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茶馆》242 委托人

    马赛，埃斯塔克。
    马赛湾的另一端，位于马赛市郊，居民大多是白种人，若是三五个黑人青年或者阿拉伯裔青年敢于驾车在这个小渔村游荡，一定会被出名懒散的法国警察拦下来，查查他们是不是带了违禁物品。
    这里住了不少马赛的大人物，他们可不愿意自己的社区发生暴力事件，因而小渔村的警察也就格外卖力。
    然而对与外来人的拦截并不包括华国人，能够出入高档社区的华国人大多有钱，受规矩，副驾扶手箱里的烟叶子大概是他们唯一的污点，但是这是马赛啊，谁不来一口呢？
    开着敞篷跑车的侯不夜，敞怀穿着花衬衫，搭配短裤夹趾拖，载着打扮清凉的陈南遥和侯春嘉，汽车音响放着轰鸣的电子乐，缓缓从路边的警车旁驶过。
    警察看了一眼测速仪，才30，继续埋头对付手上的炸鸡。
    跑车在一个山坡上停留，三个青年男女跳下车，看起来是在欣赏马赛湾的风景，实际上却在讨论着一幢“大买卖”。
    以三人的眼力，可以轻松看清一公里外的半山豪宅内的情况，他们的目标。迪米特里就在其中。
    俄国帮的老大迪米特里，被称为“马赛沙皇”的男人，他在南法拥有无数房产，行踪成迷，唯一能确定的是，每个安全屋都有一个不同的女主人。
    为了尽快找到他，侯不夜直接突袭了皇家赌场，顺着暗门摸到了迪米特里位于赌场地下室的办公室，在特异局小伙伴的远程支援下，黑入了迪米特里的电脑，依靠其中的信息，又监听了他的几个主要手下的手机。
    打草惊蛇的效果是，迪米特里立即逃回了马赛老巢，并且躲入了他最为放心的安全屋。
    “刚刚进入别墅的家伙，叫艾德蒙，和上次我们干掉的达蒙，一文一武组成了迪米特里的左膀右臂……”陈南遥向其他人解释。
    侯春嘉喜道：“那正好，刚好一下子全端了，齐齐整整。”
    陈南遥点点头，“嗯，这个艾德蒙也要留活口，他也应该知道那个神秘的委托人是谁。”
    没人相信，这三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华国游客，就是在一天前做下了蒙特卡洛皇家赌场大劫案的案犯。
    虽然赌场迟迟没有公布损失，让好事的媒体将被劫金额不断堆高，现在坊间普遍认为劫匪从赌场带走了0亿欧元。
    侯不夜大呼天地良心，他可是一个钢镚都没拿！
    然而谁又能相信，打破了蒙特卡罗皇家赌场七十年未被抢劫的金身的案犯，实际上一分钱都没拿呢！
    ……
    艾德蒙在保镖的引领下进入屋内，别墅的会客厅一片狼藉，迪米特里正在用高尔夫球杆疯狂虐待Fendi的茶几沙发以及其它让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见到老伙计艾德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迪米特里这才方向球杆，在破烂的沙发上坐下，招呼躲在吧台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主人给两人倒酒。
    现在迪米特里知道害怕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无力反抗的时候，要不是昨天刚巧没去赌场，他此时也许早就凉了，和当时在赌场的十一个手下一样。
    鬼魅的身法，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以及不惧枪弹。
    直到别人前来报复了，迪米特里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你那么强，来我这买啥大枪导弹啊！
    艾德蒙安慰老大：“先生，我觉得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见迪米特里头来了关切的目光，艾德蒙确认了迪米特里的心思，继续说道：“昨晚我去了我们在赌场的办公室，那些人没有拿保险柜的钱，却将办公室翻了个遍，还动了您的电脑，我想他们一定在寻找什么……”
    “找什么？”这也是迪米特里心中的疑惑。
    “理由！”艾德蒙答道。
    “理由？”迪米特里不解。
    艾德蒙耐心解释：“我猜他们想知道我们动他们的理由。”
    迪米特里如梦初醒！
    对啊，交锋了几个回合，我都忘了当初是有人付钱，才派达蒙去做掉那个华国女人的！
    几个回合下来，俄国帮把恩怨都拦到了自己身上，始作俑者却躲在暗处毫发无伤。
    “我们并没有和那些华国人不死不休的理由，他们占了几次便宜，回来报复是正常的，但是又为何什么都没从办公室拿走呢？”艾德蒙分析道：“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们也是被人雇佣的，他们在找后面的人。先生，到底是谁给了我们这么麻烦的委托呢？是欧洲的盟友？还是东亚的合作者？”
    在艾德蒙看来，能够让迪米特里对交易对象下手的人，要么是盟友之一，要么是重要的商业伙伴。
    原本整个帮派只有迪米特里知道委托人的身份，现在事情变得一团糟，为了让重要手下信服，他不得不将全部消息全盘托出。
    “那个陈小姐的单子是你接洽的，通过了新加坡的刘家，然而她实际上是华国京城方面的人，据说背景深厚。”
    听到这里，艾德蒙自动脑补了一场东方风格的宫廷斗争大戏。
    华国京城的大人物！怪不得我们会踢到铁板！
    迪米特里继续说道：“我们的委托人不知道如何得知了陈小姐将会亲自和我们交易，于是给予了委托。
    虽然委托人强调了陈小姐的背景和武者身份，却没有告诉我们他的护卫是那么厉害！
    我们的损失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严重被低估的情报。”
    迪米特里再次拿起高尔夫球杆，狠狠砸在已经残破不堪的Fendi茶几上，“那些家伙一定要付出代价！”
    艾德蒙附和道：“对！这是欺骗！是阴谋！连神之国度都对付不了的人，凭什么要拖我们下水！先生，您还没说到底是谁坑了我们！”
    迪米特里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通往泳池的落地窗外，倒吊在顶端的脑袋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对啊！你还没说到底是谁呢！”
    女人尖叫，迪米特里跳起来高举高尔夫球杆，就像他的哥萨克先祖挥舞马刀一样，而艾德蒙大声呼叫保镖。
    倒吊着的脑袋下垂了一段，继续用法语说道：“别喊了，外面的家伙都睡得像个婴儿一样。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迪米特里先生，说说到底是谁要对付我吧！”
    口音中听不出男女，但是口气却像是那位陈小姐本人。
    一道电流忽然劈在高尔夫球杆上，迪米特里像是被烫了一下，将球杆抛下，捂着手痛呼。
    脑袋转了过来，是一张狰狞的鬼脸，吓得迪米特里都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烧伤。
    他的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哭着说道：“是港岛，我们在港岛的生意伙伴，李家！”
    屋顶上的陈南遥收了“空海泛舟”所化的鬼头，若有所思。