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一会儿,在反复确认后他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如何靠近对方。
是该大摇大摆的过去拍一把对方的肩膀来一声“喂,有人托我给你带个东西。”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给塞过去
正在犹豫,贺平川就被身旁的马头拱了一下,心底便传来一阵疑惑声。
“发什么愣?是不是那个”
贺平川回过神来,那人已快走远。
“是,我觉得那就是我望眼欲穿的人。走,咱们去看看。”
说罢,贺平川牵起鹿蜀远远的跟着那人。
从那个人的背影和走路姿态看应该是个妙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那女的裹得严丝合缝再加上大老远的,他也看不清对方尊容。
走不了一会儿,贺平川又见那人进了一处农舍。这里没有什么大小酒楼客店,能够接待客人的就是些顺带赚钱的民房。
她进去,只怕也是打尖住宿吧。
贺平川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
他又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离开那处农舍。他想着,自己这一过去,难免有不良之徒借机搭讪的低俗嫌疑;而且他又不认识那人,人家这会儿也正是劳累的时候,万一遇到个脾气火爆的妞,那不是有撞枪尖的危险
思来想去,他只得摸摸记住这地址,打算晚上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东西悄悄塞进门缝里就完事儿了。
这样,事情既可以办成也不会有陌生男女间的尴尬。
贺平川这想法是不错的,不过等到晚上摸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女的究竟是住哪间
这人找的农舍算是这一代颇为大气的,虽同是茅草屋面、丕土墙、粗木柱子,但一进院门,这小房间还不少。
这导致贺平川好不容易翻过来后彻底傻眼。
当下他只得翻了个白眼感叹一声。
找吧!六七间屋子总能找到人!
于是他开始蹑手蹑脚干起寻人的勾当。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还不算太晚,也就是天刚刚完全黑下的时刻。
但很奇怪,这家农舍除了主室还看得见点儿昏黄灯火外,其余的屋子皆一片漆黑。
在贺平川连续查询了三四个房间后他甚是纳闷:“难道是出去了”
然后在查到第六个房间时,他在房外终于听到了点动静,非常细微的,稀稀疏疏的轻响。
于是他找了个窗户偷开一条缝往里看。奈何外面黑,屋内更黑。他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他再把窗户缝打开些再看;还看不见,他把窗户打得更开些再看。
就这么鬼迷心窍的,终于在那条“缝”几乎可以塞进他的一个头的时候,屋里终于传来了一声“谁”
是个女音,轻柔恬淡,毫无惊慌之色。仿佛被偷窥这件事对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女的没被吓着,这黑洞洞的空间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倒是把贺平川惊得不行。
当下他身体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往后缩,等转头跑出几步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有偷看人家洗澡我干嘛要跑
想通这一节他又转头回去,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索性见见。
贺平川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情愿的绕到对方门口,礼貌性的轻声扣门。
还没等他说明来意,门就开了。他还是没在黑暗里看见开门的是人是鬼就听见一个清清淡淡的女音问:“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贺平川心下一惊,心想:难道早被发现了?当下他莞尔一笑,正要解释的时候,那被掩盖在黑暗里的人又道。
“不要再跟着我,我如今有自己的主人。从今以后,恩客也好冤家也罢,与我再无干系。”
贺平川一愣,敢情这不是自己露馅而是这女的认错人了
他立刻抱以友好的微笑上前:“不是,我觉得你认错了。我是来送信的,就,就给你个东西就走。”
女子显然也是一愣,前方传来又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动,接着是水散落的声音。
“你不是他们”柔和而平淡的女音悠悠响起。
“不是啊,我就给你这个。你拿着我就走!”
说着,贺平川从怀里掏出那软玉似的玩意儿朝着声音的方位递过去。
然后,他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到了跟前两个绚烂的珠子,那珠子不如何亮却是发着隐约的流光溢彩,如同两颗晶莹的夜明珠。
不!比夜明珠还要美十倍!百倍!
