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中出来的几个魂魄,个个气质不俗。
陈小猫随便指了指其中一名女子,让单小狐念了解除意识封印的咒语。
片刻后,那懵懵懂懂的魂魄渐渐醒来。攫欝攫
她举目四望,眼中一片茫然。
四郎念了清心咒,弹至女子饱满的额心。
她的眼神瞬间清亮了些。
轻抬眼睑,她眉目含烟,气质如兰。
从仪态看去,这女子当是出自极有教养的家庭,陈小猫看着她,莫名心生欢喜,问道:
“姐姐可有闺名?可认识张昔。”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我是博陵崔氏女,闺名滢滢。张生他……”
她笑得有些惨白:“算是一位故人。”
“只是一位故人么?”陈小猫从她表情中看出些隐情。
那女子冷冷看了陈小猫一眼,神色自嘲:
“中那个自荐枕席,又被大才子抛弃的莺莺,就是我。”
说完,她微微抬头望着星空,不发一言。
陈小猫有些莫名其妙,低声问四郎:“听她的语气,很出名么?我怎么没听过?”
四郎眼中带惑,摇头道:“并没有听过此书。”
他的话传入崔滢滢耳中,她面露微讽:
“那倒奇了,张生不但将我与他的事编成话本弄得人人皆知。
还在尧京才子聚会时,向众人炫耀,说我是个过于美艳的妖孽,不能长久相处。
这么出名的典故,你们竟然不知。
可是我在做梦么?”
四郎和陈小猫同时望向单小狐,单小狐老实回道:
“崔小姐本是已故的崔相之女,母亲在朝中也有曾有些旧识。
或许是看中崔相的官场遗产,或许是贪恋美色,总之,张昔未到尧京时,一度暗恋过崔小姐。
他买通崔小姐的丫鬟——红娘铺路搭桥。
一来二去,崔小姐见他诗才卓绝,也有些倾心。
二人夜夜幽会,感情日浓,便有了夫妻之实。
当年尧京盛行这种艳遇话本,张昔求官至尧京,为了出名,确实将他们的故事写了出来,还名动一时。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事变得悄无声息,再无人提起。
就连风传一时的都消失了。”
陈小猫蹙眉道:
“就是说,这个张昔当年确实干过这么没品的事?
这位滢滢小姐当时还未出阁吧?”
陈小猫悄悄望了那崔滢滢的魂魄一眼,只见她眼中已盈起一汪泪水。
徽国虽然不像吴国那样注重男女大防,但也是礼仪之邦。
女子自荐枕席这种事,虽时有发生,却并不光彩。
这张昔始乱终弃就罢了,还写出来让天下人皆知,也不知滢滢小姐得知后心底有多悲凉。
若不是后来莫名消失,这位小姐便要背着这包袱活一世。
崔滢滢一看便是柔弱难以自理之人,唯有嫁得良婿才能一生有依。
可此事闹得天下皆知,至此谁敢娶她?
就算娶了,又有几人能忍得那段艳冶传闻,善待于她?
想到此处,陈小猫已双眉倒竖,不住地拍胸口。
许久她才长舒一口气,道:“气死我了,男人真不是东西。”
四郎转头望向她,缓缓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是如此。”
陈小猫睨了眼自己的夫君,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仇恨面开得太大。
但想起这位崔小姐的遭遇,她心中意难平,又问:
“崔姐姐后来又怎会变成一缕怨魂?”
那女子低低垂首,一面追忆旧事,一面絮絮道:
“他去尧京时,还说待安顿下来,便来接我。
我时常给他写信,请他不要忘记我。
谁料……等来的却是和他迎娶韦相女儿的消息。
我万念俱灰,下嫁了一个开医馆的大夫。
大夫并不太计较我的过往,对我照顾有加。
我本以为时间可以治愈心中的伤痛,便安下心与丈夫好好过日子。
有一年,我染了风寒,正在病中。
却听仆妇说,张生在门外等我,想与我再见一面。
我虽然拒绝了那负心之人,却又忆起之辱,一时气病交集,便殒了命。
即使成为了魂魄,每每忆起张昔对我的欺辱,我仍然怨气难平。
久之,便化为一缕怨魂。”
待崔滢滢讲完,陈小猫已经紧握两拳,想立刻将那本撕得粉碎。
四郎和陈小猫又问了剩下两名女子:
那薛氏原居西蜀国,是一位出身较低的歌伎,却素有才名,连陈小猫都听过她的诗词。
张大诗人到西蜀后,与她应酬唱和,并许诺要给她赎身。
他离开后,薛氏苦苦等了他十五年,最后等到他的一封绝交信。
而张大诗人与薛氏绝交的原因,就是因为认识了更为年轻的才女刘氏。巘戅妙书苑戅
当然,他仍然未改始乱终弃的本性,最后还是抛弃刘氏。
这两位女子身份不高,与张大诗人结识时,他已名满天下。
世人都将他与她们的应酬唱和传为风流佳话,似乎从未意识到:
那人在她们生命中留下的璀璨与幻灭,都比一般情爱更加刻骨铭心。
单小狐见陈小猫和四郎问完,才可怜巴巴地凑过来道:
“我没骗你们吧?”
陈小猫恨恨地看了单小狐一眼: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
“单凭你帮这种渣滓印诗集,还美化他的名声,也是极其该死。”
单小颤颤巍巍地缩回头:
“我这不是为了多收集点人间情爱善念么?
毕竟这世上,人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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