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录》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潮汹涌

    行过半山腰时，谢凡望向山下，一片灯火通明，似乎极为热闹。
    三人见状，脚下步伐加快，不久便来到山脚城门口，进去之后，东方右便带头径自走向城内的小河边。
    只见这条流经城中，不过数丈来宽的小河两边，栉比鳞次着各色酒家，形态各异的招客幡下，站满了行人，几乎将河道两边都堵住了。
    他们或是一家人，或是一群朋友，都捧着各色花灯，放入小河中。
    小河的流速并不快，放花灯的人又多，很快，不算小的河道上，飘满了花灯，犹如一条由灯光化成的河流，极为瑰丽。
    “不论看自己，这花灯节的景象都让人开心。”
    李凌玉目不斜视的看着河流，开口说道。
    闻言，谢凡眼睛发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路边行人们，一家和睦的景象，让他有些惆怅起来。
    “若尘，你能看到吗？”谢凡忽然在心中问道。
    “嗯。”司若尘轻声道。
    谢凡又感觉惆怅之意缓解了许多，目光平静的望向花灯河流。
    子问的话，应该会很喜欢，以后带她来看看。
    “师弟别愣着，我们也去买个花灯去放吧。”
    在后方看完谢凡脸色变化，李凌玉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便往前方挤去。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三个人挤了好半天，方才来到河道边。
    在一旁，有一个老爷子，正摆着花灯贩卖。
    “师弟，我们去那里买花灯吧，放花灯，寓意着祈福，祈祷来年平安幸福，也可以为家人放。”
    李凌玉解释着，三人便来到老者身前。
    “劳驾，两只花灯。”东方右递上一块灵晶，伸出两只手指示意道。
    看到灵晶，老者脸上的笑意更加温和，递上两只花灯，道:“公子大气，小老汉多谢了。”
    一枚灵晶，在俗世，是不小的财富。
    “两个？”李凌玉困惑道。
    “一只为家人祈福，一只为你。”东方右脸色浮现起温和笑意，缓缓道。
    李凌玉脸庞微红，没有说话，只是往着老者，同样是地上一枚灵晶，道:“两只……”
    闻言，老者脸上立刻一副了然模样，满脸笑意的又递上两只花灯。
    递也就算了，红着脸的李凌玉刚接到手，老者忽然又开口道:“两位还真是郎才女貌，看起来又都家世不凡，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儿。”
    这一下，李凌玉脸红得更加通透，急忙转向一边，背对着几人，假装去看河灯。
    “哈哈，多谢老先生吉言。”东方右大笑几声，又随手抛给了老者十枚灵晶。
    老者连忙恭敬的笑着收下。
    “老先生，劳烦给我三只花灯，需要多少枚灵晶？”谢凡来到老者身前，蹲下后与后者平视着说道。
    “哎，公子误会了，方便那对公子小姐大方，才给的灵晶。这花灯能值几个钱，一个二十铜板罢了。”
    老者说道，还没收钱，便已经给谢凡递上了三只花灯。
    “多谢。”
    谢凡恭敬收下，又将一枚灵晶，放在老者篮子里。
    买完后，谢凡又挤上前，看见东方右两人，已经蹲在河沿边放花灯，便走了过去。
    “哦，三只花灯，师弟莫非你是脚踏了两只船，同时和两个小师妹有往来？”
    看见谢凡抱着的三盏花灯，东方右眉毛微挑，兴奋的说道。
    就连李凌玉也同样兴趣盎然的，望着谢凡。
    谢凡愣了愣，脸色微红，道:“没有，我只是为家人一人一盏罢了。”
    “哎，不用害羞，都是男人，你师兄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对两个小师妹，可不要偏心，都要一样好哦。”东方右一脸大家都懂的模样，笑着道。
    按照长留州的习俗，除非有家人分开，否则，只放一只花灯，寓意全家团圆。东方右这才笃定谢凡想着别人。
    “师兄，你就别消遣我了。”谢凡只能陪笑，讨饶着说道。
    “你看你，把师弟说的没脸见人了。”
    李凌玉假意拍打了一下东方右的肩膀，可没等谢凡感谢，她又脱口道:“师弟，花心可不好。”
    谢凡叹了口气，无奈道:“师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东方师兄的贫嘴了。”
    不过，这也看得出来，众人借着这花灯节，难得心中放松了下来。
    谢凡蹲下身子，低下头，望着被各处花灯照成明黄色的河流，一只只的放入河灯。
    “第一盏，惟愿刘家平安，子问平安。”
    “第二盏，期望自己的亲身父母平安。”
    谢凡一面放着，一面在心中默默念道。
    从怀中拿出最后一盏的花灯时，他头放得更低，不让人看到他泛红面容。
    “第三盏，为司若尘。”
    ……