贺平川好奇的盯着,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想去拿。可手还没伸得过去,屋内烛光已然亮起。
骤然,一个湿发绝美的女子就那般亭亭玉立的依在前头的墙柱上。
一点朱唇翠眉映明矑,肌肤凝脂胜似雪滑腻更过羊脂玉,身段轻盈,双眸如昊空星辰碧海波澜——原来,刚才的“夜明珠”竟然是她的眼睛!
那一瞬间,贺平川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半天不得动弹。
美,美若天仙,天下绝色,世间尤物……似乎用所有关于“美”的词汇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你……”贺平川僵在那儿。
女子见他呆若木鸡,神色淡淡的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块布从脖子到脸蛋都裹了个严实。
贺平川看着她,此时才觉得自己实在太没教养。虽然他以往也会去红楼酒肆听曲什么的,可有的事情他却是不会做的。
于是当下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东西,有人要给你!”
女子声音柔道声“不妨事。”而后伸手去拿贺平川手里的玩意儿。
这时,贺平川才注意到,这女子的手长得跟自己的不一样,她的手指比常人要长上不少,而且指间还有一层轻薄的膜……
贺平川心里突然一个激灵同时又无比的激动,他的内心突然觉得难以平静,像是见着了什么稀世珍宝:“鲛人是传说中的鲛人吗?!我的天!我终于看见货真价实的鲛人了!”
“请问,是谁请你交给我的呢?”
正在男子睁大眼睛仔细打量鲛女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传进他的耳里。
贺平川一震,逼着自己收回视线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啊,岩溶林里的一个游魂给我的。”
“……游魂”鲛女微微诧异。
贺平川:“啊,是啊。我没看见她就听见她的声音了。我就照着她的指示来找你把东西给你。”
鲛女听罢打开那材质古怪的玩意儿取出里面的薄纸,一双美丽不可芳物的眸子微微闪烁。
不久后,她看完纸上内容又把纸张叠好伸到烛台火苗上焚烧殆尽。
“谢谢你。”鲛女转过身眼里一片温和“信我看过了。”
“哦……那……那我走了?”贺平川竟然有些不舍。
鲛女没有挽留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只柔和而清淡的看着他。
贺平川自讨了个没趣,默默离开。
回到自己住所后,他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全想的是鲛女姿容。
这天下第一美艳的种族,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只可惜,都没能够说上几句话。
贺平川闭着眼在床上叹气突然就听耳边冷不丁的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怎么,才看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半夜三经的飘他耳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贺平川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喊了声“谁!”
惊恐瞬间,一小撮亮光从自己身边一划碰到了桌上的灯芯,灯芯“滋滋”两声被点燃。
贺平川顺着亮光一看,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他床上。
“你,你谁啊!”贺平川掀开被褥就想跑,不过被那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是我是我。”
贺平川:“你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对我做什么!”
“什么叫做‘我要对你做什么’”男子愤愤:“外面冷,你这儿暖和。别小气,这床够两个人的量。”
贺平川:“什么外面冷外面冷你住别处去!你,你给我出去!”
“哎我说你们人族是不是都这么薄情寡义?我白天给你做马还没填饱肚子,这晚上外边冷你也想把我冻死在外面”
贺平川一愣,乱了半天脑子才转过弯来,指着陌生男子试探道:“那个……鹿蜀”
“对了。不对,不是那个鹿蜀,我是鹿蜀但我不叫鹿蜀。”
贺平川把心放下摆了摆手:“大哥,下次麻烦你不要不经人同意就私闯民宅。”
鹿蜀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贺平川踹了他一脚:“还有,外面也没多冷,你这借口找得太烂了!”
鹿蜀:“没你这儿好,有床有被子,软和。”
贺平川气不打一处来:“你想干啥一起睡觉啊?!”
鹿蜀:“未尝不可啊,地方够啊!还是你们有这么多讲究”
“你给我下去”
“我睡了,反正你也睡不着。”
“这是理由不对,你跟踪我!”贺平川反应过来一把揪起鹿蜀问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鹿蜀撂起眼皮:“你又没说不能跟着去。”
“……”
“鲛人。第一次见”鹿蜀嘿嘿一笑把贺平川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漂亮吗?着迷得很”
“……确实好漂……”
“漂亮离她远点儿。友情提示。”鹿蜀重新躺下。
贺平川奇怪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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