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战长沙之逆潇湘》二、画中有画

    “果真是条地道”月华低声对赵菱道。
    “姓雷的放倒没?”赵菱问。
    “放了一包药,雷打不动。”月华笑道。
    这晚,月华和赵菱趁温天宇与展昭赶赴冲霄楼,偷偷给温府的大部分家丁和雷英下了迷药,便打开了练武桩的机关。
    密道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阵阵寒意袭来,二人亮出火折子,才发现里面干净整洁,月华在前,赵菱在后,提防着暗器陷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不知不觉,二人走了好几里路,每个转弯处有一扇紧锁之门,仔细聆听,毫无声息,走到密道尽头,原来是一道石门,却也推不动,周围寻不着开启的机关。
    “时候不早,咱还是回去为妙。”月华道。
    “成。”赵菱拭擦着额头的香汗,举步而归。
    二人原路折返,快到练武桩入口时,却闻有人操按机关,熟悉的“啪、咔”两声
    “糟了”二人心上一凉,能操按练武桩的只有一人,便是温天宇,情势危急,避无可避,二人立刻往里走,停在某个拐弯处藏身。
    忽闻展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郡马爷,冲宵楼来人禀报,白玉堂去闯楼了,咱去瞧瞧?”
    只听温天宇冷笑道:“白玉堂果然按捺不住,我倒希望他往里闯,走。”
    “咱这回得仔细搜查,让他无处隐藏,原形毕露。”展昭道。
    随着一阵轻盈离去的脚步声,最后彻底寂静无声,月华和赵菱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低声道:“幸好我提前告知白玉堂去冲霄楼”
    赵菱也窃喜道:“幸好我与沈仲元早有交代”
    二人高度凝神地走了数里路,刚才又紧张了一番,回到赵菱的寓所,才发现全身湿透,二人连忙换了衣裳,月华灵机一动道:“沈大哥说他们要仔细搜查,一时三刻估计也回不来,不如我去探探他的书房?”
    “这也好,快去快回,本宫做你的后盾。”赵菱道。
    月华又换上了墨色夜行衣,拉好蒙面巾,仗剑而去。
    ——————
    温府,书房。
    与其说书房,不如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别院。
    月华施展“龙腾平云步”,几个轻巧利落的翻身,稳落屋顶。
    她不急于下地,从小腰囊里取出一物,扬手一送,竟是一巴掌大小的乌黑小碟,小碟沿院子转了数圈,又回到月华手上。
    小碟名唤“探囊之碟”,中央被一条银丝线牵引,便于探秘者掌控。
    料想地上、墙上、草木丛中,机关遍布,如今看来,只要不下地,便能顺利避开院中机关。
    她虽不谙于奇门遁甲,但幼时承蒙父亲教导,并闯过了父亲安排的“十面埋伏阵”,更是艺高人胆大,纵然机关重重,也敢踊跃一试。
    据父亲称,机关布置不外乎数种,一为满天飞雨式,可以斗篷披风或借助外物挡之;二为泰山压顶式,可以快速躲闪或接力移位化解;三为雨后春笋式,即地上忽冒尖刀利刃,此招最难防范,穿着铁靴钢鞋或双脚不沾地而过;
    四为“八方齐发”式,即上述三种同时出现,除装备充足外,须配合敏捷身手和灵活应变;五为“枯鱼涸辙”式,将人困入密闭空间,无处逃生。
    前四种常变换组合,搭配暗器沾毒,毒雾、化骨池等,目的为实现第五种,大部分机关迷阵须人为操控,替换暗器或方位挪移,欲破解仍有律可寻。
    再说月华沿着“探囊之碟”的走势,不沾寸土顺利入屋,让人不解的是,整个过程极为顺利,没有任何机关暗器相阻。
    温天宇的书房与卧室相连,走进便闻到一股淡淡宜人的百花清香,月华顿感倦意来袭,全身酸软乏力。
    ——沁毒之香!