    “师弟，我跟你说，这几家酒楼都不行，要么菜不好吃，要么就是酒兑水了，前面那家云水酒楼，立于水上，风景独好，又气派，而且酒食都是杠杠的，许多权贵都来着。”
    东方右指着前面，兴致勃勃的跟谢凡点评着周围的店家。
    其实，东方右出生三大家族，长留州内哪怕各处城主之子，都没有东方右金贵。
    在这座重城都算不上的城中，哪有比东方右更有权势的。
    “你没少出来喝花酒啊，这么清楚？”李凌玉脸色一变，语气带着些许警告意味道。
    东方右刚才还跟谢凡吹得春风得意的脸色，旋即一僵，连声说道:“没有，没有，都是同门师兄弟邀请我来的，盛情难却，我发誓，我只是喝酒吃饭，别的都没干。”
    “你这散淡性子再不收收，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李凌玉道。
    听到这份略带威胁语气的话，东方右非但没有不适，反而满脸开心。
    谢凡倒是能看出来，经过刚才为对方放花灯，两人的感情又深厚了不少。
    “小凡，刚才几盏花灯，你为谁放的呀，莫不是你为了那个魔教的小圣女？”元珠之中，传来司若尘有些八卦的引诱语气。
    谢凡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倒是那次在长留遗迹中一别后，他就再没听到过林晚舟的消息了，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想到林晚舟，谢凡便想到前者那一吻，不由得脸色再次微红。
    不论是今生在这个世界，还是前世在地球上，他还都没跟女子有这等接触。
    “不，不是的。”谢凡连忙否认道。
    “哈哈，看来，小凡还是对那魔家小圣女念念不忘啊。”司若尘一副以长辈自居的嘲笑语气。
    “第三盏，是为你放的，行了吧。”
    一时情急，谢凡提了一口气，在心中道。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好半晌，听不到回应的谢凡，试探的在心中轻轻问道:“若尘？”
    可仍旧没有半点回应。
    谢凡也不好意思进去元珠当面说话，也就摸了摸鼻子，责备自己有些藏不住话。
    当谢凡责备自己之时，司若尘脸颊微红，轻呸了一口，道:“真是不害臊，我可比你大几百岁呢。”
    正当谢凡心中纠结万分时，前方两人却停了下来，一抬头，便是云水客栈的匾额。
    “走吧，师弟，你日日刻苦修炼，师兄带你吃顿好的。”东方右说着，便率先走了进去。
    “呦，东方少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一个小厮立刻便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的笑容，被见到亲爹还热情，大声朝里面道。
    “恭迎东方大少爷！”
    偌大的大厅内，各处忙活的小厮，立刻齐齐大喊了一声。
    虽说这云水客栈，算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但以东方家的庞大势力，能得到如此待遇，一点也不稀奇。
    谢凡笑着摇摇头，又再一次领会到了东方家的气势。
    难怪，那些大家族中每代人，都会自相残杀，就为了成为所有人臣服的对象。
    “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都给我拿上来，还要三坛最好的君莫笑，我要好好招待我这兄弟。”东方右道。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准备，东方少爷请上二楼雅座。”小厮满脸堆笑道。
    东方右三人，便踏着阶梯，走上二楼。
    “凌玉，师弟，我跟你们说，这云水酒楼，最绝的就是二楼的景色，特别适合喝酒。”
    三人一面说着，一面踏上二楼。
    一上楼，谢凡的心中立刻掠过一丝不适，他眉眼微皱，又立刻恢复如常。
    谢凡假意和东方右攀谈着，暗中却悄悄打量着周围几桌客人。
    在他们三人座位旁，就近一桌上，坐着两个老者，带着隐晦杀意，不时瞥向东方右。
    谢凡怕打草惊蛇，也不敢将灵力感知放出，无法探清这两个老者的境界。
    谢凡看向李凌玉和东方右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老者的存在。
    这一下，让谢凡心中一沉。
    现在看来，这两个老者，应当都是万象境的。
    只是不知该如何提醒东方右两人，不至于打草惊蛇的逃走。
    “客官，酒来了。”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声音，三个小厮抱着三坛酒，放上桌来。
    “师弟咱们不等菜了，先喝酒。”东方右抱起一坛酒，倒了三碟。
    谢凡灵机一动，用手沾酒，在桌上写字，预备提醒两人。
    可当他手指刚接触桌面，身后立刻传来两道极为恐怖的气息。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