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间,诚王觉得小公主想要告诉自己些什么。
而且,一定很重要。
他起身,跟着那个遥远的背影来到僻静处。
御苑中,茂盛的树木在风中瑟瑟,他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将那小小身影跟丢了。攫欝攫欝
高大的树木投下一排排阴影,摇摇晃晃如同他儿时最害怕的怪兽。
他后退两步,心中起了微怯。
正要离开,身后响起稚嫩的声音:
“王叔,是想救谢阁主的夫人么?”
“你……怎么会知道?”诚王惊讶。
小公主淡淡望着诚王:
“王叔可知道,就算你救了她,也是徒劳。”
“为什么?”
在诚王不解的眼神中,小公主望向紫极殿。
寒风包裹中的宫殿,似乎在吟唱着隐秘呓语。
“皇叔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父皇是如何病倒的?”
诚王摇头。
小公主道:
“我曾向谢阁主讨要过一张符咒,短时间内可以增强人的五感,您也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诚王接过那张符咒,依言念读。巘戅阅笔趣巘戅
睁眼,他看到遥远的紫极殿中,有一个番邦巫师正拿着法杖对龙床施为。
龙床上那人缓缓睁眼。
几句对话后,番邦巫师再施法咒,床上那人开始痛苦地翻滚。
触目惊心,诚王额上冒出一阵冷汗。
“那是陛下?”他的声音微微发抖。
小公主没有说话,但答案很明显。
诚王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小公主低低呼出一口气:“他们想要江山秘阁的咒诀。”
江山秘阁?
那是徽国专门为尧京鸿蒙大阵修筑的阵眼楼。
想要开启江山秘阁,必须要紫霄阁主的掌心血和皇帝的咒诀。
谢清澜的掌心血他们应该已经取到了。
所以,只要皇帝说出咒语,他们就能进入江山秘阁。
“他们要这个做什么?陛下若是已经醒了,他们为何……”
话说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
看到小公主悲哀的眼神,他忽然猜到了皇宫中隐藏的天大秘密。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多久了?”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御苑中风声烈烈,有人的心被冷风裹得几近窒息。
……
含章殿,方才熄灭的灯光,此时又紧急亮起。
魏王与灰衣人匆匆回到殿内。
紧随而来,还有一名快马加鞭的传令兵。
“中山王和长阳王的世子各举兵八万,说……说是要‘清君侧’。”
传令兵奉上一封檄文。
魏王嘴角一缕不屑,展开那封檄文扫了一眼。
原本他的脸色尚属平静,直到看到“淫妃之子,乱政乱国”八个字,魏王猛然将檄文往地上一扔,眼中阴戾一闪而过。
回到御座上,他写下一封谕令,让传令兵立即赶往范恒的南策军驻地。
“叫范恒不必赶来汇报,自己制定作战策略,书信汇报,即刻开拔!”
他不信,区区十六万杂兵,打得过才增编到三十万的南策军。
就是再多一倍的兵力,他也有极大胜算。
身后,灰衣人看着他递出那封信,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笑容。
传令兵正要离开,灰衣人忽然开口:“你就不怕,范恒也跟他们一起反你?”
魏王不安地睨了灰衣人一眼:“何出此言?”
“想不想知道当初我让谢清澜带给范恒的信中,都写了什么?”灰衣人恶意一笑。
他的眼神一亮,明显有了兴趣。
“我说,汝若有意逐鹿,南风羽可助你狩之。
然后,我把谢清澜体内蛊虫的父蛊交给了范恒。
父蛊比母蛊更厉害,一出壳,谢清澜必死无疑。”
魏王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又颇有感慨道:
“你就这样把你最心爱的徒儿出卖了?四郎真是可怜。”
灰衣人淡淡一笑:
“你只需记得自己发的誓,若你为帝,我南风羽必为后。我所做的一切便都值得。”
魏王眼神微亮,目光渐渐从南风纤细的脖颈移到她微微敞开的胸口。
南风羽提醒道:“收敛一下你的想法,范恒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魏王若有所思点头,却没有头绪。
走到传令兵身前,南风羽抽起那封信,又从腰间取出一瓶白色粉末洒在信纸上。
信纸被轻轻一抖,白色粉末融入墨迹中,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云淡风轻道:
“用了这违命蛊,若他对我们有丝毫违背。只需催动这个符咒,他便会痛苦不堪,最后死于非命。”
魏王望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蛊毒他是认得的,只要蛊虫入体,那人便成了一只有思想的傀儡,至死无解。
她拿着那封信,走到传令兵面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含章殿中响起一阵惨嚎,片刻后,那传令兵便咽了气。
魏王对着地上的尸体,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我的皇后,我现在有点担心了。”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
待发出那封信,他走过来,温柔牵起她的手,靠近她耳际:
“哪一日,你要是想做寡妇了,用对付他们的法子来对付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说话间他顺便解了她的发带,万条青丝如瀑垂下。
淡淡月光铺洒在她清媚的眼尾,风情万千。
他缓慢在她柔嫩的脖颈游走,她咬指低笑,含章殿内声色旖旎。
片刻,他摸到她细软的腰间,隔着一层衣物仍能感受到她的温香怡人。
他狠狠掐了一把,引得女子微蹙了眉头,却随手带出装违命蛊的药瓶。
眼中满盈爱意,他将药瓶托到她面前,不容置疑道:“吃了它!”
女子的笑容收敛了些,微微抬睑盯他,眼中一丝怨。
见他坚持,她抿了娇红的嘴唇,接过那瓶药粉一饮而尽。
男子直勾勾地盯着,见她粉嫩的喉头微动,实打实的吞了。
他满意,抽走了违命蛊的符咒,从脖颈往下长嗅。
她笑得肆无忌惮。
忽然,他想到一个更妙的主意,附在她下颌旁:
“沈稷虽然给不了你后位,却可以把命给你,想必,他爱你甚深。”
女子脸色煞白了一瞬,却又笑嗔:“他的命,我可要不起。”
她睨了双眼和脖颈彤红的男子一眼,笑问:“你想去紫极殿?”
“不止是紫极殿,而且是后殿。”
“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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