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战长沙之逆潇湘》十、小黑珍珠

    月华骑马一路东行,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展昭的影子。
    ——如果你相信我,就别问为什么
    ——我对你是真心的,此生不变
    ——回家吧,江湖险恶,我不想你以身犯险,我只希望你,快乐安然……
    ——马留给你,山路难行,保重。
    梦里多少回,她盼着他的温柔爱怜,他知道她会退婚,会不忍下手,会赌气出走,一年多的等待坚守,她相思得酬,他对她关怀体贴,他就是她倾心守护之人,但前提是他们志同道合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月华路过一个清湖,她一勒缰绳,下马入湖,冰冷的湖水刺激了她的感觉,刺痛了她的伤口,却打不断她的思绪。
    (月华)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都能明白,你要我等,我多久都能等。
    (展昭)没有……
    (月华)你是不是和沈大哥一样?
    (展昭)我不是他。
    为何他答非所问,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有人投河了,有人投河了……”周围聚集了不少人。
    月华从湖中探出,见围着一群人对她评头品足,还有人在窥探其马,不禁嗔叱道:“瞧什么瞧,走开”
    她扶岸一跃而起,走近坐骑,温柔地摸摸马头,在湖边给马洗澡梳理,还牵马到附近的农舍进食草料,她受母亲影响,从小爱马如痴,深谙养马之道,尤其是纯种好马,比人还矜贵。
    她仔细打量此马,鬃毛长披,膘肥体壮,毛色乌黑发亮,马头上有一小撮雪白的毛,跑起来追风千里,竟是难得的好马,月华越看越钟爱,不由暗忖:展昭这小子,也是识马之人,他如何得知我惜马如命?
    在这匹马上,二人相拥而坐,感受着彼此的温存,这段难忘的经历,竟如此刻骨铭心,她一阵怅然,打断思绪,摸了摸马头,给马起了个名字:小黑珍珠。
    一番整顿后,月华一跃上马,正要前行,忽然,一个醉汉摇摇晃晃走来,一头重重撞马,马一声长嘶,抬起蹄子就要踩踢。
    “哎哟”那人睡梦惺忪,左手挡头,右手抱着坛酒,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月华定眼一瞧,大吃一惊。
    “沈大哥……是你”
    ——————————
    两个时辰前,展昭施展“六月霜飞白”,踏着山林草木夺命狂奔,后面并无追兵,但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他不能再想牵着他痴情规劝的月华,他没想到,这种“了断”会如此痛心。
    这是一座隐蔽于崇山峻岭、破落多年的义庄,据闻晚上亥时一过,便会看见附近蓝火飘忽,还听到声声女子哭泣,阵阵男子哀嚎,附近村民谈庄色变,方圆五里没人敢靠近。
    不到一个时辰,展昭便来到这座阴森漆黑的庄子,牌匾掉漆,“义庄”看上去像“人庄”,没进庄便闻到一股死老鼠的恶臭,大门年久失修,摇摇欲坠,他轻轻推了推门,忽觉头上晃动,他立刻放了心,抬脚一推。
    “扑”一桶水在展昭推门时当头一倒,这是沈老二惯用的伎俩,他早有防备,在门边闪身一躲。
    一把大刀猝然劈来,展昭扭腰仰头,一躲而过,大刀一招失势,第二刀朝其腰间凶狠砍来。
    展昭干脆一躺在地,此时他如砧板上的鱼肉,刀客像剁肉般对他使劲剁着,刀法极为娴熟。
    展昭躺在地上施展浑身解数,挪移翻滚跃腾躲避,也不还手,刀客剁了近半个时辰,连刀都砍钝了,最后甩手扔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展老三,你想活活累死我?”
    展昭此时大汗淋漓,刚才躺地躲避的方式比沈仲元砍劈剁刺耗力得多,他缓缓道:“你刚才迎面第一刀,出手太慢,姿势太过,我只要出手点中你腕上之穴,你连刀都握不住”
    “你的第二刀回得太慢,你可在第一刀使出一半时朝下回刀,我便不容易避开。”
    “你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不还手?”沈仲元诧异道。
    展昭叹了口气,突然坐起问道:“有酒吗?”
    “这个时候喝酒?”沈仲元思疑起来,今天的展老三很不正常。
    “今天高兴,想喝酒。”他的语气冷静得瘆人,完全听不出喜悦之情。
    沈仲元慢吞吞从背上解下大酒葫芦,正要打开,却被他一手抢过,打开木塞子,仰头便喝。
    “喂,给我留点儿”沈仲元嘟囔道。
    话音刚落,酒葫芦一歪,展昭仰头倒地,很快打起鼾来,沈仲元拿起酒葫芦摇了摇,一滴不剩。
    “这就醉了?”沈仲元越发疑惑,对方酒量极好,几乎从未醉过,他甚至开始怀疑此人不是他认识的展老三。
    他灵机一动,伸手先探其脸,没发现易容痕迹,再探衣物,这时展昭突然坐起,表情严肃地瞧着他,千钧一发之际,沈仲元立刻抽手,心上怦怦直跳,被对方如此瞪着,他吓得连气也不敢透。
    “老,老三,我……”沈仲元抽回的那只手不自然地挠挠头。
    “赵菱如今在哪儿?”展昭表情麻木问道。
    “她,她在灵蛇庄附近的蛇后村……”沈仲元清了清嗓子道。
    “哦,有劳……”展昭说完,又嘭地倒下,平稳地打着鼾。
    沈仲元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才发现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展老三,连喝醉酒都不忘正事!
    刚才抽手时他从展昭怀里摸到一物,是一个精致的翠绿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缺角的玉佩。
    他蹙眉摇头,思索片刻,很快勾起了半个笑容,他满意地摸了摸嘴上的八字须,斜眼瞟了瞟展昭,快速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入锦囊,小心翼翼地完璧归赵,把酒葫芦背上,悄然离开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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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哥?”月华心上一惊,连忙一勒缰绳,烈性的黑马乖乖止住了踩踏之势。
    她定了定神,眼前的沈仲元,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手里抱着个酒坛子,还背了个大酒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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