    月华连忙从怀中倒出家传的“百毒千还丹”服下,她虽将家传之药赠予“沈仲元”,每样留了些许,以备不时之需。
    服下丹药后,月华顿时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她屏住呼吸,快步搜寻。
    温天宇的书房卧室偌大,足有四个大客房般大小,整个卧室分为前后厅和前后卧房四部分。
    前厅与会客厅相当,以红紫色调为主,摆置上好的檀香木具,并有粉红芍药点缀,彰显高贵典雅。
    前厅与后厅以素雅的浅黄色屏风相隔,后厅为三面高至房顶的药柜,一半中药材一半瓶罐成药,中间摆放一大一小两张乌木书案及椅子,旁侧还有一把精致的小木梯。
    前后厅隔壁为前后卧房,前卧房以蓝绿色调为主,中央摆放一排浅黄色半环形睡椅,铺上软垫靠背,可坐可卧,茶案于中,茶具器皿齐备,玉器名画书籍满堂,点缀得恰到好处又不觉俗气。
    睡椅相对穿过屏风便是后卧房。后卧房以青黄色调为主,中央为一雕工精致的四面床,极为宽敞,睡五人绰绰有余。床右侧为一排顶箱柜,其余起居所需一应俱全。
    步入后卧房,床左侧墙上的一幅大郡主画作引起月华注意。
    骤眼一看,此画与早前在思郦楼所见的画作大同小异,画作下的小壁柜上立一翡翠碧玉小香炉,香炉内点着三炷香,香气沁人心脾,一闻便知是特制的顶级“晚玉香”,价格高昂,寻常人家别说用,能一见一闻也是稀罕。
    【晚玉香:用半开的晚香玉著净器中,以沉香薄劈层层相间,密封之,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
    画作下方地上端正着一个小蒲团,上面隐约着一双浅浅的跪印,可见主人温天宇常在此行跪叩之礼。
    月华仔细一想,又觉疑惑迷惘,他与大郡主不过表面情义,建思郦楼足够,此画必定大有文章!
    她抬头再行观察,画作中,天色阴沉,漫天飞霜,大郡主凭阑赏雪,右手搭在左腕上,似有意遮挡却掩不住她左腕上的象牙白玉手环。
    而略沾飘霜的鬓发,让画中的大郡主显得沧桑老成;
    原本大郡主的宫廷峨黛眉被改为浓黑英气的平眉,妆容换成了官宦世家的少妇妆;
    再有,大郡主身披的是翠绿素衣裳,一改思郦楼宫廷华服袭身的形象;
    最后,大郡主侧身的佩剑,只露剑柄,作画人似有意隐藏剑身。
    “娘亲,她是娘亲”月华心中激动万分,画中这位双眸透着浓浓慈爱的中年少妇,并非大郡主,而是她的母亲,丁二夫人。
    画中的母亲,一双秋波,光彩夺目,她慈爱祥和的脸上,洋溢着人世间最纯洁的那种光辉,回眸一笑,有种繁华落尽的云淡风轻。这画作之用心,思郦楼任何一幅画都无法与之媲美。
    她玉腕上的象牙白玉手环,正是丈夫丁二将军早年赠与定情信物,这微细得难以察觉的白玉手环,寓意着夫妇二人鹣鲽情深,以及温天宇对丁二将军的尊敬。
    母亲身旁只露剑柄的佩剑,正是惊世闻名的“湛卢宝剑”。
    月华略定心神,第三次仔细观画,竟发现母亲身后不远处,隐约着一个对母亲单膝下跪,拱手作揖的影子,此影,便是温天宇本人了。
    他天性孤傲,如今锦衣玉食,却有着常人极难理解的身不由己,连最敬爱的忘亲也无法光明正大地祭拜。
    他虽心狠手辣,但在他心灵深处,藏着一份极慈爱的善良,他并非她的亲儿,二人甚至没半点血亲关系,他又以什么身份拜她?
    感激、愧疚、自惭形秽种种难以道明的复杂情愫,造就了他的卑微隐晦,却正正表现出他由衷真挚的孝义。
    百善孝为先,他并非大恶之徒,家变之后,如同身处寒冷风雪之地,母亲便是他心底仅有一丝温暖之光。
    月华跪在蒲团上,珠泪俱下,除了思亲的悲痛,更多是被温天宇迂回曲折的隐忍孝义所感动。
    突然,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异响,月华立刻敛起温情,一擦眼泪,伸手入怀,捏碎了几颗药丸在手,巧步移到门边,等了片刻,便从后卧房无声地穿出后厅,正当她要穿过前厅之门,“噗”
    迎面一人与月华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一看,顿时花容失色
    ——温天宇!
    此时的他,双目缯裂,脸上肌肉抽搐,神气骇人,右手成鹰爪,突袭月华咽喉,后者不容多想,左肘一顶,如灵猴般矮身跨步旋移,置其身后,右手扳其后肩,左手一拢,将手中药粉全数抹其脸上。
    温天宇瞪大愤怒的双眼很快失去光彩,继而倒地晕厥,月华以快打慢,抢占先机,更趁势点其昏睡穴,才略略缓劲,向前走了几步,又于心不忍地回头,最后一咬银牙,转身离去。
    倒地的温天宇,虽失去知觉,手中却紧拽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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