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人吓了一跳。
他没有立刻回答墨霜的话,而是足足愣了盏茶的十分。
“少主,我还不能走。”
古年斩钉截铁的道。他历来对无锋的命令都是极力贯彻到底的,现在就算余毒未清还没有恢复到鼎盛状态,他也要查下去。
墨霜看了古年的背影一眼。
他对这些事的态度历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从头到尾只把自己当做局外人而不是暗影里的一员甚至是所谓的少主。
这一次,无锋交给他的任务是带古年回去,其它的,不在他的执行范围内。
可古年现在铁了心的要查下去,他不走墨霜也走不了。
要不要直接把他打晕扛回去
“你们,你们哪里来的?!”
正在想着怎么处理古年,那个被逮住的人终于回过神了开口惊叫。
古年眼疾手快的捂住对方的嘴。顺便对墨霜道。
“少主想要回去就不必等我。我可以写一封证词给您。”
这或许是个办法,古年一封免责书说明自愿留在此处不肯走,那届时任务没有完成也情有可原。
但古年的这句话听在墨霜耳里犹如一种不负责任的嘲讽。
墨霜又是一个受不得冤枉误解的人,当下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恼火。心想,你也太过小觑我了!便是陪你走一遭又有何妨
于是他不动声色淡淡的道:“证词我不会给他你也不必写,事情赶快办完,跟我回去。”
古年听罢没再应声,只是提起那人往回塞,一面塞一面冷冷道。
“现在,你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就从什么地方回去!别,耍,花,招!”
那人一惊之间,脖颈处感觉一阵金属的森然寒意。眼珠一斜瞟见一把黑色狭长的刀正抵着自己。
当下只得忙不迭的连连答应,连滚带爬的又从这道里爬回去。
道很狭窄。
那人身体瘦弱也就刚好合适,而对于古年和墨霜就有些吃紧。
特别是墨霜。自从成年以后身体就像是雨后春笋似的疯长。不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不是往昔可比的。
他高高大大的一个往里挤,挤到后面就成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境况。
最后,古年只得留了条蜂吻蛇的子蛇给他,自己带着母蛇先走。
墨霜暗骂一句,退出地洞重新回到原位等着。
……
一路无话,爬了不知多久,古年才与那人一起经过一个斜坡掉到一处杂物堆内。
说是杂物堆,这里除了密布的干草和棉麻外,这些东西的下面就是一堆又一堆的暗红色物实。
古年弯腰一捡,是一种暗红色的晶石。这石头,看起来着实眼熟。
“我……我就是从这里,这里进来的。”
那人有些颤抖的声音传到古年耳边。
此刻他正东张西望,好像很怕被人发现。
古年捡了块小石头收好问道:“这是哪里。”
“我,我不知道啊我。我只知道是个矿场,大家都是被抓到这里来做苦力的。
大,大哥。您就放过我,我把吧!我只是个,我是被抓来的。”
古年抬头看着那个洞:“你挖的”
“不是。是之前有人挖的,挖了五年,后来他,他死了。我,我接着挖了一年多……”
“原来如此。”
“大,大爷……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老婆孩子,好久没看见他们了……”
“外面是荒漠,你认路”
“……”
那人可能是求生心切明显没考虑到这个问题,被古年一问瞬间愣在当场。
“你带我进去,我让你出去。”
古年看着他,一双眼眸在昏暗的烛火里熠熠生辉。
“什,什么意思啊?”
古年难得一笑:“借你脸一用。”
……
贺平川最近慢慢混上道了。不说有多么风生水起,但凭借自着己的察言观色跟着混个饱已经没问题。
这时他正跟着那些人的屁股后面寻了块地好生干活。
正在奋发图强,他这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去一看,随后又回头继续干活,边干边漫不经心的道。
“找我什么事啊?该不会你又没东西交差了吧?”
那人没回话,也拿起一个榔头敲石面。
贺平川看了他一眼:“唉……这都快饭点了吧?今天你要还不够我就再分你些。”
那人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谢谢。
贺平川挖出一块晶石:“我说你最近干嘛去了,越来越不对劲儿整天魂不守舍的。”
那人又不说话了。
贺平川自讨了个没趣,只得干净加快手上的动作。
一声哨音响起,各人停止手上动作背起背筐里的石头都朝一个地方集合。
贺平川看了眼来人背后空荡荡的背篓,把自己的晶石丢给他几块拿去交差。
旁边经过的一人看见轻声调侃:“又给他给他不如给我,要能换口肉,我还可以分你一半!”
贺平川一乐:“大哥你开玩笑呢?你那框都装满了还能看得上我的”
那人摇摇头走了:“别养闲汉,迟早祸害你!”
“哎,知道了!”贺平川笑答,又往来人背篓里塞了一块然后招呼声“走吧!”
货验八分众人拿着各自的赏赐都寻左处享用去了。
就贺平川,本欲打算左拐结果被那人突然一把抓住走向别的地方。
他大为不解的要开口,然而当看见那人猛的回过头时那一双眼眸突然闪现出蛇目一般的特征时,贺平川才将喊话憋回肚子里。
二人来到一处无人地。
贺平川十分警惕的问:“你是”
古年在脸上虚划,浮现出自己的面目。
贺平川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与此同时,一种恼怒伴随着委屈的情绪也如洪水一样奔涌而来。
这些日子下来,虽时日不也不算长,但这位细皮嫩肉的大少爷倒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挖矿的待遇可比他在牢里静坐的时候差太多了。
手脚磨破是常有的事,而在这种地方,破皮了你也得继续干活。哪怕是伤口恶化流脓,只要你手还能用,腿还没断那就不能算个病。
所以贺平川这段时间其实可谓是苦不堪言。
他抬起一双手举到古年面前,那白皙如女子一样白嫩光洁的手,现在已经布满伤痕和老茧。
“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贺平川忍着怒火说道。
然而古年对他的这副模样却丝毫不关心,他反而淡淡的来了句几乎可以把贺平川气死的话。
—“你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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