展昭左手抱怀,右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唐天豹敢公然得罪温门原配,此女定有过人之处,据说她与奸王有来往。”
    “我听唐大公子说,此女来自秦州的大天山,我就知道这么多。”沈仲元道。
    “她似乎有意想让人误会,她是’秋若水’,此人已去世近三十年。”展昭道。
    “秋若水?”沈仲元双眼一睁,甚是惊讶。
    “秋,若水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沈仲元侧头仰天,陷入深深沉思。
    “三十年前,她曾嫁给逆王赵煦,也就是当年的庆元王,她是先帝册封的秋侧王妃。”展昭道。
    “秋,若水”沈仲元像中了邪般反复念叨,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起来了好几年前,我在跟一个人喝酒,他的女儿红特醇正,他喝醉酒时,曾念叨过这个名字。”沈仲元道。
    “他是何人?”展昭惊喜万分地问道。
    “我只记得酒香醇,后劲忒足”沈仲元顿觉口中生津,舔了舔唇舌,双眼到处寻酒,想一喝为快。
    展昭点头,微笑道:“你好好想,我改日再来,温天宇之事,劳烦二哥给我打听打听。”他说完,对沈仲元深深躬身作揖。
    “别来这套,我可是有代价的”沈仲元狡黠地瞧着展昭,伸出二指下意识摸了摸嘴上已剃的八字须,扬眉笑道。
    “二哥尽管开口,三弟定当竭尽所能。”展昭笑道。
    “把我弟妹劝回来。”沈仲元道。
    展昭一阵苦笑,禁不住一阵惆怅缠绕心头
    ——————
    回到温府,已是早上辰时(七时),展昭走进卧室,正欲小憩一会儿,忽闻一阵幽香扑鼻,内室已然坐着一人。
    “沈大哥,是我。”月华讪讪一笑,起身相迎。
    “怎么是你?”展昭脸上一红,右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坐下,心上却在竭力控制着对她的感情。
    “我来想告诉你一件事”月华笑道。
    “什么事?”他坐下后直了直腰姿,认真地聆听对方的话。
    “沈大哥,你喝酒了?还有美人相伴?”月华敏感地嗅到他身上的气味,略略蹙眉道。
    “呵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展昭脸上又是一红。
    “我懂”月华莞尔一笑,没再深究,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温暖。
    “温天宇的书房有沁毒,也许有密道通往冲霄楼,你要小心。”月华将前几日初探温天宇书房的经过告诉他。
    展昭寻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多谢相告,沈某心里有数,倒是你,别再这么冒险。”
    “温天宇良心未泯,也许咱还能策反他。”月华低声道,语气中按耐不住兴奋和欣慰。
    展昭凝神思索一阵,正视着她道:“我已找人打听他的事,此事万不能着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时机未到,会适得其反。”
    月华点头,捂嘴笑道:“你和赵菱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二人沉默片刻,展昭自觉困意来袭,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哈欠,月华看在眼中,于是道:“沈大哥,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请说。”他耐心地微笑道。
    “那玉佩对展昭来说,是不是,很重要?”月华试探着问。
    展昭没想到她有此一问,怔了怔点头承认。
    月华咬着娇唇,寻思着如何发问才不至于唐突。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玉佩丢了或不见了,那他会怎样?”月华支支吾吾,满脸俏红,憨羞十足。
    展昭自觉她俏容可爱,笑道:“怎么有此一问?”
    “我只是担心”
    从前沈大哥曾劝她收下玉佩,她却断然拒绝,如今说玉佩因她而失,情面上甚是难堪,转念又想,这是赵菱惹下的祸,与她何干?
    正当她要将玉佩下落告之,对方塞了个墨绿色的锦囊给她。
    月华满脸惊愕,只见对方脸上通红,正要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了沈艾叶的声音:“三当家,郡马爷有急事相请”
    展昭瞳孔一收,鹰目肃然,立刻起身,看了看她手上的玉佩,仗剑而去。
    月华趁着无人,立刻从锦囊里掏出一物,竟是一男子佩戴的玉如意,顿感晴天霹雳,心里像打翻了百味瓶般,最后只觉愁肠百结,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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