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言明三日后.进攻北平的消息,没多久就在北平城里传了开来,有那胆小的,早在自家屋里头挖了地窖、暗格,以此躲避兵灾。也有那胆子大的,趁着北平城人心不稳,专门出来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打架斗殴的治安事件在北平城里一下子飙升了起来。
不成想,第二天,燕王府便贴出了一道布告,言世子殿下嫡子朱瞻基将亲赴秦朗大营回复战书,以此表明燕王府誓与北平城同生共死之决心。
果然,此布告一出,北平城军民夹道相送,皆佩服朱瞻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略,亦佩服燕王府之决心,一时间,北平城军民皆信心大增。
“瞻基公子好样的!”
“燕王府威武!”
“燕王威武!”
北平城百姓皆情绪激动,燕王朱棣苦心经略河北多年,今日北平城生死存亡之际,这民心民意总算得到了回报。
“报!大将军!营门有一孩童,自称燕王府使者,来给大将军回复战书的!”
秦朗此时正在大帐内,研究着北平九门,秦朗说了三日后.进攻,那明日便是第三天了,过了明天,自己就将杀进北平城。
此时闻言有燕王府使者,而且是一孩童,便不由得一猜,此人定是瞻基。
“让那使者进来吧,另外通知各将领,大帐接见!”秦朗停下手中工夫,既然瞻基是燕王府使者,那自己当然要以使者之礼遇接待瞻基啦。
朱瞻基一人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身旁只有一士卒相随,帮忙签着马缰,走在前面。
“在哪呢?听说燕王府遣使来了,我倒要好好看看!”
汤鼎一听来报,便火冒三丈,你燕王府对汤家的羞辱,看我今日如何还给你。
朱瞻基一入伐燕大营,有昔日的神机营将士对其报以微笑,也有汤淮前锋营士卒怒目而视,更多人是好奇这么一个少不安,竟然敢孤身入敌营,胆略过人。
“学生朱瞻基见过先生!”小瞻基一入大帐,便以学生之礼拜道。
秦朗见了朱瞻基,心下不由欢喜,连连摆手道“多年未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啊!来人啊,给瞻基搬把椅子来!”
瞻基闻言,摆手道“学生多谢先生挂怀!然如今师生之礼学生已经行过,现在我是燕王府使者,特来回复大将军战书,还请大将军以使者之礼相待!”朱高炽说的认真,小脸蛋红彤彤的,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朗闻言一愣,接着亦是脸色一板,接着说道“好,燕使今日前来回复战书,那就是说燕王府已经决定殊死顽抗到底了是吧!”
朱瞻基闻言,脸色一正道“非燕王府殊死顽抗,乃是整个北平城军民同仇敌忾!大将军要是不想落得李景隆般下场,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大胆小儿,北平城一座孤城而已,二十万大军旦夕可下,你竟敢在此恬不知耻的大言不惭,何其可笑也!”汤鼎嗓门大,率先开火,一张大脸,因为愤怒,显得特别狰狞。
朱瞻基转头一看,接着大笑道“大将军帐下竟是些粗鄙不堪之人吗!难道嗓门大就可以震塌北平城?在下想请这位大嗓门将军出去看看,看看北平城墙到底有多高,城门有多厚,护城河有多宽,看看到底是谁在大言不惭!”
“你……你……”汤鼎没想到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不由得一时语塞。
邓铭见状,缓缓起身道“北平城城墙再高,城门再厚,护城河再宽,那也挡不住朝廷王师,燕王府叛逆作乱,天下有识之士共击之,试问北平城又能挡的了天下人吗!”
朱瞻基见邓铭一脸清秀,与之前那大嗓门判若两人,邓铭举止有礼,谈吐不俗,朱瞻基见状,回了一礼道“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啊?”
邓铭闻言,回道“在下骁武将军邓铭!”
朱瞻基闻言,微笑道“原来是卫国公啊,久仰久仰!小子朱瞻基自幼便仰慕邓老国公,如今得见邓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啊!”
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朱瞻基这么一弄,邓铭倒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只得回了一句“公子有礼了!”
邓铭这边刚刚回了句有礼了,朱瞻基忽然又是大笑了起来,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老国公在天有灵,只怕见了今日之邓将军,恐怕得伤心欲绝啊!”
邓铭本还对朱瞻基映象不错,可没想到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副谦谦有礼的样子,现在就成了一副捶足顿胸的模样。这嘴脸变换可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小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尽管邓铭再好的修养,此时也怒不可竭。
“唉,邓将军虽有些学识,但却学而不精,连本末都没有搞清楚,以致今日本末倒置徒惹众人笑话!”朱瞻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邓铭强忍着心中不快,语气不善道“哼,竖子狂妄自大,休逞口舌之快,在下倒是想听听你到底有何高论!”
“那还请将军听好了,首先燕王府是因何故而起兵靖难呀!还不是因为朝廷无道,当今天子宠信奸佞,不顾皇家亲情,掀起屠刀,燕王府上下不愿成为朝廷的刀下亡魂,这才奉太祖遗诏,起兵靖难!这天下人又岂会看不明白,君不妨看看北平城头,同心戮力,军民一心便知,这民心所向便是如此!”朱瞻基侃侃而道来,思维敏捷,逻辑清楚。“而邓将军却本末倒置,还敢言号天下有识之士共击之,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朱瞻基说完,又是一番高声大笑,邓铭气闷,悻悻然的退回一旁。
大帐内众将见朱瞻基连番驳倒两位国公,不由得皆不敢向其发难。
秦朗看着下首滔滔不绝的朱瞻基,不由得嘴角一笑,这家伙是愈发得了自己的真传了。
“好了!既然北平城上下一心,那便双方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吧!使者辛苦,还请大营用膳!”秦朗适时出言道。
朱瞻基闻言,转而将手中战书奉上,接着拱手抱拳道“多谢将军美意,然北平府内还等着在下回去复命,便不多做打搅了!”朱瞻基说完便欲出营。
秦朗见状,忽然大喝一声“为师请你请个饭,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为师吗!”
朱瞻基闻言,停下了脚步,眼睛红了一圈,接着转身朝秦朗奔去,口里悲呼着“师父,师父……”
秦朗亦是深有感触,不由得伸开双臂,将瞻基搂入怀里。营中诸将见状,分分躬身退出大帐。
“你小子如今出息了呀,这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秦朗点了一下朱瞻基的额头,笑骂着说道。
朱瞻基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自怀里掏出一支毛笔来,接着交到秦朗手中说道“这是我爹让我送给你的。”
秦朗一脸困惑,接过朱瞻基手中的毛笔,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也不知这所谓何意呀。
“你爹明知道我字写得不好,还故意送我根毛笔,这是打我脸么!”秦朗看着手里的毛笔,嘴里嘟囔着。
朱瞻基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我爹何意,不过先生不妨试一试,看看好不好用!”
秦朗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爹竟整这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秦朗嘴上说着,可手却不停,果然拿着毛笔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明字。
“不错,这毛笔是狼毫吧,看这笔尖,不仅有形而且不乱!是支好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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